施氏的屋子裡接過了外氅,各自披上試了下。
鍾瑜覺得大小正好,便直接穿著了,一邊的鐘紫茜卻是穿穿脫脫,又把裡面的衣衫解了幾件下來。
鍾瑜看著她一番忙活,有些奇怪,這時邊上的施氏也瞧見了,將她脫下的幾件衣衫執起來看了下,又見她大冬天的只穿了件裡衫和外裙便要將那件外氅往身上套,嚷道:“哎呦,茜兒,你這是作什麼吶,這雪後正是冷,你只穿這兩件莫要病了才好啊。”
鍾紫茜對著銅鏡扭著腰身,一臉不滿的道:“這外氅如此厚重,穿在身上都瞧不出身形了,若是進了宮得見著哪家的公子,可不是白瞎了我這好身段了。”
這倒是實話,鍾紫茜的相貌是偏嫵媚的型別,搭上她豐胸細腰的身材,這尋常的公子見了哪個不多看兩眼。如今這冬日衣衫本就多,裡三層外三層的,外面再披個外氅,那惹人心癢的曲線便徹底的被埋沒了。
“這話雖是如此,可你若凍壞了可如何是好。”
鍾紫茜這會兒已經把外氅穿上了,沒了裡面幾層棉衣,雖說外氅遮掩下還是看不到內裡的身形,可整體上看倒確實不臃腫了。
“沒事,這外氅暖和的很,若是沒遇上公子們,我便一直穿著。”言下之意,若是遇見了哪家的貴公子,她便會想個法子把這外氅脫掉,露出裡面的好身材了。
很快,管家便著人來請了,說是馬車已經備好了。
兩人上了馬車,沒多大功夫便入了宮門。
來接的是寶鳶公主身邊的女官,見著二人恭敬一禮,道:“請兩位稍等片刻,還有幾位小姐未至,待人全了各位小姐再一同前往公主宮中。”
兩人點了頭,便立在那賞起了景,皇宮裡紅牆綠瓦的顏色稱在白雪間尤為豔麗,屋簷和紅柱上張牙舞爪的金龍盤旋而上,姑娘們站著的地方邊上有幾棵參天古樹,樹上結著的霧凇看上去像是開了一串串纖小的白花,婀娜多姿的很是漂亮。
兩人正打量著冬日裡別有一番美麗的皇宮,忽聽門邊又有了響動,往過一瞧,是一輛明顯比其他幾輛要大一些的馬車緩緩停了下來,門簾一掀,內裡出來一個端正溫婉的美人,正是齊國公的女兒柳燕兒。
前面還站著的女官這會兒迎了過去,親自伸手扶了她下來,柳燕兒雖是齊國公的獨女,父親又戰功赫赫,可性情倒是向來穩重溫和,此時她帶了些歉意,朝著女官和一眾等著的小姐道:“家父今日晨起身子不適,是我的錯了,這冬日裡的令幾位久等了。”
那女官笑道:“無妨,小姐也不過晚了半柱香的時間,何況還是國公爺的身子要緊。”
柳家千金性子好,人緣也好,閨中好友甚多,在場的女子許多都與她有私交,這會兒便有人道:“柳姐姐重孝道,我等又豈會責怪。”
“就是,柳姐姐,國公爺身子好些了嗎,你可要回去照料著些?”
柳燕兒溫和一笑,道:“醫者來看過了,沒什麼要緊。祝大公子一早聽了訊,這會兒也在府裡了,有他在,無事的。”
鍾紫茜這邊從見著她的那一瞬起,便轉過了身去,彷彿看也不想看她一眼。這時聽她提到祝嘉弛,既是不屑又是厭惡,狠翻了個白眼,嗤笑了聲,悄聲道了句虛偽。
說話間,柳燕兒眼角也瞥見了鍾家姐妹,淺笑著道:“這在場的各家小姐也都是舊識了,只這位小姐,倒是未曾見過,不知是哪家的千金?”
這話指的自然是鍾紫茜了,她背對著柳燕兒,外氅下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連指甲都陷進了肉裡,才勉強忍下這隔世而來的怨恨,回身道:“我是鍾家六女,名喚鍾紫茜,見過柳小姐。”
鍾紫茜話雖說的還算得體,可面對著眼前這個兩世都和她搶男人的虛偽女子,她真是半點好臉色也裝不出來。
各家貴女小姐們聽了,紛紛小聲議論了起來,誰人不知這祝家大公子和鍾六小姐打的火熱,卻轉頭求娶了柳家千金。
有人看不慣鍾紫茜這硬梆梆的神色,小聲道:“這是甩臉色給誰看呢,祝大公子不肯要她,竟把怨氣撒到柳姐姐身上來了。”
“就是,且看她的模樣,看著就是不老實的,這娶妻娶賢,難怪自己送上門去人家也不要她。”
鍾紫茜恨得牙根都咬緊了,可最終什麼也沒說。在場之人柳燕兒的友人不少,開口還擊只會對她不利。
柳燕兒倒似沒聽到底下的議論紛紛,笑了笑,道:“我是齊國公的女兒柳燕兒,上回探花郎生辰時在那沒能與你相見,原本還遺憾來著,沒想到到底還是有緣,現下終是讓我遇上了。”
鍾紫茜前世和她打了半輩子的交道,對她這副假惺惺的嘴臉再熟悉不過了,現下里一見便覺得噁心,隨意的嗯了一聲算是迴應,便側頭去問那女官:“我們可以走了嗎?”
那女官看看天色,道:“也好,請諸位小姐隨我來。”
一行人跟著女官從宮門行到了寶鳶公主的宮殿,這是鍾瑜第二次進宮了,仍是感慨皇宮之大,她一路行過來都有些累了,才算到了地方。
寶鳶公主的寢宮名喚碧竹閣,鍾瑜盯著那牌匾上的三個字,心下就有些犯嘀咕,總感覺這碧竹二字是暗示了什麼。
隨著眾人進了宮殿,不同於以往後妃公主的寢殿,寶鳶公主的宮殿中滿園都是竹林,冬日裡墨綠色的竹葉與上面落著的白雪交相呼應著,鍾瑜都看傻了眼,若不是前些日子她還在謝府照看哥哥,知曉他還尚未結識這位公主,都要懷疑這寶鳶公主是按照謝琰的喜好種下這一片竹林了。
謝琰愛竹,想不到寶鳶公主也是如此,難不成二人真是上天註定的孽緣?
第64章 謝琰前世娶過的兩任妻子……
女官帶領著眾人到了宴客廳坐下, 便著人去請公主去了。
一群女子起初還坐的住,可過了好一陣,也沒見著寶鳶公主的影子, 漸漸的便有人開始小聲聊了起來。又等了半天, 還是沒有人來,這滿屋的姑娘們便開始放開了聲閒聊。
鍾瑜邊上也有三個女子在交談,其中一個和另一個紫色衣衫的女子道:“聽說你家大哥又要給你娶回來個嫂嫂了?”
紫衣女子哼了一聲, 道:“什麼嫂嫂啊, 我家嫂嫂在家中好好的坐著呢, 不過是妾室而已,算什麼嫂嫂。”
“你大哥說起來,也有兩房妾室了吧, 怎麼又要娶一房進來呀?”
“還不是那個鍾氏,前些時日好不容易又懷上了, 卻是還是沒保住,如今壞了身子不能再生了, 我娘想著我大哥膝下就一個庶女,便想著再給他納一房進來。”
鍾瑜猶疑著抬頭看去,果然如她所料,那紫衫女子正是中書侍郎蘇家的小女兒,她口中的鐘氏,便是之前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