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陸慈有那麼一瞬間的當機,她以一個極不協調的姿勢把那塊皮還了回去,然後打了個激靈,開始使勁搓手。
雖說來到這個時代,死人是沒少見過的,但是毫無防備冷不丁這麼一下還是怪瘮人的。
“這皮正是那行刺之人的,這上面的秘紋便是他們的身份,況行事向來分明,有恩必謝,有仇必報,不知大醫怎麼看呢?”看著陸慈的神情,延況不由得愉悅起來。
“呵呵呵,這個沒毛病,沒毛病。”
陸慈把手都快搓掉皮了,心裡一個勁兒罵延況變態。
把人殺了就算了,還剝皮,簡直變態!
剝了皮還隨身攜帶,簡直是變態中的變態!
“既然大醫如此說,況也沒什麼好擔憂的了。”
說著就噌一聲拔出了手邊的長劍,順手一遞就架到了陸慈脖子上。
延況的可怕之處
這突如其來的一下直接讓陸慈懵住了,她呆在原地,愣是沒想起來要躲一下。
什麼情況?
過河拆橋?
卸磨殺驢?
那長劍上冰涼的觸感還沒來得及碰到陸慈的面板,她人就被駟君一把拉過來護在了懷裡。
這個時候才回過神來的陸慈,終於想起了害怕,那是比上百山匪追殺更兇狠的氣勢,比毒蛇凝目時更冰冷的殺意,這就是古代的將軍麼?
陸慈軟倒在駟君懷裡,停轉的腦海中滿是方才一霎那的凜冽氣息。
駟君攬著陸慈,慌忙檢視她是否傷到,一抬頭髮現延況早已收了長劍,饒有興致的覷著他,目光中透露著計謀得逞的樣子。
“果然是你。”延況忽的從榻上坐起來,雙眼放出嗜血的光彩:“一個是稀世的神醫,一個是宿囯的貴胄,況這方寒舍當真是生輝呀!”
聞言陸慈腦海裡不由得嗡的一聲響,心亂如麻間有些不知所措起來,正慌神便聽駟君開口了。
“將軍何出此言?”
延況冷笑一聲。
“那些人表面上是來行刺的,其實真正的頭領卻是直奔關押奴隸的地方,那時我便知道他們定是要劫人的,只是後來一查竟然沒有一個奴隸丟失,所以我便猜到他們估計是尋漏了。”
“但是一開始況並不十分肯定,直到後來大醫出手,況才確認了這個想法。”
這話說的陸慈就不明白了,她心道這幾日戰戰兢兢生怕有什麼破綻,難道還是哪裡不小心被這狡猾的傢伙察覺了?
此時心情很好的延況似乎知道陸慈心中的不解,淡淡道。
“大醫有起死回生之能,可堪為神,不說我郕國,便是周天子宮中,也沒有哪一位醫師有這樣高超的醫術。”
“哈哈,過獎過獎哈。”
陸慈下意識地謙虛一下,結果眾人均未理會,延況盯著駟君繼續說道。
“這樣的大醫又怎可能是普通人,想來必是宿囯養起來的吧,只是況竟不知一個小小的宿竟能養出這樣的能人,在下實在是欽佩。”
這下子,陸慈算是明白問題出在哪裡了,心裡一時鬱卒起來,張著口卻不知道如何說。
駟君定定地看著延況,許久才長出一口氣,沉聲說道:“將軍好智計,那些人要尋的正是在下。”
延況聞言忽的拍掌笑起來:“公子好生坦蕩!”
“公子實不敢當,一亡國奴而已。”
駟君的光棍倒是讓陸慈有些不淡定了,她扯著駟君的袖子,很希望能給他一二分提示。
大哥,這裡好歹是別人家老窩,你就這麼認了咱還能不能完整地出去了?
結果扯了半天駟君只是把她摟的更緊,陸慈沒辦法,向站在一邊的班勖求助,結果發現這廝正一臉茫然地解讀著當前的局面,便絕望的放棄了。
唉!聽天由命吧!
正絕望著,又聽到駟君開口了。
“今日到了這步田地,全賴個人命數,將軍實乃豪傑,死在將軍手中,駟也無話可說,只是還望將軍莫要為難阿慈。”
“阿慈?”
延況整個人微微前傾,看著駟君護著陸慈,面泛冷意,忽然又戲謔起來。
“你的阿慈對況有救命之恩,況自然不會為難,至於你嘛……”
冬日裡難得的太陽總是格外的珍貴,陸慈站在營中草地上有些發呆,她剛剛從延況的大帳中走出來,看著眼前一花一木自己以及來往之人,很有些不真實之感。
延況叫破二人身份過後,原以為是必死的局面,沒想到他二人竟能保全。
“妹子?妹子?”
正恍惚間,班勖跑過來找到她。
“班勖大哥?”
“妹子方才嚇著了吧,俺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呢,將軍就來了那麼一手,真是讓人防不勝防啊。”
班勖在那裡感嘆,陸慈因駟君被帶走有些心不在焉,便也沒搭班勖的話。
班勖見她悶悶不樂,眼珠一轉,習慣性地摸了摸光禿禿地下巴,故作神秘地道:“嘿嘿,妹子是在擔心駟君兄弟吧,俺這就帶你去見他。”
陸慈眼睛一亮,咧著嘴一個勁兒地點頭,倒把班勖給逗樂了。
說著二人就往關押駟君的地方摸過去。
陸慈低調地跟在班勖身後,班勖則很是坦蕩地往前走,她一路看著路過的大小將領與他行禮致意,心裡別提有多驚奇了。
據班勖自己所說,他當時是因為一身武藝被延況看上,從而被請為貼身護衛的,而陸慈冷眼從班勖在營中的知名度,漸漸更清晰的認識到,班勖所謂的武藝高,可能不是一點半點的高。
這麼胡思亂想著,不一會兒就來到一架小小的帳篷前,這便是關押駟君的地方了。
駟君作為宿囯王族,壞在這個身份,也好在這個身份。
眼下他正以高階俘虜的身份被看管起來,不用跟那些普通的奴隸擠在一處,每日飲食也是沒有虧待。
那帳前守著個小兵,班勖走上前去與那人嘰咕了幾句,便衝陸慈點點頭。
兩人進去後,便看到空蕩蕩的一方小室,駟君端正地坐在中央,看著安然無恙,甚是連手腳的鐐銬都不曾有,想來是他那身份帶來的好處。
三人一見面班勖第一個冒了話:“這地方可待不得了,俺這幾日一直在琢磨,可這個腦袋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辦法,駟君兄弟可有何打算?”
對於這直入正題的話,駟君沒顧上接,他倒是看著陸慈先問了一句:“他可曾為難你?”
“他還指著我救命呢,怎麼會為難我呢。”
聞言駟君鬆了一口氣,班勖見他不答話也不以為忤,又再問了一遍。
“駟君兄弟可有何打算啊?”
“勖兄說的是,駟的身份自然暴露,此地萬萬留不得了,只是以你我的力量很難逃出去。”
“駟君兄弟的意思是?”
“行刺延況之人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