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袁嘉順趴在窗臺上，聽著隔家的風鈴聲讀著《孔乙己》，不知道第幾手的書頁黃不拉幾的，沾著他的汗水。他一邊翻書，嘴裡唸唸有詞為孔乙己的遭遇感到深深的痛苦，感慨人與人之間大概真的有著怎麼都不能彌補的差距。母親端著一盤門摘的枇杷來，給他一邊剝琵琶一邊苦婆心道：“勤能補拙，媽媽就沒有好好讀書，才落得這個丟了男人的境。”

袁嘉順咬了枇杷，齁甜的果子爛得帶了些酒腥氣，他舔舔嘴唇：“沒事兒，媽，爸爸不要咱了，我大了養你啊！”

“就你會說。”母親笑彎了眼睛，沾了枇杷汁的手指在他鼻尖一勾，“你好好讀書，將來有息就行了。”

風鈴和知了鬧人的叫聲，還有母親摘的枇杷味兒漸漸散去。袁嘉順望著臺上從校手裡接過榮譽證書的墨渚，他沒有什麼表，儼然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他身旁站著像一株小白楊一樣的雪城，仍然冷著一張臉。不同於其他些因為成為榮譽畢業生而欣喜若狂的校友，他們只相鄰站著，正視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頒獎儀式結束，人群散開，分別向各個學設定的畢業合照點湧去。袁嘉順被人群衝得跌跌撞撞，他遠遠望見墨渚的背影被埋沒在人群之中。

拍攝班級畢業合照時，袁嘉順被安排在最後一排的一側，班在點名時看到他，眼睛裡似乎都寫滿了不屑。他對於自己被安排到這個位置沒有什麼想法，反倒羅彌鷗一臉恨鐵不成鋼過來抓著他的胳膊向中間擠了過去，還故意狠狠撞了班一肘子。他挨著羅彌鷗，沒有去看面鐵青的班，而老老實實對著相機站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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