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多久，他睜開眼。

墨沉沉的眼眸掃過周圍，見到滿目陌之景，眼眸冷淡無波，只在叮噹作響的掛簾上停留瞬。

殷懷霜手掌按在床榻上，只用了稍許力便倒回去，密密麻麻的痠痛從指節傳遍全各處，背上滲冷汗。

殷懷霜抬起手掌，凝視著蒼白指節受他控制的顫抖，無力、孱弱，是他此刻最真實的寫照。

殷懷霜想起落水前，被他緊緊攀住的木枝。

木枝在險峻的河岸陡壁，正好他臂能夠抱住。

粗糙的觸彷彿還停留在掌心。

時，殷懷霜抱住木枝，耳旁響起清晰的有如螞蟻啃咬的斷裂聲，使他有些啞然。

讓他得以殘的，看似頑的命，原來內裡早已被腐蝕空落。

陡崖頂部響起腳步聲，殷懷霜眯眼瞧親兵砍倒刺客，同時，刺客的刀也落向他攀住的木枝，木枝應聲折。

遠遠的，殷懷霜聽見河對岸，成興王，也就就是他的叔父，狂妄言誰能取他首級，便封官加爵，他們除暴君，是有功之人。

刻，殷懷霜在想什麼？

沒有憤怒，沒有暴戾的欲.望，更沒有對死的恐懼。他在走神。

十年間，難得荒唐的憐憫之心。

陡壁上的木枝，即使沒有這刀，也會在久後的某場風暴雨裡化成碎末，卻仍是逃過提前終結的命運。

可茫茫江面，他在江水拍打失去意識前，脆弱的木枝都乎意料挺過去了。

他承蒙木枝“照顧”，現在還能睜眼活著。

殷懷霜緩緩收攏手指，蒼白的掌背抵住手腕，手指細細磨挲著分明的腕骨與青筋，漫無邊際想，他該命人將木枝撈上來，以後供在殿上，誰敢讓少片碎屑他就砍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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