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來,下下不去。 “趕緊去喝口醋去,”陳友梁覺得自己媳婦吃飯怎麼就那麼粗,就跟搶似的,可也怕她卡出個好歹來,忙給她出主意。 “那麼大的刺,喝醋也不頂用,”這次的魚大,又沒有小毛刺,大刺居多,苗雲英道,“吃個菜餅子使勁往下壓吧。” 可王小草這段時間對苗雲英那意見大的咧,就不想聽,反而覺得苗雲英是心疼她去喝醋,自個跑到廚房狠狠灌了一大口酷含著又吞下去,酸的眉毛鼻子皺成一團,可喉嚨那裡魚刺還是不動,接連幾口下去都不管用。 沒辦法,最後還是吃菜餅子使勁往下吞,噎的差點翻白眼,才終於把魚刺給順了下去。 陳友福回屋,就把這事說給苗春花聽了,苗春花聽了,“二嫂吃飯也太不小心了,”太急了,怎麼能把那麼大魚刺給嚥了。 安寶覺得這位素未謀面的二伯孃,真是一出又一出,就跟那聽戲的似的,可惜她如今還只能模模糊糊看著個影兒,連三房都出不去,不能實時觀看。不過這二伯孃還算幸運,卡魚刺弄不好是要命的,而且順著食物往下滑並不是正確做法,該去醫院取出來才對。 不過,她現在也隱約察覺到,她所處的位置怕不僅僅是她以為的農村,似乎還有哪裡不對勁。 姚翠芬在收拾完以後,到底去找王小草說了幾句話。 “二弟妹,你往後對三房對安寶儘量好些,不然會更吃虧,”到底是一個院子裡吃住的家人,姚翠芬真不想看這王小草在一條黑道上走個沒完。 她小的時候,還沒有破四舊這種事,村子裡尤其老人們就很信那些神婆算命的,她可是聽了不少關於這方面的事情,因此對這事很是信,如今雖然不敢再露出信這些,但安寶出生的異樣和陳友福這又是逮著雞和魚的,姚翠芬就覺得安寶這孩子一定是個有福氣有大運道的。 加之,她也是親眼看到王小草背地裡偷罵三房和安寶,結果就倒黴不斷,便好心地悄摸摸勸這二弟妹。 她覺得,安寶是個有福氣的孩子,那就得對她好才行,不然豈不是跟福氣作對,那就是要招黴運。 姚翠芬並不知道她歪打正著了,也是想讓妯娌之間和睦家裡安生,可王小草是個腦子並不那麼明白的,壓根沒領會到。 反倒撇了嘴,陰陽怪氣地道:“大嫂,我知道你慣愛往三房跑,你跟苗春花關係好,可三房不過是個丫頭片子,我對她好個什麼,又不是我閨女,”何況她自己個閨女都不喜歡,別說三房的丫頭片子了,更別說那叫著春花的苗春花,她才不要跟她交好。 姚翠芬大度,不管她那語氣,還是勸道:“可你到底是孩子二伯孃,不去三房看看孩子也不是回事,”她說完,還想說句,婆婆如今可喜歡安寶,對安寶好點,婆婆肯定對她也滿意,可話都到嘴邊了,看見王小草那不屑的樣子,忽然覺得不想說了,怕是說了也沒啥用。 反正,她能幫著勸已經勸了,這二弟妹不聽就算了。 姚翠芬沒想到的是,她這一說,反倒讓王小草更加厭惡起苗春花和安寶了,直到安寶滿月,她真就沒進三房去看過安寶一眼。第8章 苗雲英自然是看在眼中,就跟陳根生道:“當初,咱就不該心軟,不該讓老二家的進門,看看她如今越來越不像話,到現在都沒去看過安寶一眼,安寶多可愛的孩子,她就是個沒長眼的。” 陳根生也嘆口氣,當初這二兒媳婦是落了河被老二救了,就死活非要嫁進來,他們雖然看不上她那孃家,可到底大閨女跟兒子都摟抱過了,只能認了這門親事,可誰知道這老二媳婦越過越不像話了。 “往後多看著,提點著點吧,不然怎麼弄,孫子孫女都給生了三個了。” “那就是個榆木疙瘩,只算計些有的沒的,”苗雲英是真看不上這個兒媳婦,“老二媳婦不是看不上安寶麼,我就偏叫她看看,過幾天安寶過滿月,咱好好操辦一回。” 陳根生就只見了安寶幾次,到底是沒出月的孩子不好往外抱,他一個公公也不好往兒媳婦屋子裡去,就只在三房外間裡見了孩子幾回,每次見著安寶,陳根生就覺得這日頭都亮堂幾分,那孩子是真讓他喜歡。 “辦吧,”陳根生不抽菸,平常沒事就編些筐子籃子做家用,抽了根篾條,他道,“就算沒啥好吃的,但該做的也得給孩子做足了。” “不知道安寶的名字寧老給取好了沒有,”苗雲英可惦記著小孫女的大名,“你說滿月酒是不是單獨給寧老備出來一桌?” “也行,”陳根生點頭,“就弄些好消化,適合孩子吃的最好。” 他這老團長也是不幸,家中出了白眼狼,害的一家子受牽連,還好老團長反應及時主動隱退,如今雖然隱居在鄉下,帶著小孫子也算是過的安穩。 老兩口說完這話沒過幾天,陳根生就帶回來一張字條,交給苗雲英,“這是寧老給安寶取的大名,叫陳桉桉。你不是說希望孩子叫安麼,寧老說桉桉與安寶同音,正好安寶是秋日所生,取加木的桉字,而且,桉為玉樹黃金樹,有財運、平安,健康的意義,。” 陳根生抗戰那幾年跟著部隊學習認字,後來也自學讀了書,也算是個有些文化,但苗雲英就不行了,聽的雲裡霧裡,“就是說這名好唄,那就叫陳桉桉,明天就讓老三拿著這字條給安寶上上戶口去,這字條得放好了,千萬別把安寶的名給弄錯了。” 苗雲英寶貝地將字條摺好了,就去了三房屋裡。 安寶此時正醒著努力看趴在她跟前的三個小哥哥,這是她大伯孃家的三個堂哥,最大的陳文國,今年十歲,老二陳文家八歲,最小的陳文民四歲,都瘦條條的不怎麼白淨,不過模樣倒是都很周正,陳文國眉眼還有些英俊。 安寶已經二十天了,已經能看清近距離的東西,她也終於知道了,自己居然生在了七零年代,還是71年秋天出生,這正是動亂十年未平的時候,這種缺吃缺喝還各種不平等的年代,讓她一度很是恐慌。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她也很快調整好心態,並細細觀察起身處的環境。 老陳家真的挺窮,屋子還是泥土屋,牆上糊著舊報紙,但卻被收拾的很乾淨整齊。但父母長輩也很疼她,尤其是她奶奶,不僅不是重男輕女的老太太,反而很疼愛她這個小孫女,每次來都抱著她親個沒夠,比她爹孃還親的那種。而且老太太還是大家長,這讓她有種抱住了大腿的感覺。 陳家二房大丫,二丫:……確定咱是一個奶奶不? 她也斷斷續續瞭解到陳家的大概人口。 爺爺和奶奶育有三子兩女,都已結婚生子,除了嫁出去的兩個閨女,陳家並不分家,而是一個大家庭居住在一起生活。 老大陳友力和媳婦姚翠芬養了三個兒子,就是文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