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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姣絮和沈微生要演的這齣戲叫拋磚引玉。
而這丟擲去的東西恰好就是顧鸞凝一直秘密傳遞給太后的訊息。
沈府刻意隱瞞打擺子的事情。
而引來的就是太后等心懷不軌之人伺機而動。
最後再來一個釜底抽薪。
蘇晚應了一聲,其實他早就有所察覺,更是知曉打擺子其實是沈寒生利用匈奴人對沈微生的一種打擊。
梁姣絮繼續往前走。
蘇晚低頭思索著,如果當初他真的聽了顧鸞凝的話,把查到的一切和盤托出,那家主和梁小娘的計劃終將會功虧一簣。
思及此,蘇晚這才冷不丁的問:“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是家主的意思嗎?”
梁姣絮如實相告:“不,這單純是我的意思,因為沈微生並不知道你和顧鸞凝的那一夜,他們更是將你當成自己人,任誰也不會想到幫助顧鸞凝傳遞訊息的人是你。”
蘇晚有點羞愧難當。
梁姣絮見狀,這才坦然一笑:“但是你並未向顧鸞凝妥協。這一點是我試探出來的。”
蘇晚眼睛一下子睜圓。
他沒想到梁小娘會這般推心置腹的謀劃這些事情。
想到這裡,蘇晚只覺得自愧不如。
梁姣絮彎唇笑著,似乎有了新的謀略,她轉頭對蘇晚道:“而如今,你並不會有什麼不同,照例做好任何事便足矣。”
蘇晚的臉色很難看,他很擔心顧鸞凝,如果他真的這麼做了。
或許,顧鸞凝會難辭其咎,她腹中的孩子,終究是一條生命。
後來,蘇晚才徹底明白梁姣絮需要他做的只是當一次壞人,確切來說他只要配合沈府,讓顧鸞凝以為她獲得那個訊息是準確的。
梁姣絮也承諾,她不會將蘇晚和顧鸞凝的那一夜告訴任何人。
前提是,蘇晚真的按照她的指令做事。
“話誰都會說,但人心隔肚皮。”梁姣絮自然也要留有後手。
蘇晚理解她,所以甘願在打擺子這件事中,假意幫助顧鸞凝,去迷惑沈府在暗處的敵人。
“那還請梁小娘說話算數,我與她之間的事情,我希望這輩子都不會有人知道。”蘇晚淡淡道。
梁姣絮道:“此事若能成,絕不會有任何人知道,我會將這個秘密深埋在地下。”
與蘇晚達成統一戰線,是梁姣絮沒有預料到的結果。
涼風習習,梁姣絮有著前所未有的放鬆。
蘇晚難掩心底的畏懼神色,他是家中獨子,所以父親教導他的便為國為民的傳統思想。
但生而為人,就是活在算計之中的。
蘇晚知道顧鸞凝終究是玩不過樑小娘。
以打擺子這件事為例,梁小娘能想到支開家主,獨自和他長談這些事情,三言兩語便直戳自己的要害,並加以威脅,她是真的很有謀略。
蘇晚不是一個愚蠢的人,識時務者為俊傑,何況家主本來就是他一直追尋的方向。
其實,蘇晚最佩服梁小娘的一點便是,她心裡很清楚自己要什麼,只要不觸犯到她的底線,她甚至不會去壞誰。
而現在顧鸞凝之所以能打擊梁小娘,只不過是因為梁小娘的心思沒有放在家主的身上。
否則,顧鸞凝必敗無疑。
蘇晚回過神來,望著梁姣絮的側顏,其實陵湘院發生的事情,他也有所瞭解,現下只是問道:“梁小娘,你的臉有沒有好點?”
梁姣絮頓了一下,這才灑脫的擺了擺手:“你不說我都忘了,已經好多了。”
蘇晚這才道:“這事,我向她為梁小娘道歉。”
梁姣絮嘆了一口氣,冷漠道:“喜歡一個人可以,但千萬別輕賤了自己。”
蘇晚慘笑,的確如此。
“不過待人溫和,並不是你的原罪。”梁姣絮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點重,強行補救了一下。
蘇晚從衣袖裡拿出來一個藥水,這才遞給梁姣絮,笑道:“希望這個能對梁小娘有用。”
梁姣絮對藥物的研究一向很感興趣,拿著小藥瓶就打量著。
忽然想起來,她回來還要和沈微生回一趟孃家,也許蘇晚給的這個東西,真的能用上,這才謝過了他。
梁姣絮和蘇晚的這番長談,早就讓兩人無法追上馬車。
如今更是半點都趕不上了。
他們行了三里地。
看到道路中央停了一輛馬車,上面坐著的人正是沈微生。
梁姣絮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只覺得有股子怒氣直頂腦門。
沈微生這個小氣的傢伙,不是讓她獨自走回去了嗎?
現在出現在這兒,指不定又換了別的法子的刁難自己。
梁姣絮攥了攥拳,這才信步而去。
蘇晚在一旁寬慰道:“家主竟然在這兒等你,這麼晚了,他定是擔心你了。梁小娘又何必如此生氣?”
梁姣絮捏了捏自己的臉頰,有點疼。
她呵了一聲:“我有生氣嗎?我才不會和腦子有病的人置氣。”
沈微生剛找過來,就聽見梁姣絮的這句話,他陰惻惻的質問:“你說誰有病?”
得虧他在這等了一會兒,不然還真不知道梁姣絮跟他的侍衛議論紛紛,顛倒是非。
真是不叫人省心。
蘇晚已經感受到一片凝重的火.藥味道,他很有眼力見,只是拱手道:“家主,梁小娘,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說完,蘇晚才徹底消失在兩人的視線中。
梁姣絮接著往前走,絲毫沒有搭理沈微生的意思。
沈微生上前,高大的身影籠罩過來氣勢上完全碾壓梁姣絮。
梁姣絮不懂他為什麼那麼喜歡斤斤計較:“我這就走,如果有讓家主覺得不愉快的地方,請多多包涵。”
家主?梁姣絮什麼時候這麼有自知之明瞭?
竟然這般懂禮貌了。
看著梁姣絮瀟灑的背影,沈微生一手攔住,直接將她一把抱起,往馬車的方向而去。
沈微生身上的氣息無意間竄入梁姣絮的鼻腔中,整個人因為騰空而起,驚叫出聲。
梁姣絮卯足了勁兒蹬腿,卻沒有任何力氣。
沈微生不耐煩的固定了她的腰,這才不耐煩的說:“你讓我等了很久,梁姣絮我的時間,你浪費不起。”
梁姣絮渾身都發了汗,知道掙扎無果後,只能暫時靠在沈微生的肩膀上歇會兒。
兩人來到了馬車的前面,沈微生拉住她的手臂把她騰空放在了馬背上,隨後自己也躍了上去。
沈微生從後面抱住梁姣絮的腰,勒緊韁繩,護住梁姣絮。
梁姣絮披頭散髮的坐著,到現在都覺得渾身飄忽不定,稍不留神就直接栽下去。
沈微生剛才的那些舉動,嚇得她差點直接過去。
“過了宵禁時間,我剁了你餵狗。”沈微生冰冷的說著。
梁姣絮呵地一笑,你一個家主還怕會誤了沈府的宵禁時間?
不過是肆意的折騰她,沒事找事罷了。
梁姣絮很累,不想說話。
沈微生卻看了一眼旁邊的蘇晚,冷冷道:“你今日的做事的效率很差,怎麼是找到了姻緣,樂不思蜀了嗎?”
蘇晚道:“不敢。”
隨後,他竟不知道自己該坐那裡,因為駕車的地方已經被沈微生和梁姣絮佔著。<!--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