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上海,又要照顧母親,又要照顧生意, 還很不容易。我們不說榜上你的忙, 至少不給你拖後腿還是做得好的。”
唐少宣和唐少虞根本不子阿虎妹妹回不回唐家。
他們甚至在見了唐豆蔻之後,公開表示,已經與有過接觸,並且確定她並不是他們的妹妹。至於父親的言論, 完全是莫名其妙的臆想。
雙生子的立場,徹底堵上了唐仲懷碰瓷的可能。
讓他再不敢厚著臉皮拉關係。
倒是柳氏,再見了兩個兒子之後,便忍不住去找她們。對此唐豆蔻完全不阻攔,甚至讓人幫她收拾好了行李,隨時可以送她過去。
柳氏完全不唐豆蔻的冰冷無情,為此時常和兩個兒子抱怨。
然而不管是唐少虞還是唐少宣,都沒有和她站在一起譴謫妹妹。
甚至有時候聽煩了,還不得不提醒她:“你現在每個月的開銷,可都是妹妹負責的。她要是無情無義,可以完全不管你,不給你一分錢。別說你有兩個兒子,我和哥哥就是普通人,我們兩人每個月的工資,光是供養自己都很困難,你想要繼續過現在的日子,就最好別得罪妹妹。”
柳氏當即啞聲了,再不敢說一句話。
她以為兒子們會比女兒要能耐的,可現在看來,好像卻不是這樣?
雖然不是很明白,但從此一流,柳氏當真老實下來了。
只是從此以後,她多了個愛好,就是每天打扮的光鮮靚麗地,與安潔面前晃悠。甚至有時候,身邊還會帶著幾個模樣俊俏的歌星名角兒。
柳氏是個非常傳統的中國今年婦女。
多年來男權社會的浸淫,養成了她和大部分人一樣的慕強本性。
在她心中左右本事的應該是丈夫和兒子,他們是主導者是能夠掌握自己以及他人命運的話事人。
就算親眼看著女兒事業有成,她的心中,依舊保持著她不及兒子丈夫的印象。
但是,當兒子們真的到了面前,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之後,她終於發現,原來即便身為兒子,他們也是不及女兒又本事的。
如果說唐豆蔻和大部分能力卓越但是心軟的女孩子們一樣,計算事業有成,也依然對親人貼心的話,柳氏的思想就算轉變,但是行為,卻不會有太大的轉變。
但是偏偏,唐豆闊表現的像那些冷漠無情的男人一樣。說一不二,固執自我,從不肯在乎別人的想法。她比那些兇名在外的男人們還要冷漠無情。
於是在柳氏心中,女兒除了有能力之外,便顯得尤其可怕了。
這種可怕,讓她一下子將她的地位,凌駕在了前夫和兒子們至上。
如此一來,在慕強本性作祟的情況下,柳氏開始下意識地向女兒看齊。
模仿她的行為,試探討好她的方式。比如,既然女兒養戲子保明星沒什麼不對,那她是不是也可惜這麼做?
不管自己開不開心,但女兒看到了肯定是會很開心的。
這麼想,她就真的這麼做了。
唐豆蔻第一次看到她養了兩個小男生的時候,還真的笑了。柳氏便開心了了起來。
只是怎樣一來,無疑戳了唐懷安的肺管子。
那男人自己可以秀氣再去,卻看不得前妻琵琶別抱。
氣得跳腳之餘,開始公開譴責她不安分守己。
唐豆闊哪裡會讓柳氏捱罵?她手底下養了一大票吃閒飯的文人記者。在聽了唐豆蔻的吩咐之後,全上海幾十家報紙,同一時間開始爆料唐懷安以及唐家的醜事。
這中間,他與未婚偷晴然後拋妻棄子的那點事兒,自然被大書特書。
唐豆蔻是不子阿虎名聲的,反正現只要她不承認,誰也不敢說她是唐家人。
唐懷安一個文人,無權無勢,沒錢沒力,自然鬥不過唐豆蔻。
短短半個月不到,唐懷安與安潔的名聲就爛大街了。
兩人沒臉繼續呆在上海,只能收拾了東西,灰溜溜地離開。
逃離上海的哪天早上。
正好是重力機械廠的開幕典禮。
從重力大廈廣場路過的時候,安潔遠遠地看見了正在剪裁的唐豆蔻。
她在一群名流權貴的簇擁之下,一派光鮮,風華正濃。
一時間,安潔五味雜陳。
她過去的二十幾年,一直順風順水。
被稱為才女的她,一向是男人們追捧的物件,是名人們探路你的焦點。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人們討論的中心,從自己變成了那個富可敵國的女孩兒。
而她,不僅不再被稱為傳奇,甚至惹了一身臭名,連柳氏那個被拋棄的棄婦都比不上了。
她覺得自己的人生本本不該如此。
但事實上,她的人生卻已經如此。
離開前,她朝唐豆蔻看了一眼。
就在此時,對方也向她看了過來。
明明隔了這麼遠,但安潔還是有一種感覺,她確信唐豆蔻看到了自己。
因為她發現她對自己笑了笑,然後就把臉轉開了。
那一瞬間,安潔心中猛地一跳,緊接著再看,卻發現對方已經不見了。
從那以後的很多年,安潔都一直留意著唐豆蔻的訊息。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聽到什麼,但是從青年到中年,從中年到暮年,那個女孩兒依舊過的光鮮亮麗,風雲乍起。
她聽說她嫁給了段家那位少爺,卻沒有被段家奪走家業,反而反過來,掌控了段家的一切。
她聽說她開工廠,開銀行,造武器,把貨都買到了國外,還開辦了不少報刊和雜誌。
她聽說她支援紅黨造反,一筐一筐地給他們砸錢。
她聽說總統被她氣得腦淤血,卻完全那她沒有辦法,甚至還不得不有商有量地和她談判,免得被斷供武器。
她聽說了很多很多,但直到去世,都再也沒有見過她一面。
她的兒女孫子都成了她的崇拜者,甚至將她的照片和印有她的報紙拿回來,光明正大地擺在屋裡。
他們不懂父親的暴怒以及母親的沉默,只當他們是老古板,看不慣那個以女子之身膠東世界的傳說。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她才終於釋懷。
成王敗寇的道理,她明明少年時就明白。也是因為信奉這一點,才那麼理直氣壯地嫁給唐懷安為妻。
年過六旬的她終於接受自己的失敗,承認有些人的確與眾不同,她連嫉妒都沒有資格。
儘管,她依然不明白,她為什麼能那麼冷酷,那麼強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