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敵軍的槍口下。”
他順著青年寧靜的目光看向河谷深處,沙丘氏族的聚居點裡擠滿驚慌失措的居民,大人們捂著小孩子的眼睛,藏在各種角落裡,正難以置信地看向趕來的聯邦軍團。
所有人狼狽不堪,但他們等到了救援。
劉教官一下子哽住了,半晌他問:“那萬一我們沒來呢?”
“您當然會來的,在戰場上,您就是我可以安心託付後背的戰友。”
劇烈的爆炸聲把他從久遠的回憶拉回現實,阿曼達的艦隊果然被考官的一支小隊纏住,在將奧科踢出戰局後,他的三支艦隊重新整合,直撲阿曼達,速度奇快沒有半秒猶豫。
聯軍之間交流不暢,阿曼達的艦隊被成功逼入隕石群。
看到他們糾纏前進的方向,奧科拍著大腿,臉上滿是極端糾結的表情,既想高喊大神厲害,又想起自己和阿曼達是一夥的,憋得臉都紫了。
考官的小隊在最後一面突然轉向,阿曼達的艦隊不知地形,順勢衝入了奧科之前佈置的雷區。
艦隊在熾烈的爆炸中化作殘骸,防護最嚴的旗艦勉強衝出,迎面對上徐滿能量的主炮。
考官的星艦交替開火,把阿曼達的旗艦炸回了火海。
半分鐘後,三號席位宣佈離場。
考官的戰損率尚不足5%。
盟軍旗艦沉沒的訊息在剩餘選手的艦橋裡通報,等梅拉趕到隕石群,等著她的是佔據地利的考官。
伊狄爾特那邊早已嚇到起飛——是真的起飛,整個艦隊瘋狂後撤,連直播間的觀眾都覺得索然無味——
看個開頭就猜中結局的感覺一點都不夠跌宕起伏。
幾個驅逐艦不緊不慢地追著他,戰機成盤旋式繞飛,還經常對著星艦維生裝置補那麼幾炮。
“這什麼鬼玩意,我感覺我上去打都比他打得好看。”
“我不認識軍校生,但這個水平居然能是蔚藍模擬戰勝率第一?”
“呃,聽說他畢業第一年巡航就接連被反叛軍和星寇襲擊,追著攆著打,可能打出心理陰影了?”
“那也太脆弱了,我當軍醫的omega妹妹都比他膽大。”
“樓上涉嫌辱罵omega。”
“先別罵啦,雖然他菜,但沒準是因為有病呢。”
伊狄爾特當然不知道這些評論,也不知道他的虛擬倉紅燈閃得快要爆炸,工程團隊和軍醫組齊刷刷地圍著他的蛋殼研究,時不時還有人用相機拍他本人的面部表情變化。
他滿腦子都是大部隊追上來了,他被那個惡魔一樣的嗜血考官盯上了,他被針對了!
強烈的恐懼佔據了他的每一根神經,繃緊的精神力像是拉伸到極致的保鮮膜,根本無法承受這樣滅頂的壓力。
留得青山在!這叫戰略撤退,對,是戰略!
伊狄爾特感到心中大安,已經有兩個蠢貨被那考官踢出去了,他只要堅持到最後,等考官被消耗得差不多,再帶著大部隊反撲回去,一舉拿下!
考官的敵人眨眼間只剩一個梅拉。
這是一場沒有懸念的碾壓,考官的星艦藉助隕石帶的掩護,化整為零地將梅拉的戰艦逐一擊落。
他能輕而易舉地看穿梅拉的各種設計,又從不錯過任何機會,他的攻擊從來精準高效,沒有任何多餘的花哨,就和他本人出手時一模一樣,凌厲又簡單,卻直指要害。
梅拉已經無可奈何,她調轉方向,在最後一刻模仿了奧科的招數,旗艦以最大速度衝向了考官的旗艦,帶著勢不可擋、毅然決然的氣魄。
【一號倉位,戰敗離場】
梅拉手腳並用地從虛擬倉爬出,火急火燎去看投影,發現她的旗艦與考官的旗艦正一同炸裂,無數逃生艙飛出,考官剩餘的艦隊正在全力打撈。
“他旗艦墜毀了!”梅拉瞪大眼睛,“為什麼他沒有離場?我們這算戰平!”
奧科以一副過來人的姿態,走過去拍拍梅拉的肩膀,指指考官第一人稱視角的光屏。
於是梅拉的臉也紫了。
“這人,這人拿一艘驅逐艦當旗艦?”梅拉滿臉不可置信,“而且還一馬當先玩攔截,他他他……”
“是的,開場分配人員,他沒把自己放在正經的旗艦上,指揮官所在的,才算真的旗艦,哪怕那是艘小破船。”奧科深沉而滄桑地說,“而且那艘小破船一點都沒有旗艦的覺悟,衝得可猛了。”
三個競爭者全部戰敗,伊狄爾特的心頭閃過狂喜,他成功存活到了最後,只要他——
蔚藍的ai忽然以冰冷的聲音播報:
【四號倉位脫離戰場,視為逃兵,判定戰敗】
伊狄爾特猛地一震。
不可能,這不可能!魔鬼考官還在後面追著呢!
“系統有問題,系統絕對有問題,這判定是錯的!”
場地邊的維默爾上將已經需要天穹之劍衛隊扶著才能站穩了。
斐迪茨慢慢舉起麥,意味不明地說:“維默爾大校,出來吧,你身後只有八艘小型驅逐艦,而且早在二十分鐘前,就已經不再追你了。”
【模擬戰場結束,零號倉位勝出。】
全場寂靜了半秒,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吶喊。
贏了,考官又贏了,又是一次碾壓式的以少勝多。
“啊啊啊——”一群嬌俏可人的omega抱在一起,興奮得滿臉通紅,不過旁邊的alpha都在發出雞叫,這幫小o一點都不惹眼。
“淨然你怎麼回事啊啊啊,你一點都不激動嗎,考官好帥,他好帥啊啊啊——”
林淨然慢慢把臉埋在掌心,廢話,我當然知道他好帥。
我比你們早知道了十來年呢。
沒有任何一個參選者獲勝,他們明白自己與考官之間的差距猶如天塹,這場模擬戰,他們甚至都沒能讓考官有一刻的危急。
梅拉和阿曼達滿臉失落,奧科到是心態很好,只是用亮得放光的眼神死盯著考官的虛擬倉。
他是最後一個退出戰局的,所以在他們三個站定後,虛擬倉的倉門才緩緩升起。
奧科甚至繃不住表情,墊著腳探頭探腦,迫切地想要看到考官的真容;有這種想法的當然不只是他,觀眾們幾乎全體起立,連斐迪茨都把半個身子探了出去。
都勝利了,總得露個臉了吧?
劉教官也轉向了那個虛擬倉,那一瞬間他的腦海中思緒紛雜,八年了……但即使八年前,他也沒有見過小恆星的真容。
那個孩子到底叫什麼?他長得什麼樣子,聲音是怎樣的,這八年他究竟被那個金毛蠢貨給弄到哪裡去了?
他有好多好多問題,但他必須鎮定,他不能失態地撲上去。
不過,他忽然意識到,這是天穹之劍帶來的人。
老人轉向高臺,白髮的元帥居然也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