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要給緩緩長長記性來著？沈大少爺？”我整理著桌上散落的紙張，嘴上仍不忘了揶揄。

“怎起來了？”他低頭問著，手上動作卻是片刻不停，比之昨夜，寫得快了不少。

“有院子裡那幾只雞在，怎能不起來？可巧，若是不起來，怕是也不會曉得你竟悄悄做著這事。如實招來，上一回緩緩沒寫完的功課也是你做的吧？我就說父親怎有那閒心！”

這一回，他倒是沒再如昨夜一般尷尬，坦蕩的應了，“我自己的兒子，自己教訓便也罷了，總叫旁人打了去算什麼道理？”

“莫說你自小沒被夫子教訓過？”

他理所應當道：“為夫像是會被夫子教訓的人嗎？”

我“嘖嘖”幾聲，“當年上學塾時，最厭煩的便是你這種了，總是一副我什麼都知曉，什麼都懂的模樣，討盡了夫子們的歡心，捱打的總是我們。”

“如此，你小時候總捱打了？”他挑了眉問。

這倒沒甚丟人的，除去眼前這種另類，有誰小時候沒捱過幾下戒尺的？便和盤托出了，“自小便愛看話本，有幾回帶去課上看，本也沒什麼，藏得甚妥當，卻被坐在同一張桌子旁的同窗摸了去。那同窗也忒沒個防備，叫夫子逮住了，順藤摸瓜揪出了我，捱了二十戒尺。”

“沒了？”他問。

“···有。”

“我聽著吶。”他仍自寫著，已是最後一頁了。

“合著你是將我那些學塾中捱打的事當作了閒談消遣了。”抱怨一句，便再繼續，“再有，你聽了便聽了，日後不準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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