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保持著端莊優雅的樣子,但說話的口吻卻越來越急躁。
“這麼多年,他連年都不回來過了,你知道外邊都在怎麼說我嗎?”
“說我這個繼母虧待他。”
“可你看看從小到大,但凡你有的,我沒給他準備一份嗎?”
謙休看了一眼端莊舒雅的母親,眼裡閃過一絲嘲弄。
這眼神直接點炸了劉淑豔:“你看我那是什麼眼神?”
“你什麼意思?”
“謙休,我不是跟你開玩笑,抓緊把婚給我離了,家裡沒必要養只不下蛋的雞。”
“千尋長得漂亮,人又單純善良,那才是做媳婦的合適人選。”
“你別不把我的話當話,錯過了這次機會,有你後悔的。”
謙休聽了劉淑豔一頓數落,悶悶不樂的回到了房間。
他的妻子孫赫妍正在敷面膜,看見他進屋,嘲諷的口吻問道:“怎麼,你媽又在罵我是隻不會下蛋的雞?”
謙休忽然覺得很疲憊,他脫了外套,從孫赫妍的身後擁住了她,下巴墊在她的脖頸上,悶聲說道:“妍妍,我好累。”
孫赫妍譏諷道:“你累,我就不累?”
“每天聽你媽這些話,我的耳朵都快磨出繭子了。”
謙休無奈道:“那我有什麼辦法。”
孫赫妍冷笑:“你就不會站起來為自己爭取一回?”
“怎麼你的人生就不是人生了?”
“我跟你說,你這樣軟弱,不知道為自己爭取,早晚會死在你媽手裡。”
謙休略帶絕望的說道:“死就死吧,反正我也夠了。”
孫赫妍看他一副提不起來的樣子,反倒笑了:“那你是打算離婚了?”
謙休沉默了。
孫赫妍最見不得他這副樣子,煩躁的把他推開,冷笑道:“我們孫家雖然沒有你們謙家富有,可也不會這樣巴著一個男人過日子。”
“沒了你,我一樣可以活的很好。”
“既然你站不起來,那還不如離了乾脆。”
……
謙父謙永華聽見動靜,披著衣服從樓上下來。
劉淑豔剛指責完了謙休。
謙永華這兩年身體越發的不好了,公司只能交給謙準打理,可他卻不想放權,精神好的時候還是會處理一些大事。
這會走到劉淑豔身邊坐下,說道:“謙休都那麼大的人了,你還管他幹什麼。”
“他們夫妻關係不一直都挺好的嗎,孩子沒有過兩年再要也是一養的。”
劉淑豔冷著臉說道:“你懂什麼。”
“咳咳咳……”謙永華被堵得不住的咳嗽起來。
劉淑豔默了下,擔心謙永華生氣,趕緊給他順氣:“我也不是這個意思。”
“赫妍要不上孩子,現在小休年輕可以不在意,過幾年呢?”
“這兩口子過日子,怎麼能沒有孩子。”
謙永華卻不以為然:“孩子沒有也不是什麼大事,算了,年輕人的事,我們就……”
“不是大事?”劉淑豔冷笑道,“那我們是怎麼走到一起的?”
戳到謙永華的痛處,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好一會兒才再次開口:“那也沒必要非說蘇家的女兒,你知道小準這些年……一直都喜歡千尋。”
劉淑豔不喜歡聽這話,“小準怎麼可能喜歡千尋?”
“你想多了,小準的性格和他媽一樣,他只喜歡他自己。”
“如果他們兩個真是互相喜歡,那早在一起了。”
謙永華知道自己說不過劉淑豔,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別以後後悔就行。”
謙準吃了藥,身體好多了,他洗完澡去客廳倒了杯水,忽然發現桌子上多了一個袋子。
猶豫著走到沙發旁,低頭掃了一眼袋子裡的東西。
竟然是一個保溫桶。
難道是謙休來的時候帶的?
謙準懶得理這些東西,可他這幾天都沒怎麼好好吃飯,剛才只喝了一碗粥,肚子還是空的。
這幾天過年,家裡的傭人都請假回老家了,他一個人什麼都懶得做。
稍微猶豫了一會兒,他到底把袋子拎起來放到了餐桌上。
開啟保溫桶,裡邊全都是白白胖胖的小餃子,大小不一,形態各異。
但每個都是餡大皮薄,其中還有一隻捏了花邊。
謙準忽然勾唇笑了。
這些餃子肯定全都出自蘇千尋的手。
只有她才會包出這麼醜的餃子。
可在謙準眼裡,這餃子是世上最漂亮的餃子。
他緊走幾步來到廚房燒了一鍋水,等水開了,把小餃子下鍋,幾分鐘之後全都撈出來,放了整整一盤。
原來,女孩來看過他。
並不是他恍惚間出現的幻覺。
因為擔心謙準,蘇千尋這一宿基本沒怎麼睡,一大早就起來梳洗好準備出門。
閆彩珠看她要出門,阻攔道:“千尋,你一大早幹什麼去?”
“客人馬上就要上門拜年了,你這個時候怎麼能出去。”
蘇千尋哪裡還管客人不客人的,一邊往外走,一邊說:“我去去就來,很快的。”
“千尋——”
“千尋——”
蘇千尋無視閆彩珠在身後叫她,一路小跑著上了車,啟動車子就離開了蘇家。
謙準吃飽喝足了,無事可做,就坐在沙發上一遍一遍的翻蘇千尋的朋友圈。
她做什麼都生動有趣,就連發的朋友圈都可愛到讓他百看不厭。
美食、美妝、攝像、生活中出現的任何細小的東西,都被她搬到了朋友圈裡。
謙準翻著翻著忽然被一張照片吸引住了。
照片上只有一隻小陶瓷罐,被一塊四角的粉色託墊墊著,光線清晰明亮。
照片裡再無任何東西。
旁邊有行配字:最喜歡吃的愛心小松子。
謙準一眼就認出了那是他放鬆子的小陶瓷罐子。
想到女孩像只小松鼠似得饜足的吃著他親手剝的松子,竟然覺得格外的滿足。
謙準看得失神,忽然被外邊的汽車轟鳴聲給驚醒。
他下意識的開啟手機監控,發現蘇千尋的車子駛了進來。
稍微猶豫幾秒,他快速把屋子收拾乾淨,然後躺在沙發上,扮出一副病懨懨的神態,好像一點好轉的跡象都沒有的樣子。
蘇千尋進屋看見的就是謙準一副幾乎病入膏肓的摸樣。
她一邊走到謙準身邊,伸手摸她的額頭,一邊小聲嘟囔,謙休哥明明說過謙準沒事了,怎麼看起來還是很嚴重。
溫度正常。
“謙準,”蘇千尋蹲下來,推了推他的肩膀,小聲問道,“你還難受嗎?”
謙準閉著眼睛沒有動。
溫度雖然不高了,可人看著卻不怎麼好。
蘇千尋摸不準他到底什麼樣了,也不知道謙休什麼時候走的,大過年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