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得知自己的舅舅舅媽和外公都來了雲城,校門口停了幾輛勞斯萊斯,他舅舅的助理正坐在其中一輛副駕上,得知都正在校長辦公室,魏明赴趕往,剛推開門就聽到了那句“私奔了”。
裴佳羽坐在五班,那天魏明赴失神讓她滾,倒也沒對她怎麼樣,她的同桌今天依然沒來,昨天請假是因為受傷了嗎?
季見汵的親生父母應該到了吧,親兒子被親外甥因為一個女生欺辱,接下來的日子魏明赴應該不太好過。
她聽她前面的幾個女生在討論:“五班的陳悅說季見汵昨天晚上都沒回家。”
“舒汀完昨天也一整天沒來學校?今天也沒來。”
“聽說了嗎?舒汀完父母今天早上來了學校。”
“啊,難道她昨天晚上也沒回家嗎?”
是啊,那舒汀完去了哪裡,照顧受傷的男朋友嗎?
大課間學校電臺正在放歌,動聽輕靈的女聲在唱此時已鶯飛草長,愛的人正在路上。
走廊間呼嘯過一陣風,席捲著歌聲,只聽有一個人在奔跑大喊,劃破長空:
“舒汀完和季見汵私奔了——”
*
他們不能坐火車,飛機,實名的都不能坐,不能開車,連ETC都走不了,沒從汽車站買票,雲城這種小城市,等在路邊,招一招手,就能攔到去其它地方的客運車,上車連身份證都不看,直接給錢,不需要買票。
中午走,從雲城坐上的車,晚上八點將他們帶到一個從沒聽說過名字的小縣城,這裡沒有晚上發往其它地方的客運車,只能在這裡將就一夜,住賓館登記的是假身份證,賓館的被子和床都很硬,看著也不太乾淨,季見汵拿他的一件外套將她裹在懷裡,抱著她睡了一晚。
第二天,他們用同樣的方式,坐上了出省的車,不知道他們到最後到底會停在哪裡,現在只想走得越遠越好。
梁甜給她發訊息說,因為他們倆私奔的事,學校亂了,她爸媽剛剛從學校離開,有可能是要去警局。
蘭停給季見汵打來電話,先沉默了一時半會,才道:“大家都知道了。”
蘭停沒質問沒多說,說完那句“大家都知道了”,直接交代季見汵:“不要往大城市走,肯定要查路途上的監控,上下車避開監控攝像頭多的地方,偽裝一下,她年紀沒滿18,家裡人要是說你是誘拐,刑事立案後,可能會查你手機定位,儘量關機。”
“我爸那邊要是有什麼訊息,後面我們再想辦法聯絡。”蘭停頓住。
最後說:“你把她照顧好。”
第28章 “你這個怪蜀黍,喜歡聞……
“貓咪。”舒汀完輕聲提醒他。
季見汵揉了揉她的腦袋, 拜託蘭停幫忙照顧還留在雲城的胖橘和其它幾隻貓。
蘭停他爸是市警局蘭局,與舒家是鄰居,高一時文理還沒分科,還不在一個班, 高二按成績重新分班, 舒汀完印象中, 那大概是唯一一次蘭停考進全校前三百, 人分到了四班,坐她後排,他與甜甜的關係還不錯, 舒汀完平時倒沒怎麼和他說過話,最大的交集除了一起打過幾場遊戲,就是季見汵這個人了。
季見汵朋友不多, 蘭停是其中之一,她原本以為, 蘭停早該知道他們倆的事情, 待季見汵掛掉了電話,舒汀完將心裡的疑惑問了出來。
在手機關機之前,季見汵給她看蘭停平時和他的聊天記錄。
「好兄弟,打遊戲嗎?」
「好兄弟, 打球嗎?」
「好兄弟, 打籃球嗎?」
「好兄弟, 打遊戲嗎?」
......
季見汵低頭看她露出笑容,勾唇問:“知道為什麼了嗎?”
舒汀完看得嘴角揚起,直男和直男之間平時根本不聊其它的嗎?只有籃球和遊戲。
車上其他人都在睡覺,季見汵將手機關機,抽出來兩個人手機裡的卡, 掰斷扔在了客運車內的垃圾桶裡,隨後他重新掏出兩部新手機,臨走前陳哥拿給他的,分別安上新卡,遞給了舒汀完一部。
過去裡的所有人,他們接下來都要暫時告別一段時間了。
季見汵決定帶舒汀完去往隔了兩個省的清平縣,車廠有一位大哥來自那邊,那地方的男人常年外出務工,不少人直接在外面娶了老婆,當地很多都是外地的媳婦,本就人員混雜,他們兩個外地人過去,也不會被多懷疑什麼。
留在雲城的人也不太好過。季家一行在市警察拿到結果,季見汵六歲喪母后被送往雲城孤兒院,之後又前後被舒陳兩家收養,警局調出來了他名義上生母的材料,徐慧韻再次潸然落淚,當時那位保姆年紀雖然輕,但手腳勤快,徐慧韻當年就是看她年紀輕輕的就喪夫失子,人又沉默寡言成日裡悶頭做活,動了惻隱之心,過了試用期就將人留了下來,然而就是這一時好心害得她和親生骨肉整整分離十八年之久,當年那保姆叫“周小美”,祖籍在南方洛城,人長得也有幾分美貌,江南女子的長相,白皙嬌小,兒子丟後,季家翻遍了洛城一帶也沒尋覓到此人,今日一看,簡直是改頭換面,臉上多了一片燙疤,面板黑脖子粗,人也改名換姓成了李織雲,依稀能從眉眼裡看出來往日的樣子。
季如禮跟著警察去確定當年這保姆逃躲到雲城的細節,徐慧韻激動過頭站不太住被外甥剛扶到一旁坐下,就聽到不遠處宋玉錦和她先生口中的“未滿18”,“誘拐”等字眼,徐慧韻這就要起身,季老爺子略一安撫兒媳,親自到舒家夫婦面前,和藹客氣道:“兩個小孩說不定只是約好出去玩耍一陣便回來了,舒先生,小錦,你們看,給孩子安這麼大一個罪名,是不是太嚴重了?”
“孩子肯定是要繼續找、好好找。”親孫子好不容易找到,肯定要儘快找回來,“不如我們兩家再一起商量商量?季家肯定是竭盡一切全力地將我孫兒和你們的女兒儘快地找回來。”
*
換乘了幾次客運,離開雲城的第三天,一路奔波,舒汀完有些上火發低燒,季見汵給她在路上買了一些蓮花清瘟膠囊,距離清平縣最後三百公里,季見汵沒再帶她折騰坐顛簸人多的客運,搭乘了一輛私家車。
她闔眼靠在他肩膀上,昏昏欲睡,季見汵吻了吻她的額,燒退了一些,說:“睡吧,馬上就到了。”
司機老家就在清平,剛巧回家辦事,拉兩個人坐順風車能多賺個油費,他從後視鏡裡朝後看,聊天道:“你們去清平幹什麼?”
司機的普通話還有些蹩腳,帶口音,季見汵的普通話字正腔圓,回道:“探親。”
司機又問:“聽你說話,不是清平人吧。”
季見汵回:“爸媽都是清平人,只是常年在外打工,我從小跟著他們在外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