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駱應逑捏著她的臉鄙夷道,這下,他終於意識到她在他腿上躺得不怎麼舒服,於是攬著她的腰將她帶到了被褥上。
為防他再次偷襲,黎相憶自動往旁挪了點位置,她原本在床榻中央,這一移便到了床邊,“我要和你談條件。”
駱應逑盤起腿,好整以暇地看她,她竟擺出一副自信的模樣,這自信也不知是誰給的,“什麼條件,你給我摸完傷之後讓我給你看眼睛?”
“對!”心思被對方指出,黎相憶不免有些懊惱,出口的語氣便衝了幾分。
“可以,不過為表誠意,你是不是該先給我摸?”駱應逑挑眉道,她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天真。
“……”雖說眼下的交易不是什麼正經交易,但從他嘴裡說出來,這交易更不正經了。黎相憶默默轉身背對著駱應逑,正對太難為情。
不算小衣,她只穿了兩件衣裳,脫起來很快。她解開腰間繫帶,將長髮全部撥弄到身前,一寸寸拉下背後的衣裳,沒敢露太多,“看到了麼?”
傷口在兩蝴蝶骨之間,長約四寸,很窄,呈淡紅色。
試探他?駱應逑勾起嘴角,好笑地搖了搖頭。
她的面板在憧憧燭光下猶如一塊無暇的美玉,他緩緩摸上那一道疤,至上而下,隨後,整隻手壓了上去。
“你到底看清了沒有?”他的手帶著一貫的涼意,觸上肌膚時,她顫慄了一下。
“我是在摸。”
他說得很輕,輕得像是羽毛拂過,不知為何,黎相憶的臉燙了,小聲問道:“那你摸清楚了麼?”漸漸的,他的手有了熱意,熱意順著相接的面板傳至她面上。
“沒。”
倘若此刻駱應逑沒帶布巾,倘若此刻黎相憶扭頭看來,那她一定會看到他眸中的深邃,迷濛而又帶了點薄薄的霧氣。
他想,她這樣的女人應該被人捧在手心而不是主動站出來保護他。用自己的命為他出頭真是蠢透了。
其實在晚宴之前,他對她仍有所保留,也可以說不信任,而晚宴後他才徹底信她。
“好了吧。”身子往前一傾,黎相憶不管不顧地拉上衣衫,飛快繫好腰帶。
身後的人什麼也沒說,只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她轉身義正言辭道:“現在輪到你給我看眼睛了。”
她說著便伸手去揭他面上的布巾,然而駱應逑巧妙地避過了她的手往下一躺。
記不清是第幾次被耍,黎相憶瞪大眼,怒道:“你又騙我,騙子!”她氣急,急了就去扯他腰間的被子,可她的手還沒摸上被子便被他準確扣住,他一扯,她整個人都趴到了被子上。“騙子,明天不給你穿衣裳了!”
“我的手還沒好,只能動一會兒,你看。”他說完,兩手無力地垂落,裝得挺像那麼回事。
“我再信你就是真的蠢!”她使勁按著他的腹部起身,末了還狠狠拍了一下。“騙子。”
*
黎相憶氣呼呼地走到棋盤前,棋盤上放著兩本醫書,一本上頭記載著煞蠱的解法,一本是新醫書,還是壓箱底的醫書,想必裡頭記載的都是各種疑難雜症。
怕是師父的絕學。
想到這裡,她看醫書的目光油然生出一抹敬意。
深吸一口氣,黎相憶翻開了第一頁,上面的文字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每個字都認識,但組合在一起怎麼也看不懂。
她疑惑著,又翻了一頁。
然而這一翻,她整個人都呆了,敬意轟然倒塌,這根本不是什麼醫書,而是一本畫冊。
畫冊上全是一對對奇怪又不好看的男女,每頁的底部還帶註釋。她腦中急速接收畫面,加上註釋,終於明白了洞房是怎麼一回事。
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樣,兩個人躺在一處便可,還要做事的。難怪黎相知那天會問她什麼感覺。
“啪”,她猛然合上書本,看了半晌,回神時面上已是滾燙一片,呼吸也急促不少,甚至還生出了一絲做賊心虛之感。
師父真是個老混蛋,怎能將這書壓箱底還不告訴她。
不過這書倒是教會她一件事,原來,新婚那晚駱應逑是打算對她做男女之間的事,並不是在報仇。
她抬頭,小心翼翼地往床榻上看去,他正安安靜靜地躺著,頭沒轉,一定沒注意到她的異常。
他雖然說話不著調,脾氣也不好,還總騙人,但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做這些事的。然而那晚他的動作告訴她,他會。
在她來之前,他是不是跟人有過?
一想到這兒,她心裡頭便悶得緊,亂得慌,半點也不願再跟他獨處一室。黎相憶拿起書就走,“哐當”,房門被重重關上,這一聲可是響,震得房內都有了迴音。
駱應逑躺在榻上不假,但他清醒著,腦中過了十幾個法子,全是如何把她騙到榻上,結果黎相憶一句話沒說就走了。
走了?他連忙坐起身來,麻利地穿上衣裳匆匆跟上去。
他輕功好,足尖輕點瓦簷前行,一路跟著黎相憶回到客房。她進門後,他輕飄飄地落在屋頂上。
想他堂堂鹹王,看自己娘子還這麼偷偷摸摸,真是要命。“嘶。”他按上肩頭,一提真氣,傷口便開始抽疼。
她說得對,這傷起碼得養一個月。
拿開瓦片,他俯身往下看去,只見黎相憶鬼鬼祟祟地將一本醫書放到了箱子的最下面,嘴裡還念著,“師父太過分了。”
嗯?她師父怎麼過分了,是這本書沒寫完吊著她,還是騙她解蠱的辦法不行?
駱應逑腦子裡存了不少疑惑,不過這會兒還不是刨根問底的時候,得等她不在。
“嗚嗚嗚”,驚雷進開心地跑過來,對上他就嚎。
他連忙探出頭,拉下布巾朝它狠狠瞪了一眼,這一眼下去,驚雷瞬間老實,乖巧地坐在地上看他。
蠢貨。他揮手,示意它趕緊走人。
似乎是看懂了手勢的意思,驚雷後腿一蹬,屁顛屁顛地往屋裡跑。
33. 飛醋 他竟然這麼說她
翌日,還沒等天亮,駱應逑便醒了,這一醒後,任他怎麼折騰也無法入眠,腦子裡全是催促的聲。
去客房,去客房……
他側頭看向門窗,穀皮紙灰濛濛的,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