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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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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摻雜了歉疚、遺憾……許多種情緒的口吻對船長說:“我們先回去了。”

聽他這樣態度,倒好像是要給船長留下傷神的私人空間。

船長感激地應了一聲。

我沒多說什麼,和季宵一起甲板室,我們的房間。

這次關上門的時候,季宵顯得很輕鬆。

畢竟,再接下來的幾位訪客,都會直接前來敲門,不用我們出去找尋。

整整一晚,鬧鈴每隔一小時左右就要響起來一次。

季宵總是會在第一聲響時睜開眼睛。他看起來神采奕奕,如果不是我能聽出來他前後呼吸聲的不同,恐怕要懷疑,他根本沒有睡著。

不過季宵似乎已經很習慣這種利用零碎時間養精蓄銳的狀態。

我只好嘆口氣,看著他,從十一點到凌晨兩點半,先後迎來三批“客人”。

起先是五號,克拉松。

敲門的時候,五號顯得非常不情願,整個人都透著一種倒黴透頂的難受。我敢打賭,哪怕是季宵,也沒想到會看到這樣一幕。

五號匆匆對季宵說了些“你們一定要防備船長”的話,之後就忙不迭地離開。季宵關門看我,露出一個匪夷所思的表情。

雖然精神頭不錯,但略顯凌亂的頭髮還是暴露了季宵此前的小憩。這會兒看著,他髮梢還微微翹起一點,而季宵並未察覺這個。

我心想:這實在太——可愛了。

如果不是情況特殊,我很願意好好揉揉季宵的臉,把他弄得亂七八糟。

回到床上後,季宵深呼吸一下,像是還在思索剛剛五號的反應。

他打字:哪怕是障眼法,也不至於毫無來由。他是在暗示,這間房子裡可以找到什麼線索嗎?可我之前明明檢查過……

我舊事重提,翻到備忘錄上那句帶著小惡魔e摸ji的話,對季宵做出一個兇巴巴的表情。

季宵瞥我一眼,冷淡地挪開視線。

我:“……”

我咳嗽一聲,嚴肅認真地指著那行字。

季宵這次終於理我了。他湊過來親我,但還是顯得很敷衍,說:“愛你啊,老公。”

我嘆口氣,把手機放在一邊,抱住季宵,把他塞在被子裡。再從他背後抱著他,親一親他的耳朵。

季宵安慰地拍拍我放在他腰上的手,仍然沉思。

過了會兒,他嘆口氣,嘟囔:“算了。”

我懷裡的小貓喃喃說。

我問他:“什麼?”

季宵拿手機打字:不管了,誰知道能找出什麼東西。

看樣子,他雖然願意和我並肩面對一切,可依然不想越過那個將危險係數陡然拉高的“度”。

這無疑是一個危險、大膽的決定,而季宵會這麼判斷,大概是因為……

季宵打字:他兩次表現得“驚恐”,面對的方向並不一樣。

我心想:那可不,我兩次在的方向也不一樣啊。

季宵打字:所以,不能被他挑撥離間。

我嘆口氣,親親他的眼睛,簡單說:“睡吧。”

季宵把手機放下。

他卻依然不睡。過了會兒,猶豫著小聲叫我:“老公?”

我睜眼看他。

我們對視。屋子裡很黑,只有一點光線從窗簾的縫隙中透進來。外間有風,有浪,有游魚飛鳥,有心懷不軌的怪物。但這會兒,季宵完全不在乎那些。他慢慢朝我過來,嗓音柔軟,說:“再親一下。”

我失笑,從善如流。

親著他的眼睛,可以感覺到眼皮之下一點點顫動。他舒服得不行,如果不是環境特殊,恐怕已經要呻`吟出聲,說一些好聽的、很助興的話。

這個簡單的吻結束時,季宵把自己塞在我懷中,說:“我就知道……”

說著,他眼睛一閉,立刻就睡著了。

必須要說,這一刻,我有種很強烈的、自己被“用完就丟”的感覺。

我看他片刻,看他那麼開心地被我抱著,慢慢地,也閉上眼睛。

往後,桌子上的酒瓶始終在變化。

五號出現的時候,原本消失的酒瓶重新出現,沒有開封,安穩地立在桌子上。

接下來的兩個船員,高個兒,也就是那個告訴我們阿莫爾死了,又在船長口中死過一次的羅德里克出現後,季宵和他聊了求婚計劃,出了些主意。等高個兒離開,季宵再去看酒瓶,沒什麼變化。

但等機靈鬼貝尼奧,也就是這個“輪迴”中的最後一個人現身、對我們念念叨叨完一通“雖然克拉松這個人有時候很煩,但他那麼死了,也的確很意料不到”後,季宵關上門,對著酒瓶研究半天,看著上方木塞,篤定地說:“這個酒瓶——被打開了。”

我“哦”了聲,依然想:季宵之前說“就知道”?知道什麼?

季宵:“寶貝,這酒的顏色是不是也有一點變化?我們剛剛拿到的,應該是‘這個’酒瓶。”

我想了想,還是問:“你到底‘就知道’什麼?”

季宵一臉茫然地看我,看起來完全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我眼角抽了抽,季宵倒是先恍然大悟,記起自己睡去之前那句嘟囔。

他笑著說:“知道是你啊!我怎麼可能認不出你。”

這大約是一句情話。

我心頭熨帖,原先那點躁動平息下來,朝他笑一下。

季宵也跟著笑了,看起來有幾分可愛的得意洋洋,像是在說:看吧,我們怎麼可能被怪物那麼輕易地挑撥關係。

凌晨兩點多,快三點,他重新開始在PAD上勾勾畫畫,在每個出現的船員身上做著標記。

我看出來,他是根據酒瓶的變化,來將船員們分類。

比如,把機靈鬼和胖瘦二人組圈在一起,之後寫上大寫漢字“貳”。

五號則和高個兒圈在一處,是“壹”。

之後,他捏著電子筆,筆尖落在跛腳阿莫爾的名字上,考慮片刻,變成“叄”。

船長則是最後一個,“肆”。

——起先,在五號和高個兒的場合,酒瓶完好無損。

——而後,有人偷偷打開了蓋子,或許偷喝了一口、兩口,而後往裡面灌入其他東西,希望瞞天過海。

這是在機靈鬼和胖瘦二人組出現之後,酒瓶產生的變化。

——接下來,有人開啟這瓶酒、喝過,只是沒有喝完。

這是跛腳阿莫爾的場合。

——最後,船長出現期間,酒大約被喝完了,所以連瓶子都消失不見。

在列完這些之後,季宵眉頭仍然皺著。

我聯想過他在船上做的種種事:腰間的刀、酒瓶、午餐盤……

好像都可以用一樣的邏輯解釋。

廚刀是長久留存的生活工具,所以不會消失。酒杯,餐盤也是一樣的道理。但其他東西,無論是薯條、牛扒,還是酒瓶,都是會被吃掉、丟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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