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雲舟這才轉身看到謝逐風。
“看什麼呢?”謝逐風好奇地望向那個方向。
雲舟沉默著搖了搖頭,謝逐風罕見地在他臉上看到迷茫的神情。
印象中的雲舟總是冷漠的、狠絕的,遇到危險時表現出的果斷狠辣要遠超過他的年齡。但此刻,他的神情中有了少年人應有的,茫然和憂愁。
“剛才誰和你說了什麼嗎?”謝逐風擔憂地問。
“沒什麼。”雲舟還沒想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一個陌生的女孩子波動心緒。
謝逐風帶著雲舟往外走,一邊對他說:“我母親那邊的親屬幫我在主城租了短期的房子,你身體太差了,休養一段時間再回里巷好嗎?”
待在主城裡,是不是還能再見到她呢?雲舟下意識地想。以至於沒能很快回答謝逐風的問題。
謝逐風只當他是沉默地拒絕了,尋思著明天再好好跟他談。兩人快要走出宗顏的府邸,謝逐風提議:“看你沒吃什麼東西,我們去找宵夜吃吧。”
雲舟這次倒回答的很快,他說:“我吃飽了。”語氣中竟然有些歡愉。
“嗯?”謝逐風本來在低頭下臺階,聞言驚訝地偏過頭。
奢華而燈火通明的別墅就在身後,聞鶯依依不捨得慢了他們幾步才飛出來,對著二樓的方向嚶嚶兩聲。
雲舟微微彎起嘴角,問:“你也捨不得她嗎?”
這個“也”字,完全是他無意識間帶出來的,他自己沒有多想,聽到的謝逐風卻瞬間變了臉色。
雲舟聽到了謝逐風的疑問,跟他說:“有個女孩子拿了吃的給我。”
謝逐風完全停住了腳步,他低著頭,昏暗的路燈把他一半身子籠在陰影之中。他勉強維持住臉上溫和的神情,低聲問:“是宗顏的那個小omega?”
雲舟並不喜歡這個稱呼,他眉心蹙起,問道:“一個人可以成為另一個人的所有物嗎?”
謝逐風想不明白在腥風血雨中成長起來的雲舟是怎麼保住這一份天真的,他不帶猶豫地回答:“當然。”
雲舟又迷茫了,他鋒利美豔的眉眼間再次浮現出懵懂的悵然的神色,他不再看謝逐風,轉身往前走。
因為資源有限,和宗顏燈火通明的府邸成為鮮明對比的,主城街道上的路燈非常昏暗。
謝逐風三兩步追上雲舟,握住他的肩膀,語氣嚴肅而認真地跟他說:“也許你現在滿腦子都在想那個小omega,我知道。今天在場的所有人都在肖想她,這是基因使然。在大部分貴族只能靠beta舒緩慾望、繁衍後代的今天,一個年輕的漂亮的omega對所有alpha都有致命的吸引力……”
雲舟忍不住打斷他:“可我不是alpha。”
謝逐風竟然被這句話堵的啞口無言。
雲舟:“但我確實在想她。”
謝逐風:“……”
“我也說不清為什麼。”雲舟自己也弄不明白這種心情:“也許因為聞鶯喜歡她?”
“好,那我們不分析原因。”謝逐風轉換思路,說道:“宗顏,他對主城擁有相當大的控制權,他家族的旁系以及我的家族,也許可以在一定程度剋制他,但絕對不敢和他正面開戰。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謝逐風注視著雲舟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這意味著如果宗顏要侵犯她、標記她、虐待她,所有一切,沒人能阻止。”
江與暮也很少體驗到無能為力的感覺。
她蜷縮在沙發上小聲嗚咽著,一半是真的一半是演的。
屬於omega的身體因為宗顏的存在而驚恐交加,疼痛、疲憊,半昏半醒。宗顏摩挲著她纖細的腳踝,江與暮不得不時刻緊繃著精神應對隨時到來的威脅。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門外有個溫柔的女聲傳來:“先生,我給你和小桃準備了宵夜。”
宗顏慵懶地靠在沙發上,眼神都沒變,嘴角卻牽起嘲諷的笑容。
他把江與暮抱起來,放到床上蓋好被子。
站在門外的女人沒有得到迴應,反而自己推門進來了,這讓江與暮非常意外。
那女人二十幾歲的年紀,像花一樣嬌美,她穿著輕薄的睡裙,豐腴的身材在半透明的睡裙下若隱若現。
“那是宗顏的未婚妻,謝清漪。”零零介紹道。
江與暮:“???”
謝清漪步子婀娜地走近,手裡的木質托盤上有兩隻精緻的白瓷碗,裡面盛著……江與暮給雲舟煮的那種紙皮餛飩。
果然,宗顏看到後壓抑下去的怒火再次翻湧而起,他神色冰冷,直接抬手掀翻了她手裡的托盤。
謝清漪驚叫一聲,瓷碗跌落在地毯上發出悶響,她反而湊到宗顏身邊擔憂地嬌聲問:“怎麼了?有沒有燙到你?”
江與暮哆哆嗦嗦地把自己埋進被子裡,這次真快被嚇哭了,她問零零:“我還有宮鬥戲份呢??”
零零還沒來得及回答,下一秒,謝清漪動作輕柔地掀開江與暮的被子,溫柔地撫摸著江與暮哭的通紅的眼眶,她心疼地問:“先生又打你了?”
江與暮哪敢點頭,可憐兮兮地回答:“沒有……”
謝清漪就像走了個形式一樣,又輕盈地回到宗顏身邊,依偎在他身上安撫道:“先生,不要生氣了。傭人告訴我你晚上沒吃什麼東西,我陪你去吃宵夜好嗎?”
宗顏從她進來那一刻就沒開過口,自顧自地出去了,謝清漪笑著跟在他身後。
等兩人都走了,江與暮才從被窩裡坐起來,她嚥了口口水,問零零:“處境這麼複雜的嗎?”
“謝清漪是謝家的長女,相信我,她非常聰明。家族聯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很喜歡宗顏,盲目崇拜那種。”零零說:“她應該很樂意看到你離開宗顏。”
這算個好訊息,江與暮在心裡算計起來。
第二天,江與暮看著鏡子,眼睛哭腫了,臉頰也腫了,嘴角上掛著血痂,額角的淤青還沒有褪去,頸項間還有宗顏留下的吻痕。
江與暮盯著那枚粉色的印記,思緒忽然飄遠,她想起以前也有個人總喜歡在她身上留下各種各樣的痕跡。
零零發現她忽然低落下去的情緒,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還是江與暮自己調整過來,跟零零說:“這麼慘,要讓雲舟看到才行。”
“我們逃走吧。”江與暮建議道。
“你可能對omega的體能沒有概念,和你原來的身體完全不一樣。”零零似乎不太贊成:“遇到攻擊時僅憑戰鬥技巧恐怕無法自保。”
江與暮說:“宗顏昨天忘記把我鎖起來,是難得的好機會。規劃路線吧,零零。”
她換上輕便的褲裝,跟隨著零零給她指揮的路線,一路避開守衛跑到了別墅後門,她扶著牆壁大口大口的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