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去賑災?他以為不讓我陸家人去就能製得住吳憶了?哼,我倒要看看,一個女人和一個毛頭小子能翻出什麼波浪來!”
第二日一早,周錦河與齊昊天在城門口與蕭無定匯合,一大隊人帶著銀糧浩浩蕩蕩往江南趕去。
與此同時的沂州雖然陰雨綿綿,臨沂城內繁華依舊,歌舞昇平。高聳的城牆之外,卻是遍地衣衫襤褸的百姓,個個面黃肌瘦,眼巴巴望著士兵身後熬粥的大鍋。鍋倒是夠大,卻依稀只可見幾粒米,掌勺計程車兵也十分敷衍的用粥勺攪和著。也怪不得人家偷懶,一鍋水又有什麼好熬的?
作者有話要說: emmm好不容易小白日萬完了我又要被捉回鄉下.....
趕緊更個新,感謝名單下次一起放【哭唧唧】
第16章 過往
周錦河與蕭無定齊昊天三人未跟著大部隊,而是與先頭部隊一同急行軍。周錦河為了儘早趕到沂州,乾脆換了男裝騎馬。好在天公作美,從京城出發往沂州這一路頭幾天倒是沒碰上下雨。隨行將士們看著周錦河這般,一點兒喊累的心思都沒了,每日卯足了勁頭趕路,倒是讓蕭無定心裡擔憂得很。他在軍中這些年,急行軍的次數不少,還能受得住,可週錦河自小嬌生慣養的,哪受得了這般高強度的趕路?
第三日下午,再趕到一個大點兒的驛站時,蕭無定便讓隊伍停了下來,對周錦河道:“殿下,在這兒修整一晚吧,明早再出發。”
周錦河看了看天色,其實還早。她接過墨兒遞過來的水袋抿了一口潤了潤乾裂的嘴唇,聲音有些沙啞,道:“還能再趕一段路,將軍不必擔憂我。”
“不是擔憂你,殿下,越影和絕地腳力好,每日這些路對它們來說算不得什麼,將士們那些凡馬可不一定受得住,這兒也沒這麼多馬給我們換,若是把馬累壞了,以後的路程可更慢了。”蕭無定眉頭微皺,一臉嚴肅,彷彿是真的擔憂那些馬兒一樣。齊昊天此時也過來,附和蕭無定。
“這......好吧。\"周錦河回頭望了望跟著的將士們,他們也是一臉疲憊,這才答應了。其實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全靠精神上撐著而已。
蕭無定讓驛站驛長給周錦河準備了熱水和飯菜送去了房間,安排妥帖後自己有出門去看隨行的將士。周錦河一進房間便迫不及待泡了個熱水澡,這幾天滿身的汗,晚間還只能用水擦擦身子,趕路的時候不覺得什麼,一停下來便實在有些難以忍受了。她閉目靠在浴桶邊,大腿內側傳來陣陣痛意,想也不用想是磨破皮了。墨兒在一旁替周錦河按摩放鬆,熱水很好的舒緩了這兩日的疲憊,可週錦河卻仍娥眉緊蹙,不知是因為身上的痛意還是心中擔憂。
蕭無定回了房間,來不及洗漱又從行李中拿出一個小瓶,去了周錦河房間。
周錦河閉著眼睛,隱約聽到門外有動靜,沒過多久緋兒便進來了,低聲道:“殿下,蕭將軍送了藥膏過來,說是對皮肉傷很好。”周錦河聞言掙開眼,便見緋兒手中躺著一個白玉瓷瓶。墨兒接過瓷瓶開啟聞了聞就眼睛一亮,笑道:“想不到我們蕭將軍還有這般好的藥膏!”
墨兒見過的靈丹妙藥不少,能讓她這般誇獎的藥想來不是什麼凡品。周錦河眉頭終於舒展了些,淡笑道:“藥放下,你們退下吧。”
“喏。”墨兒緋兒應了聲便退到了屏風後邊。周錦河沐浴鮮少讓人服侍,若不是今日實在太累了,她也不會喚墨兒來伺候。周錦河緩緩起身,圓潤的水珠順著光潔白皙的面板滑落,重新落歸水面。她輕輕抬腿邁出浴桶,卻還是因著動作牽動了傷口忍不住微微斂起眉尖,伸手拿過一旁的毛巾細細擦乾身子。烏黑如墨的及膝長髮順從披在身後,遮住了光潔如玉的頸背,隱約可見玲瓏有致的身材。拿過放在一旁的藥瓶輕輕開啟瓶蓋,清涼的藥香沁人心脾。她取了些碧玉色的膏體,輕輕塗抹在紅腫的大腿內側,一股清涼的感覺頓時消弭了痛感,讓人舒適了不少。周錦河嘴角微揚,換上了衣服緩步走了出去。
飯菜已經在桌上擺好,雖然遠比不上平時的精緻,可比起前兩日啃的乾糧還是好太多了。用過膳,雖著實有些睏倦,可頭髮還未乾透,周錦河也不好休息,便走到了窗邊,推開卻見蕭無定仍是一身戎裝,在院中忙碌著。這麼仔細一看,他彷彿又瘦了些,與旁邊五大三粗的將士比起來,顯得有些纖弱。他前幾日才從洛城換防回京,沒歇兩天又被自己帶出來去賑災,周錦河心中有些愧疚。雖然每日趕路很累了,可或許是換了環境的原因,周錦河晚上睡得並不安穩。她每每醒來往帳外看去,總能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而後便又能安心睡去了。周錦河也不知為何會這樣,可知道蕭無定在外守著,她就能安心。蕭無定總給她一種安全感,彷彿有他在便沒有什麼事兒能傷得了她。
周錦河將焦點移到的遠處,雙手交握右手拇指緩緩磨砂著,目光悠遠,似乎還帶著些許惆悵。遇見蕭無定之後,她總會不經意失神想起長安。可他怎麼會是長安呢?長安是個溫柔倔強的女孩兒,見她要哭總是手忙腳亂的。周錦河還記得她出到長沙王府沒多久,某日正在沐浴時突然見一個與她差不多大的“男孩兒”闖進來。兩人具是一驚,她下意識拿過手邊的東西就砸過去,那人忙捂住眼睛轉身跟她道歉,東西砸在“他”背上也不躲。可週錦河覺得委屈,當下就哭了起來,那人頓時就慌了手腳,忙過來跟她解釋她也是女孩兒,見她不信,一咬牙一跺腳就把自己衣服脫了。周錦河看著眼前的狀況一時反應不及,好一會兒才緩過來,也就是這樣,知道了原來世人口中的長沙王獨子竟然是女孩兒。
想到這兒,周錦河撲哧一聲沒忍住笑,轉頭又見院中的蕭無定,頓時斂了笑。她怎麼能將別人想成是長安呢......蕭無定冷淡嚴肅的樣子,眼神帶著的肅殺,才不是長安在她面前的樣子,自己真是有些魔怔了。周錦河搖搖頭,關上了窗子轉身躺到床上,閉眼吩咐道:“讓蕭將軍不必守在我房外了,好好休息才是。”
蕭無定看著將士們都安頓下來,這才回了房間準備沐浴用膳,卻不想沐浴時緋兒過來敲門傳話道:“殿下讓將軍好生休息,不必守在殿下房外。”
“是,我知道了,還請緋兒姑娘替我多謝殿下。”蕭無定頓了頓便朗聲答,讓人聽不出情緒。緋兒很快便離去了,蕭無定在浴桶內仔細清洗著身子,斂下的眼眸讓人看不出情緒。蕭無定想起了周錦河剛到長沙王府的那年,她爬上自己院子中那棵大樹正好可見周錦河院落的窗子,那裡燈總會亮到很晚。她過了幾天才知曉,原來不是周錦河讀書用功,而是換了地方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