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母將她動作看在眼裡,說道:“不必告訴聲馳了,我知道他等會兒會來接譽小姐,我只是來跟她說幾句話,不會做什麼的,也不必防我防得這麼滴水不漏。”
譽臻傾身向前,拿起杯來喝了口果汁,另一隻手引向對側座位,說道:“聶夫人請坐吧。”
聶母坐下,看了王雅泉一眼,也沒顧忌什麼,單刀直入。
“譽小姐和聲馳的婚事,我知道了。聲馳將他名下一半的財產股份轉給你,我也知道了。”
王雅泉旁聽到這一句,連眼睛都瞪大,看向譽臻。
譽臻倒是平靜:“是這樣。”
聶母情緒也並無太大起伏,即便聽見譽臻親口承認,也沒有半分咄咄逼人要她將所得全都吐出來的架勢,反倒是點了點頭。
開口語氣也溫和:“譽小姐,我理解,聲馳現在很喜歡你,你也懷著孩子。可有些事我也希望你能理解,聶氏雖然是聶家人創下的家業,可董事會把創始人踢出去的事,也不少見。本來聲馳要娶你,我與他父親即便袖手旁觀,董事會的阻力也不小。在這個時候,他手上的股權減少,無論怎麼看,都不是好事。”
譽臻垂眼聽著,並無表示。
聶母將手上提著的包放下,說:“我今天來找你,並不是逼你做什麼決定,聲馳的婚姻,我也明白我沒有這個能力去幹涉。只是我希望,譽小姐你能將手中的股份出讓給我,價錢你可以儘管提,至於聲馳給你的其他財產,我概不過問。”
聶母緩了緩,補充道:“我聽說,譽小姐也並沒有打算真的要和聲馳結婚吧?與其帶著股權走,牽扯不斷,不如直接帶著錢過新的生活,譽小姐,我的提議對你來說,是一筆怎麼看都不壞的交易。”
譽臻仍垂著眼,聽到這裡,忽地笑了笑:“聶家是真的神通廣大,可聶夫人居然要等著我出來才能找我說這兩句話,我也是沒想到。”
聶母嘴角抽了抽,精緻面具一瞬露出裂痕來,可轉眼又換上滴水不露的笑容,彷彿譽臻從無刺骨諷刺。
“譽小姐,你快要當母親了,應該能理解我作為母親的心情。你要保護你的孩子,同樣的,我也要保護我的孩子。”
譽臻伸手將果汁杯拿起,抿了一口,笑了笑,抬眼看向對面的聶母:“您這是保護聶聲馳?還是在保護聶家?您要是當真要保護聶聲馳,這股份轉到他名下不是更直接?”
聶母彷彿被一刀刺中,連那笑容假飾也凝固在五官上。
“譽小姐……”
“媽。”
聶母當即噤聲,一回頭,果真看到聶聲馳沉著臉朝這邊走來。
一個字沒有多說,只將譽臻手中的果汁杯接過來,仰頭喝了個見底,一手抽了張餐巾紙,單手摺疊,在唇邊擦了擦放下桌。另一手已經將譽臻的手牽起,將她從椅子上拉了起來,帶到自己身邊,藏到自己的羽翼之下。
王雅泉鬆了口氣,跟著站起來,偷偷在譽臻的背上安撫地拍了拍。
聶母懶懶抬眼,對聶聲馳說道:“放我像防賊一樣,聲馳,這樣做合適嗎?”
聶聲馳握緊了譽臻的手,字字擲地有聲:“我在保護我的家人,沒什麼不合適的。”
譽臻抬眼看向聶聲馳側顏,可他卻沒有回頭來,只對著聶母。
聶聲馳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先走了。”說罷,只朝聶母點了點頭,再沒理會,跟旁邊的王雅泉道了聲謝,接著就牽著譽臻的手往出口走。
“聲馳!”
聶聲馳腳步頓住。
聶母起身,走到譽臻和聶聲馳身前,雙手提著包放在身前,深深看向聶聲馳,說道:“聲馳,你從小就是這樣,想要的東西得不到手就不肯罷休。當然了,你從小到大得不到手的東西也沒多少件。我並不是不贊成你們的婚事,只是我希望,對於譽小姐,你能分清楚,你是想要婚姻與家庭……”
聶母緩緩將目光放在譽臻身上,將她從下到上打量,將話說完:“……還是想要一件曾經沒弄到手的玩具。”
54. 蟲草燉烏雞 床另一側空空。 連一絲溫……
軟刀子扎人即時不見血。
聶母一番話說完, 譽臻都能清楚明白看見聶聲馳的下頜骨線條一瞬間繃得緊緊。
聶聲馳冷哼一聲:“這層不用您關心。您只收下我們婚禮請柬,好好想想來不來就行,您來了我們歡迎。不來, 也不相干。”
聶母嘴角微動, 露出個得體笑容來,看著聶聲馳牽著譽臻的手, 從她身邊擦著過去走遠。王雅泉朝聶母禮貌點點頭,忙不迭跟著離開。
車就停在樓下,聶聲馳沒半分猶豫,將譽臻送進副駕駛室裡頭,兩三步繞到駕駛室那邊開門上車, 開足了馬力駛出鬧市。
司機都沒有過來,聶聲馳少見自己開車來。車內難免空蕩,音樂廣播等皆沒有開。
只剩下死寂兩人呼吸聲重疊,一急一緩,將這寂靜襯托得更讓人窒息。
一個多小時的路程, 四十多分鐘就走完, 聶聲馳開車進別墅區, 過門崗時落窗刷卡, 安保笑臉相迎,一看見聶聲馳這一臉滴水陰沉, 都嚇得往後一僵。
車沒入地庫, 聶聲馳顯然不想久留, 只在地上的正門門口停下,車門鎖彈出,他靠著駕駛座緩了一口氣,起身下車繞去副駕駛, 要給譽臻開門。
她卻先他一步,解了安全帶推門下車來,輕輕將車門合上,雙手提著包,兩人間阻攔一樣放在身前。
“聶聲馳,你……”
“閉嘴。”
聶聲馳站定,一雙眼抬起,目光落入譽臻眼中,怒火在其中燃燒,越往下壓,只越猛烈。
他似是害怕怒火傷及譽臻,別開眼光,更是往後退了一步,手卻忍不住拳頭緊攥,一記猛砸在車前蓋上。
報警聲呼嘯。
尖銳聲音割裂緊繃神經,猛獸也掙脫牢籠。
聶聲馳一步邁上前,虎口掐住譽臻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與自己分毫不差地對視。
“我不管我媽跟你說了什麼,也不管你答應了什麼,臻臻,聶家現在說話能算話的是我,只是我。”
“這賭局是我和你之間的,我可還沒從賭桌上下來,你單方叫停,我不保證我會做出什麼事來。”
“哎,這又是怎麼了?!”
陳阿姨被剛剛的警報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