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的公司要交培訓費，要一萬多呢，我身上的錢都放進銀行存定期了，額外的閒錢東湊西湊也才八千多，還差2800，所以我就想問您借點……”

“哪個公司還要培訓費……”秋母眉頭皺得更深，語氣懷疑，“你該不會遇到騙子了吧？”

沒錯沒錯，所以你千萬不要借！

秋澄在林瑤花兩人威脅的眼神下，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道：“不會的，這家公司很好，我有個朋友也在這裡做，現在年薪百萬，它就是培訓費貴了一點，其他的條件還是不錯的。”

說實話，這個藉口實在漏洞百出，光是要培訓費這點就十分可疑了，如果是秋澄自己的話，絕對不會信，可惜秋母是個沒讀過什麼書的中年婦女，還真這麼信了，而且對方還是自己的女兒，更是一點戒心都沒有。

“那好吧，我打錢給你，你還是那張卡吧？”

竟然真的同意了……

秋澄急得滿頭大汗，差點沒忍住告訴她這是騙局！是假的！

比起自己的錢被騙，秋母攢了多年的退休金被騙更讓她難以忍受。

而她到目前為止之所以這麼配合，是心懷僥倖，希望秋母會拒絕這荒唐的請求。

“嗯？”聽女兒遲遲不說話，秋母有些疑惑。

秋澄感覺脖上刀口一緊，林瑤花的手又往裡推了推，面板上已經開始浮現血絲。

相信我。

很突兀的，秋澄腦海中浮現了景清的臉，深沉的黑眸幽深似海，不可度量。

“……對，還是那張卡，我沒換過。”

最終，她什麼都沒說，捏緊手機，低下頭，聲音有些破碎的沙啞。

她從來沒有騙過秋母。

每說一個字，猶如在心頭上狠狠劃下一刀，疼得滴血。

“好，媽這就給你打錢去，等著啊。”秋母結束通話電話。

確定手機沒有接通後，鄭文山才笑嘻嘻的衝秋澄豎起了大拇指，“不錯嘛，嫂子，這話說得我都差點信了，你很有天賦哦。”

“還有，瑤花，這刀可不可以放下了？看著怪嚇人的。”鄭文山訕訕看向林瑤花。

林瑤花盯著秋澄，冷哼一聲，收起了刀。

就在這時，房門被用力推開，有人驚恐萬狀的闖進來，大喊一聲——

“不好了！不好了！土狗來了！”

秋澄心頭一震，心臟不可抑制地劇烈跳動起來。

在傳銷裡，很多東西都不能明說，會用特別的稱號指代。

比如廁所是賓館。

白開水是白蘭地。

而土狗，則是……警察。

☆、警察

警察好像真的來了。

門外一片嘈雜, 驚叫，呵斥, 皮鞋踩在水泥地的聲音混亂響亮。

鄭文山聽後急了, 抓著秋澄和林瑤花就要躲起來,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兩個穿著藏藍色制服的警察破門而入, 舉著槍對著他們，冷著臉要他們老實點，把所有人都集中到大廳裡。

“把手舉起來，乖乖蹲好, 我們接到投訴, 說你們在搞傳銷，這是真的嗎？”

一個虎背熊腰，面板黝黑的男警察踩著黑得發亮的皮鞋, 目光凌厲地掃視全場，看著眼前一群蹲在地上不敢抬頭的男男女女, 眼神帶著審視，不怒自威。

“你們誰是這裡的頭？”

“我我我，我是！”陳主任擦冷汗, 連忙上前賠笑臉，“警察同志，您看這是不是哪裡有誤會，我們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怎麼可能會做那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不信您問問他們。”

他扭頭對眾人擠眉弄眼, 眼神威脅，笑容和藹可親，“你們說，我們這是傳銷嗎？”

大家整齊劃一，異口同聲的喊道：“不是！”

“我們是自願留在這裡的！”

“才不是傳銷！”

而一些新人和沒被洗腦的人則看著警察欲言又止，目光閃爍不定，有畏懼，有希冀，又有點猶豫。

舉棋不定。

一副想站出來卻又不敢的模樣。

好像怕他們是假警察一樣。

秋澄也有這個顧慮，激動過後，頭腦冷靜下來，她有些不太相信這樣的美事，而且景清又不在，她也不敢輕舉妄動，所以只好抱頭蹲在地上靜觀其變，一聲不吭地觀察他們。

有三個人。

除了剛剛那個問話的，還有一個身材臃腫的胖子，和一個梳著平頭的中年男子，都穿著威風凜凜的警服，看著好像有點不太合身，紐扣都沒扣上。

胖子警察聽完陳主任的話，又看了看在場人的反應，見他們面露猶疑，便摁滅了手上的煙，露出一口黃牙道：“你們有沒有人是被迫的？有的話就出列，我們可以帶你回家。”

秋澄聞言大吃一驚，不可置信地望著他們，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們不可能不知道這就是傳銷，可聽他的話，好像沒有想要插手的樣子，竟然還問他們是不是被迫的……

這個時候不是應該一網打盡才對嗎？

怎麼還一副放任自由的態度？

難道真如傳銷的人告訴她的那樣，警察和他們是一夥的，不會管這種閒事？

開什麼玩笑！

“我、我是！”

一個剛來的女孩哆哆嗦嗦地舉起手，紅著眼睛對警察哭道：“求求你們救救我吧，我真的快堅持不下去了，好想回家……”

“還有我！還有我！”

見有了出頭鳥，剩下的人再也忍耐不住了，一片泣聲。

“我被他們強.暴過，還不止一個人，警察同志，請你們一定要把這些畜牲繩之以法……”一個馬尾辮女生恨恨道。

“還有我！他們把我關在這兒不讓走，暗無天日，反抗時我的肋骨都被打斷了好幾根！”一個眼鏡男憤憤不平道。

不斷有人出列，指控傳銷人員的罪行。

陳主任臉色鐵青，手指顫抖地指著他們，氣得差點沒背過氣去。

秋澄心裡對這些警察的真實性信了六七分，如果是假的，陳主任用得著生這麼大氣嘛，然後就看到身旁的陳敏和胡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