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卻發現自己剛出來時親手關上的104室也沒了。走廊兩邊的牆壁光滑如新,背後和前方的盡頭也只有死路,她和溫玄就像是被關在了一條狹長的盒子裡,雖然頭頂的照明還在,但站在這個亮堂的盒子中央卻沒有絲毫安全感。這是哪?!
突然,一雙手從背後抱住了她的腰,溫迪扭頭看去,駭然地看到了一張血肉模糊的臉。
它只剩一張嘴,朝溫迪張開,作勢欲咬。
“快跑!”溫玄救下她,一隻手掐住血鬼的脖子,另一隻手拎著她扔向遠處。
不管溫迪願不願意接受,他已經主動選擇了犧牲:“我給你擋著,你先找出路!”
扔都被扔出來了,溫迪也只好拼命拍打牆壁尋找被隱藏的門。她很確定自己和溫玄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絕對全部都是幻覺,門一定都還在!可她衝到盡頭的死路前想要直接撞過去的時候,卻生硬地撞到了牆面上,就是人直接撞牆那種感覺,雖然她是側身撞的沒拿自己的頭去碰,但狠狠一懟上去還是被反震了個半麻。
難道公寓裡的鬼已經強大到能將幻境具象化?不可能啊,那這不就是單方面屠戮?這還能叫遊戲嗎?遊戲的基本法則就是必須有過關的辦法,否則就是後臺作弊!溫迪努力冷靜下來,卻聽到遠處的溫玄叫她:“閃開!小心!”原來那隻血肉模糊的鬼已經掙脫了溫玄,朝她衝了過來。
這隻具象化的鬼渾身上下都被血肉覆蓋,像是被剝了一層皮,樣貌及其恐怖。
走廊很短,它撲過來的速度特別快,溫迪想開空間躲進去卻又聽到那句該死的系統提示。
【您在特殊區域內,空間開啟受限制,請自行繪製入口。】
又是這句!
溫迪都快瘋了,不過人的潛力就是要被逼,在生死邊緣受到刺激時溫迪終於爆了手速,飛快地在空中繪畫出一個圓形小入口,然後猛地將手伸進去,拿出來手裡攥著一把木刀。“去死吧!”哦它是鬼,“再去死吧!”溫迪雙手握刀將它刺入血鬼的身體裡,它陡然發出一陣難聽刺耳的嘶嚎,差點把溫迪的耳朵炸聾。
“溫玄!”
“來了!”
三秒鐘的時間足夠溫玄追過來,這回換他從背後死死抱住已經具象化的血鬼讓它無法動彈,溫迪則堅持將木刀維持在刺入它身體的姿勢,不久後,血鬼便伴隨著一陣淒厲的尖叫化為血霧然後煙消雲散。溫迪和溫玄的身上手上都沾了不少血,但隨著霧氣散盡,這些鮮血也都無影無蹤。
“果然是幻覺。”溫迪鬆了口氣。
不過,雖然她已經殺死了血鬼,但周圍的幻境仍然沒有被打破。
溫迪低頭看著手中的桃木刀鬆了口氣:“看來這個道具就是本世界的關鍵武器了。”
桃木克鬼,幸好她還記得。
“剛剛是怎麼回事?”溫迪回過味,突然疑惑血鬼怎麼會掙脫溫玄跑過來。
“我也不知道,它好像不想攻擊我只想攻擊你。”溫玄說。
“我就那麼欠揍嗎?它就非得逮著我殺?”溫迪氣。
所謂人不患寡而患不均,差不多就是這麼回事,發現自己成了鬼唯一的靶子,溫迪就是覺得很不公平。難道是因為溫玄是NPC而她是玩家的緣故?溫迪暫時只有這個猜測,因為獲得的線索不多,所以也沒法推測其他。不過她很清楚眼下最重要的是離開這個幻境,可是當她試圖衝開以為不是牆是路的地方卻衝不過去時,她確實沒有第二招了。
於是兩人只能靠著死路的牆壁坐下,面對面給對方看好背後,餘光則觀察著兩邊,以逸待勞。
待著待著,人就有點困。
有人打了個哈欠。
“不能睡啊!”溫迪猛地一抖,抓住溫玄的手腕,“別打哈欠!”
“……剛剛明明是你打哈欠。”溫玄迷茫地說。
“不是我。”
“也不是我。”
二人怔住,手拉手同時抬頭,只見天花板上倒吊著一個人形物,面朝她們笑嘻嘻,整張臉上只長著一張嘴,佔據了整張臉,正在大口呼吸:“哈啊……哈啊……哈啊……”就像是打哈欠一樣。當溫迪抬起頭,“嘴鬼”的大嘴兩邊朝上翹起,就像是露出笑容一樣,隨後它蹬起天花板朝著溫迪撲了過來。
——怎麼又是我!
溫迪舉高桃木刀給嘴鬼刺了個對穿,達成雙殺。
伴隨著嘴鬼在刀上煙消雲散,溫迪不由得迷茫地想,這鬼未免也殺得太容易了吧……
“總之死了就是好事。”溫玄聽到她的迷惑,開口安慰道。
溫迪點點頭。
人是應該時時保持思考的狀態,但是在這種時候,能殺鬼起碼對內心有一點安慰。可是溫迪還是不明白為什麼第二個鬼的目標也是她,難道是因為她握著桃木刀?不對啊,如果桃木刀真能對它們產生威懾,那它們反而應該害怕握著刀子的她才對,而且之前被血鬼撲的時候她手裡可什麼東西都沒拿。
那就是因為她看起來比較弱?目前看來好像真只有這個可能了。
被嘴鬼嚇了一跳,溫迪就變得更加警惕了,提醒溫玄絕對不可以睡著,否則被偷襲都來不及反擊。為了不睡覺,她跟溫玄約定好,不管是誰一旦有發睏的苗頭,另一個人就必須扭住對方的手腕或手背上的皮肉把人掐醒。“絕對不可以心軟。”溫迪咬牙切齒地說。
“嗯!”溫玄視死如歸地答應。
然後……
“啊!”
“啊!”
“啊!”
整個晚上,溫迪被掐了上百次,手腕都變成了青紫色。
然而溫玄一直記得溫迪的叮囑,為了不被鬼偷襲,絕對不可以心軟!
“啊!”
“啊!”
“嗚嗚嗚……我就眨個眼而已!”“你眼睛閉了五秒鐘,絕對不是眨眼!”溫玄很嚴格。
溫迪痛不欲生地活到了第二天的黎明。
天亮了。
因為溫迪發現自己和溫玄周圍的事物突然發生改變,她們竟然坐在通向二樓的半層樓梯臺階上。她迷茫地站起來,和溫玄繼續手拉手,試探性地伸出腳踏上樓梯,慢慢回到了一樓。“我們昨天晚上跑到了樓梯上?”她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原本坐著的地方,那裡是樓梯間的牆壁,那段牆壁起碼有一米厚,難怪撞不過去。
溫迪不敢回家,而是跟溫玄直接出門來到院子裡。
一夜沒睡,看到外面升起的太陽時即便不直視也覺得眼睛有點痛,可溫迪很高興。
第一件事:“終於熬過來了!”
第二件事:“天黑以後再也不出門了……”
溫迪黑著臉低頭看著青黑的手腕,感慨,昨晚的經歷真是生不如死。
看著自己的成果,溫玄也有些訕訕,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提醒她“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