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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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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無聲地吐出一句話,繼而再也支撐不住,慢慢地合上眼簾。

她頓時因驚訝而挺直上身。

“你——”

有人大步走進。

所有人在見到這抹玄色身影時一凜,立刻跪了下來,包括肖珏:

“拜見王上——”

王上趕到時,桂姬已死。

他甫一踏進,便看見那白裙染血的女人靜靜地躺在牆角,面色蒼白安然,恬靜的姿態彷彿只是熟睡了一般,只要喚上一聲,下一刻就會睜眼醒來。

若非那汩汩流出的血液,胸口扎得極深的刀刃幾乎沒柄,不難想象執刀人當時下了多大的決心,沒有人會覺得這是一具已經斷絕氣息的屍體。

王不再往前,就像一具雕塑一般定定地立在那裡。

他轉動著手上的玉扳指,臉色很是奇怪,像是不解,又像是在沉思。

他長久地注視著那白裙女子,沒有再靠近哪怕一步,彷彿那是什麼極駭人的東西。

剛毅的面龐沒有浮現什麼多餘的神情,連一絲一毫的悲痛都沒有。

許久之後,“既是自戕而死,不宜聲張,”淡淡的聲音響起,仍是不墮天子威嚴,不曾多問旁人一句,只是冷靜地吩咐身後的樊如春:

“以嬪之禮,好生葬了吧。”

說完,他拂袖便走。

環佩相擊聲隨著王的離去響起,宦人尖利的嗓音與來時一般毫無變化。

他的到來與離去一般快速而無情,如同走過場一般,雲意姿想要追上前去,卻被一把拉扯回來,少年拽著她的袖子,低聲問:

“你要幹什麼?”

雲意姿回頭,薄薄的唇裡吐出二字:

“放開!”

眯眼,嘴角向下撇著,明顯是不耐的神情。肖珏一愣,旋即不可思議,音調也提高了些:“你敢吼我?”

雲意姿的臉色仍舊不悅,盯著他逐漸陰沉的臉色,那不悅也沒有散掉分毫,將目光轉到他死死拉著她的袖子的手上。

“請公子放開,”她客氣而疏離地請求道,“我有話要對王上說。”

肖珏緊抿唇不說話。

她的臉色便難看起來,定定地看著他。

那輪廓逐漸與前世之人重疊,當初,從那樣一張唇中吐出的是何其相似的一句,他們那時的心情,都是一樣輕蔑的吧,覺得輕易就放棄了性命很是不堪,明明什麼都不知道,就敢對旁人蓋棺定論。

以庶人之禮、葬了吧——

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不受控制地說出:“公子還是不相信我?覺得我會同王上說什麼是嗎?”

她很憤怒,需要用什麼來發洩這種情緒,很顯然肖珏成了出氣口,她面無表情地看著肖珏,骨子裡的冷漠終於初露頭角,只是仍被一層薄霧掩蓋著,叫人瞧不真切。

“讓公子失望了,我要對王上說的,只是桂姬娘娘的遺言罷了。”

肖珏不明白她的情緒為何會變化得如此之快,對她這副模樣有點不適應,覺得陌生得可怕,眉越皺越緊,“你到底怎麼了?”

“你為什麼生氣?”

他實在是不懂,甚至被她的眼神看得有點兒惱,硬是按捺住脾氣,好聲勸道,“王上正處於盛怒之中,你看不出來?不要命了,上趕著去觸黴頭?我告訴你,你要是被他叫人一刀砍了,我可不給你收屍。”

雲意姿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將那種激烈的情緒平復下來。

“不必公子收屍。”

何需說這般賭氣的話,她笑自己跟他待久了也幼稚起來,將肖珏的手從衣袖上拂開,認真道:“方才桂姬還留給公子一句話,公子可知,都說了什麼。”

虞子覓的屍體已被王上所派的人拖了下去,只留原地一灘血跡,不斷有宮人端水走進,進行灑掃。

那匕首是貴重之物,由樊如春奉還歸來,呈到了肖珏手中,又匆匆退下。

肖珏並沒有靠近虞子覓,自然是不知曉她都說了什麼的,他也渾不在意:

“許是什麼詛咒之語吧?”用胥宰遞上的帕子擦拭刀身,本來已經被樊如春處理得很是乾淨,他卻好像上面沾著什麼髒東西,反反覆覆地擦拭,連刀柄上凹陷的紋路都不放過。

他冷笑反問,“難道還能是祝福不成?”

雲意姿淡淡地說:

“她說,希望公子能贏。”

肖珏抬起臉,臉色有些詭異:“贏?什麼贏?為什麼希望我贏?”

當然是在未來那一場奪嫡的拉鋸戰中啊,看來桂姬的心中並不是沒有怨恨的,這也許……是那個一輩子逆來順受的女人最後的反抗。只是,這反抗也如此綿軟、毫無力道,僅僅是一個渺小的祈願。

然而,這祈願終會實現。想到此處,雲意姿鄭重其事地對肖珏說:

“我也相信公子能贏。”

她恢復了一貫的柔和,對他微笑,唇角勾起的弧度都半點不差,肖珏愣神,端詳她好一會兒,自言自語地評價了一句“善變”。

“嗯?”

肖珏立刻低頭去擦匕首,裝作沒有聽見,刀身被他擦得光可鑑人,一點汙點都見不到,這才心滿意足,重新收回鞘中,掛在腰間。

肖珏想起什麼,說:

“剛剛那個問題你為什麼不回答。”

來了,秋後算賬。他說的是桂姬問的那一句——你對他呢?

到底是嬌縱多年的寵妃,哪怕表面一派賢良,卻是被寵得從骨子裡就大逆不道,竟敢當眾拿公子珏作比王上。

雲意姿想著別的事,與少年沉默對望。

“我以為我不回答公子也能明白。”

肖珏立刻:“……我不明白。”

雲意姿輕輕一笑,眼尾一勾:“當真麼?”

肖珏咳了一聲,拒絕回答。

怎麼一到這種問題總是拋來拋去,好吧,他就當是她臉皮薄,羞澀難言。

這麼一想,他心情大好。卻聽雲意姿沉吟道:

“也許,虞子覓是憎恨她的兄長的。”

“怎麼說?”

雲意姿指著虞子覓曾躺過的地方,“她是厭惡純白之色的,所以用血將自己染紅。她說宮裡冷漠,她不喜歡,其實她知道,宮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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