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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一鳴面無表情,手中杵著文明棍在蘇子全身邊站的筆直,很是沒感情的說道:“大小姐讓我來問問你查案的進度,你就是這麼查案的?都查到電線杆上去了?剛才那位,是蜂門的門主吧?”
“老子樂意出來曬太陽怎麼了。”蘇子全根本不想回答陳一鳴的問題,但是他一下就道出了老麻雀的身份,卻很讓蘇子全意外,隨後便對陳一鳴說道:“哦,對了,你應該就是千門中人,只是不知道閣下是幻門昆門詭門還是什麼門了。”
“那你呢?”陳一鳴臉上始終沒有表情,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
“我什麼?我就是這天府裡的一隻石猴,倒是你,一個冷麵二郎神,來我這花果山到底要幹嘛?”蘇子全毫不掩飾對陳一鳴的嘲諷,不屑地對陳一鳴說道。
陳一鳴口頭沒有回答,只是將他手中的文明棍棍尖指向了蘇子全的脖子,這個時候蘇子全才發現,陳一鳴的文明棍棍尖嵌著一個尖刃,只要再往前幾公分,蘇子全的喉嚨就會被劃開一道口子。
“原本我以為你是千門中人,但是現在我確定了,你還不配入千門,告辭,你繼續曬太陽吧。”陳一鳴將文明棍一收,直接朝著遠處走去,想來他一路跟蹤蘇子全就是想確認蘇子全的身份,而且看這個樣子他跟蹤蘇子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蘇子全內心將陳一鳴的祖宗十八代統統問候了一遍,隨後便眯上了眼,現在雖是夏末,但是上海灘的三伏天也是曬的難受,不知道過了多久,蘇子全已經被曬的迷迷糊糊了,身邊卻來了一群一小孩似乎在爭吵著什麼。
不久,蘇子全明顯感覺到那一群小孩正在朝自己跑來,直接拉扯著自己指著頭頂那錯綜複雜的電線。
“叔叔,叔叔,幫我們撿一下風箏,叔叔,幫我們撿風箏。”一群小子嘰嘰喳喳,蘇子全下意識地抬頭看去,只見一隻畫著孫悟空的風箏正纏在了電線上。
“不撿,想電死我啊!”蘇子全此刻頭昏眼花內心鬱悶,直接開口將他們的要求給拒絕了。
這話剛說出口,便彷彿一道閃電從蘇子全的腦袋中劃過,蘇子全的眼神也驀然睜開了來。
唐公館內,唐黛雲穿著一身睡衣,正在餐桌前吃著早餐,陳一鳴很紳士的站在一邊,時不時地給唐黛雲遞過毛巾或者吃食,臉上帶著滿足的笑意。
“大小姐,我推測那個魔術師還在本地。昨天晚上我見過了朱探長和我青幫的朋友,黑白兩道已經撒網去找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我們要的人。”陳一鳴夾過一個湯包放到唐黛雲的碗中,輕聲對唐黛雲說道。
唐黛雲點點頭,衝著陳一鳴笑了笑說道:“有勞一鳴哥哥費心了。”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得到唐黛雲的關心,陳一鳴臉上的笑容更勝,每天的這段時間是陳一鳴最為享受的時間,伺候完唐黛雲吃飯,他便要投入到唐家家業的打理中去,只有這麼一小段時間他才能跟唐黛雲有更深層次的溝通。
這種溫馨沒有維持多久,唐黛雲家的大門被直接撞開了來,一個滿臉黑色,頭髮爆炸的人型生物直接跑到了餐桌前,將手中的九爪鉤往餐桌上一拍,端起唐黛雲眼前的稀飯一口便幹了下去。
“呼!可餓死我了,我知道黃天師是怎麼殺死記者的了,根本沒有什麼神神鬼鬼,一切都是騙人的!”蘇子全喝完稀飯後拉了個凳子坐了下來,一臉興奮的說道。
“真的!”聽到蘇子全帶來的這個訊息,唐黛雲將手中的灌湯包往邊上一扔,興奮的跳到了蘇子全身邊說道。
這一幕看的陳一鳴眉頭直皺,這要是以前,他肯定直接把蘇子全給轟出去了,但是他也想知道黃天師是如何殺人的,因此才按下了自己內心的那股鬱悶,冷哼道:“眼見為實!”
在陳一鳴的預料中,接下來又將是他跟蘇子全的一番唇槍舌劍,但是現在的蘇子全卻一反常態,重重地衝著陳一鳴點點頭,對陳一鳴和唐黛雲說道:“二位,趕緊的,收拾收拾,那啥,陳先生,麻煩幫我準備一個風箏!讓我們去揭穿黃天師的殺人手段!”
陳一鳴開車,目的地正是昨天記者遭雷劈的案發現場,此刻市政人員已經準備著手清理,畢竟電車停在這馬路中間很是影響交通,也影響下面電車的執行,如果不是陳一鳴直接亮明瞭身份,市政那幫人肯定會將蘇子全給轟出去,現在倒好,市政的人在金錢攻勢下直接成為了城管,以電車為中心十米範圍內都拉起了警戒線。
接過陳一鳴遞過來的風箏之後,蘇子全便開始忙碌起來,唐黛雲則是在陳一鳴的服侍下坐在了一張凳子上,看著蘇子全爬上爬下。
“蘇先生,你到底要給我們看什麼?”足足等了大約十來分鐘,蘇子全還在準備著,唐黛雲內心有些急切,衝著蘇子全喊道。
蘇子全抹了抹頭上的汗水,對唐黛雲說道:“上海灘剛裝電線杆的時候,也有個外國佬到天府裡來給戲園子裝避雷針,那個外國佬說,海的那邊有個人為了捕捉天雷,在一個雷雨天往天上放了一個帶金屬桿的紙風箏,人們都不信,說他是個傻子,結果他還真成功了!那個外國佬說,天雷閃電跟我們用的電是一回事,如果那個記者不是被雷劈死的,而是被電死的呢?”
“哼,外國佬,你知道那個外國佬叫什麼名字麼,書沒讀過幾本,還敢扯洋人的科學,我看就是瞎編。”陳一鳴撇了撇嘴,表達了自己對蘇子全的鄙視,畢竟自己總比蘇子全博學吧,他都不知道,更何況蘇子全?
但唐黛雲可不這麼想,經過蘇子全一說,唐黛雲眼中一亮,很是認同地點點頭說道:“是有這麼回事,那個外國佬叫做富蘭克林,那是鼎鼎大名的富蘭克林風箏實驗,這我知道!”
經過唐黛雲這麼一證實,陳一鳴老臉一紅,這可無異於當眾打臉,索性乾咳一聲站在一邊不說話了,蘇子全朝著唐黛雲重重地點了一下頭,從牛皮包中掏出一把剪子將風箏線剪斷,綁上了從現場撿到的那個九爪鉤。
接著,蘇子全又從路邊拿了一籠子活雞,用水徹底將雞籠打溼後,直接將活雞放到了記者生前坐的位置上,雞籠上綁著一根線,線的另一頭則是那九爪鉤。
一切準備就緒,蘇子全深吸一口氣,然後微微閉上眼,再次回顧著當天的情形,以免出現任何漏洞。
當天,記者告別,冒雨衝向了電車,一個穿著紅色裙子、紅色皮鞋的女子下車,記者看到女子婀娜,便多看了急眼,接著發現有空位沒人坐,於是坐了上去,隨後發現椅子縫裡有個小錢包,車子發動,記者撿起錢包,將身子探出窗外衝著那紅衣少女喊道:“喂,你錢包,你的錢包掉了!”
“記者將身子探出窗外想要叫住失主,卻碰到了早已佈置好的溼棉線!”蘇子全睜開眼睛,隨後喊道:“就是現在!”
只見握著九爪鉤的蘇子全右手一抖,手中的九爪鉤便應聲搭到了電纜線上,九爪鉤的鉤子劃破電纜線的外皮激起一陣火花,帶著強烈的炸響聲,風箏線導電通向雞籠。
“嘭!”雞籠通電傳到雞的身上,不到一會,一籠子雞的雞毛便直接開始燃燒起來。
“看到沒有!看似天譴,實則謀殺!那個紅衣女子、黃天師跟魔術師很有可能是一夥的,抓到黃天師,我們就有可能找出魔術師的下落!”蘇子全看到實驗成功也是眼中放光。
此刻唐黛雲已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蘇子全的實驗證明記者是屬於他殺,而兇手就是黃天師和紅衣女子,蘇子全的話他們也都明白,只要抓住黃天師,找到魔術師,那麼就有可能得到唐黛雲哥哥的下落。
“一鳴哥哥,快,通知巡捕房抓人!”唐黛雲一手抓住陳一鳴的胳膊,咬牙切齒地說道,她的眼眶已經紅潤,看向蘇子全的眼神中,竟然帶著一絲柔情。
陳一鳴也知道現在的第一要務就是抓獲黃天師,而且現在行動,黃天師根本不可能得到什麼警告,抓到他的希望是最大的,當下便衝向了附近的洋行,找到電話給朱探長打了過去。
修道院內,黃天師正擺出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跟一眾信徒大講特講五雷轟頂和自己的英雄事蹟,突然門外傳來一陣陣引擎轟鳴和剎車的聲音,隨後便是腳步聲,不到十秒鐘,修道院的大門也被推開了來。
這一行人領頭的是朱探長,畢竟朱探長是官身,抓人的事情還得巡捕房出面,朱探長身後跟著蘇子全、唐黛雲和陳一鳴。
“黃天師,你的事發了,現在懷疑你謀殺了那名記者,現在請你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朱探長走到黃天師跟前,直接對盤腿坐著的黃天師說道。<!--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