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開啟袋子看了看,虛攬著那女生就往校門走:“大恩大德沒齒難忘,請你吃飯怎麼樣?”
兩個人越走越遠,女生不接受他的殷勤,頂開那隻不老實的手臂。
漸行漸小的聲音傳來:
“剛才看到那個女生向你打招呼,你怎麼都不理人家?”
“哪個?沒在意,眼裡都是你!”
“嘁,滾開啦……信你的鬼話……”
……
鄒雪站在原地,周圍路過的學生不乏有看笑話的。她沒動,看著兩人的背影,眼眶漸漸發熱。她不生氣,只是難過罷了。
看吧,知曉和他多相配?他原本就該和那樣的女生在一起的。
在校門口顧自平靜好情緒,她揹著書包,若無其事回了教室。
米娜娜無比關心她的感情問題,早早守在她的座位旁:“雪姐啊,不是我說你,這麼扭扭捏捏實在不像你作風啊。看上了就要告白啊,說不準就成功了呢。我找一班的人打聽過了,咎子昂現在還沒有女朋友,加油呦~”
鄒雪把書整整齊齊擺在桌子上,一點點調整平行角度,像個強迫症患者。
“誰說的,他好像和知曉在一起了,就一班那個女班長。”
米娜娜皺眉:“真假的?那女的臉那麼圓,哪個男的喜歡啊?咎子昂眼瞎了吧!”
她說話口無遮攔慣了,發起狠來誰都罵,什麼難聽說什麼。
鄒雪不想討論:“你別管了好嗎?”
米娜娜只當她傷心,安撫似的拍她肩膀:“你放心吧,有我們給你做後盾呢。”
米娜娜的話,鄒雪彼時只是隨口一聽,誰知隔天就出了亂子。
咎子昂幾乎是踹開二班的門進來的,他眉頭緊蹙,眼底冰涼,渾身都是戾氣。
“哪個是鄒雪?!”
她正坐在後排打牌,聞言抬頭,見是他,立馬站起了身。
米娜娜心虛的拉拉她的袖子,往她身後一躲。
咎子昂直衝她走來,指著她就罵:“你是鄒雪?你他媽有病吧?!喜歡勞資直接來,在背後搞小動作算什麼?”
他怒氣衝衝,而鄒雪一臉茫然:“什麼小動作?”
被提問的人氣極反笑:“你做了什麼屁事兒自己心裡不清楚?你喜歡我是我的事兒,憑什麼找別人麻煩?知曉要真是我女朋友,你敢這麼做,以為我會放過你?”
她真是聽的無比茫然,餘光掃到米娜娜心虛的臉,頓時什麼都明白了。
……
還能怎麼做?還能如何補救?
在別人看來米娜娜和她就是一夥的,這時候解釋她不知情,連她自己都不信。
鬼使神差的,迎上他的目光,她輕輕開口,刻意挑釁:“做了又怎樣?我樂意。”
……
自此,這樑子就算結下了。
數次的忽視而過,她終於成功讓咎子昂記住了她。
她開始刻意往壞女人的形象靠攏,所有喜歡過的、正在喜歡他的,被她輪流堵住警告。
原打算要染回黑色拉直的頭髮,她也不再去管它。
她竭力讓自己的穿著打扮更加異類。
看吧,當一個人喜歡上另外一個人,她能做到多麼卑微?
既然不可能和平相處,那就讓他記一輩子。
咎子昂領著一個女孩子來見她,那是一個男生的生日會。自從知曉的事情過後,那是他第一次對她心平氣和的講話。
他說:“這是我的女朋友。”
女生很文靜,也很乖巧,舒服的長相,靜靜打量她。
她抱著他的手臂,依偎在他身邊。但鄒雪很清楚的知道,他們不是情侶關係。
看他躲躲閃閃的目光,她好笑的想:傻子,演戲也不裝像點。
不過鄒雪總要給他這個面子的,他特意找了人來給她看,那麼她就按著他的預想來。
隔天她找去了女生的學校,心情很平靜,當時只覺這個姑娘有點兒意思,骨頭這麼硬,也不怕吃虧。
當時也沒想到,一個隨意的開端,會對她從此以後的人生影響那麼大。
聖誕晚會的那一晚,米娜娜抓住了同班在背後說她壞話的女生。說真的,這女生一點兒都不值得同情。對她無緣無故的嫉恨,不知道捏造了多少故事詆譭她。
鄒雪一直對米娜娜她們說:不要管,免得越描越黑。
這次是真的忍無可忍了。
她站在樓道里和別班女生講八卦,滿臉不屑罵鄒雪是雞,米娜娜幾個也免不了公交車的稱號。說的似模似樣,彷彿她親眼看到周雪和老男人睡過一樣。
米娜娜脾氣躁,當時就拽著她辮子拖來廁所。
鄒雪是心大,但也容忍不了別人這麼侮辱。一個女生,打扮的人模人樣,誰知道心眼這麼髒!
咎子昂的假女朋友就是在那個時候進來的。她很識趣,打算裝作沒看到。
但鄒雪叫住了她。
咎子昂果真發了瘋,他氣的跳腳,當著眾人面狠狠打她的臉。他說:“勞資這輩子都不會多看你這樣的女人一眼!”
當時鄒雪的心情無比平靜,她想,她到底是做到了。讓他再也忘不了他。
可惜終日打雁,終有被雁啄眼的一天。她這次真的踢到鐵板,怎麼也沒想到那個女生竟然是虞沉的女朋友!
……
如今已過去那麼久,事情的很多細節她早已不記得,但當年徐若茶不卑不亢向她提出兩個要求的那一瞬間,她可能會記到永遠。
當她可以從咎子昂眼中瞧出分明的厭惡時,鄒雪心口陣陣抽搐。這是她最初想要的,她的所作所為就像一個蠻不講理的精神病人。
她終於自食其果,再也沒力氣掀起波浪了。
鄒雪在這間民宿的茶吧坐了許久,老闆娘不斷為她添茶,明明是充斥著瘋狂的故事,以她之口平淡的敘述出來。老闆娘不無惆悵的想,時間無所不能,當時有多麼喜歡,現在還不是令這個女人忘懷?
她笑著開口,打破這怪異的憂傷氣氛:“初戀嘛,本來就是終成眷屬的少,天涯兩別的多。你肯定談過別的男朋友吧?其實戀愛這種事,自己身處其中了,發現也就那麼回事兒,都是求而不得惹的禍。”
鄒雪笑著附和:“誰說不是?”她語氣輕鬆,沒有去反駁老闆娘關於她後續情感史的猜測,當真是一副早已忘記的模樣。
什麼事情不會被時間消磨淡呢?任何愛恨情仇,多年後都能被笑著當做談資提起。
只是這幾年,她一直會時不時夢到那個人。站在校門口,笑容燦爛過最美的朝陽,他揮著手看她,只看她一人。俊逸的臉龐風沙了一般模糊。
她一如多年前那樣拘謹純情,僅是簡單的打招呼都無法組織好語言:
“你好,早上好……”
他笑的更好,喊出她的名字:“鄒雪,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