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當眾穿著薄紗勾引太子,被不留情面的太子一腳踹下湖中, 丟盡臉面。
太子妃仁厚, 留了兩人性命, 只是把人禁足在殿中, 不能隨意外出。
這事太子做得乾淨決絕,太子妃做得寬容大度,在長安城留下一片好名聲,不論是羨慕還是嫉妒,談及此事誰不得要感嘆幾聲夫妻恩愛。
第二件事卻不是什麼好事, 同樣是兩個侍女, 太子那邊不假辭色, 靜王卻是見色起意,在御花園中遇到兩個美貌侍女竟然要強上,若是這樣便算了, 靜王本就是葷素不忌的混不吝。
只是偏偏被賞花的淑妃當場撞破,在場的還有難得出來散心的聖人。
馬車內的白月如臉色極差, 一旁的白月瑜眉心緊皺:“靜王竟然這般……不要臉。”
白月如臉色越發難看,父親的心思她一清二楚,把她嫁入靜王府,讓前朝內院關係更加緊密。
可今日,那場意外就像一巴掌打在她臉上,讓她腦子瞬間亂了。
那事想必早已傳了出去,若是賜婚聖旨下來,今後她如何在長安立足。
“這麼一看, 竟然是那個鄉下來的太子還不錯。”白月瑜愁眉苦臉地抱怨著。
白月如腦海中一閃而過太子殿下的面如美玉的臉。
今日兩相對比,孰高孰低,高低立見。
她憤憤地咬了咬唇,為什麼不是她嫁入東宮,明明之前爹爹也是動了心思的。
又是路杳杳,為什麼什麼好事都是她的。
不說這邊長安城內人心湧動,再說當時平安難得機靈,見狀不對,耳朵一轉,早早溜了,只留下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尖在梅林內一閃而過。
路杳杳見情況變得有些棘手,把驚呆了的小娘子們都送走,一出門就碰到兩個神情恍惚的小黃門。
她一看這兩個小黃門,眉心一蹙:“把平安帶回來。”
小黃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都要嚇哭了。
——狗祖宗果真是去惹事了!
再說平安跑進梅林,站在林中搖頭晃了一下,突然朝著一個假山後的一個小涼亭跑過去。
涼亭內坐著一個男人,桌子上放著一件華麗的男子長衫,被混亂地扔在一邊。他帶著銀白色面色,衣領下露出的半截消瘦蒼白,正是江月樓。
他見著平安噠噠跑來,慘白地唇微微彎起,伸手摸了摸他腦袋。
平安用力地蹭他,舌頭瘋狂舔人。
“平安做得真好。”他拿出肉乾喂著他,素淨修長的手指被淹沒在長長的毛髮中,嶙峋的手腕透出脆弱的青色。
“回去吧。”他喂完手中的肉乾,揉了揉他腦袋,笑說道,“看見杳杳記得跑。”
他起身,嫌惡地拿起那件衣服,扔給假山黑暗處的人,低身說道:“燒了吧。”
一直纏著人的平安沒想到假山裡還沒有人,嚇得耳朵貼在頭頂,狗眼滾圓,它一見那人,愣了好一會,撒開爪子就跑了。
“倒是膽小。”江月樓見那白色的毛髮消失在梅林中,笑說道。
“回去便說是你打暈的靜王,至於平安為何出現,你不知情。”
黑暗中的人一聲玄衣,古樸有古怪的長劍懸掛在腰側,赫然是衛風。
“大郎君。”他低聲喊著。
“去吧,無需多言。”江月樓轉身離去,白色衣袍在草叢中一閃而過,乾淨利索。
衛風拎著那件衣服,忍不住上前一步,挽留著:“姑娘真的很想您。”
“她想的是路遠道,而不是江月樓。”江月樓背對著她,身形消瘦病弱,不堪一擊,和記憶中的路家大郎君大相庭徑。
衛風不解。
“江月樓不就是您嘛。”
江月樓輕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轉身出了梅林。
梅林枝丫橫斜,翠濃如蓋,嬌嫩欲滴,江月樓消瘦的身形逐漸消失在他眼前。
衛風沉默著,眉宇間的鬱色久久不曾散去。
東宮,路杳杳藉著換華服的時機,讓人偷偷尋回衛風。
“那片梅林偏了些,御花園又有專門梅林,而且現在又不是冬季,淑妃何必來這裡打轉。”路杳杳換衣間隙疑惑低喃著。
兩個美婢是她指使的,靜王也是她引來的,怎麼就好端端出現淑妃和聖人了呢,還有平安出現的時機也太準了點。
讓殿下和景王這一對比,風評間的差距越發明顯。
淑妃入宮八年,如今依舊是最貌美的年紀,模樣俏麗,性格溫和,行為處事任誰也挑不出錯來,但路杳杳卻是一直都不喜歡和她打交道。
就像今日她不過是要給皇后一點難堪,下白月如面子,卻不料被淑妃撞上,原本一件原本可以在東宮處理乾淨的事情,瞬間被鬧大。
“娘娘,出事了。”紅玉一張臉跑得通紅。
“莽莽撞撞想什麼樣子。”綠腰一邊麻利地拆卸高髻,一邊呵斥著。
“怎麼了?”路杳杳蹙眉問道。
“靜王……靜王寵幸的那兩個婢女不是我們安排的人。”紅玉一臉驚恐,活似見了鬼一樣。
路杳杳捏著簪子的手一抖,眼皮子一跳:“那是誰?”
“皇后娘娘送來的那兩個。”紅玉捂著嘴,唯恐太大聲,顯露了秘密,“而且嬤嬤說兩人都吃了助興的藥。”
“被靜王享用過了。”
屋內氣氛倏地一僵。
路杳杳被這個混亂的訊息打蒙了片刻,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那太子踢的?”
“那才是我們安排的人,不知怎麼兩方人位置混了。”
紅玉也是急得滿頭大汗。
其實太子那事也是誤打誤撞,不在她的意料之內,但幸好太子做得很好,根本就不需要她操心。
路杳杳思索片刻後冷靜下來:“老實說,現在情況其實一點也不壞,反而一舉數得,只是這也所有事情撞在一起也太巧了。”
“我有點不安。”她眉心不由蹙起。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既處理了那兩個隱患,又讓靜王失了聖心,還打了皇后的臉,最後甚至可能還會動搖靜王和白月如的婚事。
“娘娘,皇后也來了。”門口春嬤嬤低聲說道,根本沒有給她思考的時間。
路杳杳一個激靈,把滿腦子的思緒都壓了下去,連忙穿好衣服朝著前殿走去。
原來聖人直接把靜王帶到了距離案發地最近的東宮。
“是那兩個賤人先勾引我的,父皇明鑑啊。”
她還沒走近,就聽到溫歸紂跪在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衣衫不整,頭髮凌亂,**的脊背上還有幾道紅色劃痕,不曾穿鞋的腳踝上還有幾個狗牙印。
殿中已經坐著聖人和淑妃,皇后匆匆而來,委委屈屈地坐在聖人邊上,溫歸遠也換了身衣服前來,殿中只有靜王的哭聲。
她斂下所有心緒,規規矩矩地上前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