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危雲立在倜夜前，生就一張冰雪似臉孔，眉目如冰鑿成，連睫都似雪絲般，白極了，也涼透了，彷彿生來便冷心絕，無所求。

就連此時，聲音也還冷清：“倜夜，真墮了。”

聲音裡無悲無喜，既無憾恨，更無痛心，彷彿前人並非與有著百年侶誼，只個極為尋常陌路人。

就算仙無，凌危雲如此，也委實過於淡薄了一些。

倜夜瞳本極鬱黑，此時如獸瞳般豎起，又充斥起一層血，層血在翻沸騰，直有一妖異之。

盯著凌危雲，突然聲，：“不錯，啊，真墮了，凌危雲，到底還墮了，又待如何？”

凌危雲見仰狂，狂恣又瘋癲，果然了形，輕微蹙眉，卻也不打斷，靜靜等止住，：“該知，既墮，便不能再縱，更不可再容。”

彷彿聽到什麼極可話，倜夜又哈哈一，只聲彷彿半路不繼，戛然而止，臉略微扭曲，：“啊，已，自然不肯再容，不一直便如此嗎——師兄？”

凌危雲聽到一聲師兄，像略微失神，稍一頓，才：“倜夜，之間或許確曾有過師兄弟誼，只在凡俗世界誼，飛昇之後就已斷絕，如今也不記得了，不必以此相激。”

凌危雲聲音一貫很清冷，字字句句也很冷靜，只冷靜，也透著一袖手旁觀薄涼意味，倒好像倜夜與沒有半系，輕易便可撇開。

倜夜更紅，瞪著凌危雲，半晌，才：“啊，凌雲仙君最仙人之姿，又世所罕見心清淨，尋常人事又豈能擾得了。自結為侶，百年間，凌危雲，可有半把放在心上，了什麼，可有過絲毫興趣。如今了，倒終於肯向瞧上一，要來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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