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長得醜?可那是我能選擇的嗎!
幾分鐘後,她手指一根一根鬆開,臉上淚痕已幹,麻木的從廚房背出一袋土豆,一臉的無力與絕望。
提著土豆呆然愣了片刻,直到青年不滿的推了她一下讓趕緊做飯。她才恍然從夢中活過來一般,隨手扯過幾張餐巾紙,在手指包裹幾層,重新坐下削起土豆皮。
鄭硯被吵醒,起身往外看時,正看到這一幕。
白髮青年罵罵咧咧的坐回座位,接過同伴遞來的煙,十分輕蔑的說:“不是俺說,臭娘們兒忒不懂事,長那副德行,還活著幹嘛?!”
先前說要做頭髮的青年一聽,指甲摳摳繡黃的牙縫,滿不在乎說:“多簡單的事,擱家這些天手也癢癢,一會哥們給你出氣。”
就算用腳趾想也知道這些人一會怎麼出氣,鄭硯想我一會還買餅呢,你給我打壞了我去哪買啊。於是東張西望的找武器,就要路見不平。
桌子太重,凳子殺傷範圍太小,角落放著一根檯球杆,鄭硯抓來在手裡掂量一下,覺得很合適。
剛走到門口,關姐從後院出來,就看見青年在屋裡打轉,撈起球杆往外走,臉色微變,趕緊跑上前給拉住。
隨手塞給鄭硯一個煮熟的嫩玉米,關姐把他拉進屋,問:“哎呦虧我來得快,你想幹嘛?”
這時炒餅已經上桌了,青年的交談聲十分清晰的穿進來,都是互相催促快點吃。
鄭硯臉色越發難看。
關姐心領神會,笑呵呵道:“這群子流氓傻逼本地人都繞道走,你個外鄉人還想出頭?”
鄭硯沉默幾秒,才說:“嗯。”
在末世摸打滾爬三年,他也有兩把刷子。
關姐環住手臂,冷道:“哪用你操這個心,今兒是星期三吧?小哥你今天算趕得巧,一會有好戲看。這些小痞子今天出門是沒看黃曆,一會可得倒大黴嘍。你別看他有這麼多人,就是再來十個,那人也不放在眼裡。”
說話間關姐餘光看到人影,神色一喜,說:“來了!”
鄭硯順著她目光看去,一眼就看到那個人。
他實在太扎眼了,足有一米九的個頭,穿著破舊的、掉色的工裝,卻沒有掩去他半分光芒。
男人留著板寸,步伐又大又穩,渾身帶著勢不可擋的氣勢。
等他緩然走近,迎著夏日的一股輕風,他看清他臉孔堅毅英俊,眼中似是沉澱千尺寒冰,在灼灼烈日之下不帶一絲熱意。
他五官深邃,鼻樑高挺,薄唇緊抿,臉部線條十分鋒利,猶如刀刻。
第23章 什麼軟柿子可以隨便捏
鄭硯心頭猛跳,心說這男人太帥了!很典型的年齡小時顯得成熟,但是不顯老的長相,簡直帥了我一臉又一臉,一會都捨不得洗臉了!
察覺到鄭硯熱切的視線,男人看他一眼,很快漠然的移過視線。
男人越過馬路,直直往這邊走來。鄭硯心越跳越快,看到男人徑自往隔壁的炒餅店走去。
鄭硯恍然記起正事,看向那幾人。
藍髮青年嘴裡塞滿餅,啟開一瓶啤酒,剛灌了一口,忽然看到男人走來,臉色登然大變。用力碰了一下旁邊人的手臂,那人筷子戳到嘴,不滿的嘟囔一聲,“幹你孃!”
藍髮青年顧不上罵他,低聲說了一句話。
那人迷惑不已,“啥玩意兒?”
男人在靠馬路邊的小飯桌坐下,麻子提著圍裙,一臉驚喜的跑出來。
男人身量很高,坐在小凳子上,像個超大齡兒童,抬頭看看麻子,說:“兩份炒餅。”
鄭硯唔了一聲,麻子的炒餅份量非常、非常足,像他這樣好吃又能吃的人,昨天在麻子期待的眼神中,實在不好意思剩下,艱難的吃完整份炒餅,撐得差點斷氣。
他居然吃兩份!
怪不得人家長得又高又壯……又帥。
藍髮青年算是一口都吃不下了,站起來催促道:“吃吃吃,吃完沒有,走了!”
“孬種。”關姐嗤笑一聲。
鄭硯側頭看她,問:“怎麼?”
“他們呀,都是村裡的小混混,還成立個什麼家族。”關姐說:“在我們縣裡狂得很,天天沒事找事,吃飯不給錢。一天到晚進局子,關幾天再放出來,剛幸虧你沒過去,這幫子潑皮無賴可不是吃素的。”
不等鄭硯出聲,關姐冷笑一聲,繼續道:“不過這回可踢著鐵板了,活他媽該,欺軟怕硬的東西!”
白髮青年撥拉一下餅盤子,罵道:“你有毛病啊,走你媽逼!”
藍頭髮急得一腦門熱汗,不斷往男人方想擠眼睛,“走,先走,一會給你說!”
白髮青年莫名其妙,回頭看了一眼,罵道:“怎麼了你是!真媽逼掃興,這才吃幾口啊,再說一會不是還收拾那臭娘們嘛!”
藍頭髮心裡罵了句傻逼,他這些朋友都是村裡的,家不在縣城,很少聽說姓霍的名頭。不知道這一片什麼軟柿子可以隨便捏,什麼人,絕對不能招惹。
以往他們人多勢眾,在街上鬧事根本沒人敢逼逼。
可……
藍頭髮臉色蒼白,恐慌到極點。在姓霍的面前跟臭娘們找茬,他絕不會無動於衷,這無異於是拿胸膛去撲機關槍,連個好看的死法都難得。
這時候麻子從店裡端出兩盤餅,順便送上來一瓶冰水。
男人看著餅,說了聲謝謝,將餅盤轉了幾圈,找了個比較好看的角度對著自己。隨後從筷筒裡拿出一雙木筷,這種一次性筷子,筷頭粘結,男人大拇指和食指輕輕捏住兩邊,另三根手指翹起,一臉剋制的微微用力……
啪!
筷子攔腰而斷,男人手中筷子一長一短,短的只有手指長。
男人神色一僵,將壞筷子扔進垃圾桶,隨後把垃圾桶往桌底下踢了踢,踢到自己看不見的地方。
接下來男人直接拿了兩雙木筷,湊成一雙。
他的手很大,骨節分明,掌心佈滿厚繭,筷子可能還沒有他的手掌大。
他的手指很長,鄭硯看得心猿意馬,雞雞肯定也不容小覷!
另一邊鄉村非主流們最後還是嘟嘟囔囔站起來,藍頭髮鬆了一口氣,推搡著快步離開,打算一會就給朋友上一課。
鄭硯向前邁出一步,沉聲問道:“給錢了嗎?”
“呦呵,你他娘算哪根蔥?”白髮青年聞聲回頭,挑高下巴問。
他們這撥人吃飯,誰敢跟他們伸手要過錢?
藍頭髮簡直急出眼淚,從屁股兜裡掏了掏,沒錢。
“先、先賒著,一會就來還,一定還!”
白髮青年頗為不屑的白同伴一眼,眼珠一轉,瞥見專心吃餅的男人,有意給鄭硯擺下馬威,於是雙手插兜慢悠悠湊近男人。
藍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