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彥川捂著口鼻挪著屁股離黎司植又遠了些:“蘇綿綿的信都看了吧?”
黎司植回答:“看了。”
“穩住她,將她抓在手裡,利用她挖出蘇檀的秘密。”周彥川說,這是黎司植在他眼裡有價值地方之一。
這本來就是黎司植想要的效果,遂答應的乾脆:“是。”
周彥川裹緊小被子,還冷得直打顫,說話都不利索:“讓你查的人查到了嗎?”
黎司植這個身份應當潛伏暗處,要減少在人前走動,因帶著面具的緣故,更方便調查。
周彥川也是看中這點,即便心存懷疑,偶爾有事還是交給他做。
比方這幫蘇檀送東西給太子的那位神秘人。
既然是神秘人,自然沒那麼好查到。
黎司植自發請罪:“屬下辦事不利,請殿下責怪。”
周彥川懨懨的:“不怪你,我知道沒那麼容易查到,有頭緒嗎?”
“有,需要多給幾日查。”黎司植道。
周彥川輕聲:“繼續查,我沒有怪罪你的意思,能查出個頭緒來已是不易,近幾日我身子不適,這塊令牌給你,能調我留在江北的人,方便你動作。”
那枚令牌就在眼前,黎司植伸手就能接住。
“不用害怕,此人對我往後計劃大有用處,查到他,才能順藤摸瓜弄清楚蘇檀和太子間的利益糾紛。”周彥川知道他不敢接令牌的原因,身邊人嚼舌根子的話語,周彥川也不是沒聽過。
黎司植跟著時日也夠長,自己對他算不得太好,心驚膽戰成習慣。
周彥川這回給令牌是真的想讓黎司植將此事做好。
黎司植伸出手,接過令牌時手微微顫抖,大抵有些害怕的味道。
周彥川喝了口熱水,溫暖身體,斂眸看著將令牌裝起來的黎司植。
“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嗎?”
這個問題差點讓黎司植失態,眨眼恢復如常,低聲道:“屬下有殿下就夠了。”
或許是傷寒帶來的混沌讓周彥川腦子不清醒,讓他比平時多了幾分柔軟,看見黎司植那張被遮著的臉,恍然想起些過往。
那時,他和黎司植剛見面沒多久,憑藉強勢致力壓迫黎司植向他低頭,不得不聽話。
小孩子並不是都畏懼權貴的,小時候的替身聽話裡混著叛逆,幾次三番教訓下來,讓小孩子生出反抗來。
偶然見面,小替身將他撲倒在地,拳拳到肉毆打,哭著問他為什麼要掬著自己,是不是因為他將自己父母殺了,出於愧疚這麼做。
當時他是怎麼想的?
時至今日,周彥川還記得那時一閃而過的念頭。
沒殺父母,也沒愧疚。
一切都因為那是黎司植的命,從出生就被註定好的命運。
除開走下去,別無選擇。
再看眼前已經長大的少年,漸漸和那時哭著問的小孩子重疊。
淚眼朦朧,可憐巴巴。
周彥川恍惚了下,張嘴聲輕不可聞:“你想父母,我……”
黎司植沒能聽清,話音實在太輕太輕了。
他見周彥川臉色緋紅,眼神迷茫,便忍不住問:“殿下,你是不是燒起來了?”
周彥川摸了下額頭,滾燙的,也是受此提醒,他回過神來:“你出去吧,儘快找出那人是誰。”
黎司植收起短暫出現的關懷:“是。”
起身往外退不經意看見周彥川的眼神,他眉頭微皺,沒太糾纏於周彥川提及父母的問題,離開房間揣著令牌往醉酒坊而去。
說有神秘人頭緒不是說謊,今日收到訊息,便說那人要來這,黎司植要一探究竟。
第49章 不做替身-008
醉酒坊四周戒備森嚴,尋常人想要悄無聲息進去幾乎無可能。
黎司植不同,有系統兼蘇綿綿暗中相助,他想進去還算容易。
黎司植也不想給她添麻煩,能不驚動旁人都是悄然行動。
於是,他在醉酒坊裡尋到一處居於高處好縱觀全域性的地方。
只知道神秘人大概何時來,是何模樣又是何年紀,一無所知。
人到底是誰,全看黎司植有沒有眼力見能分辨出來。
醉酒坊的人不興奴顏婢膝那套,背有實力靠山,誰瞧不起誰啊,犯不著自降身價的去遷就旁人。
黎司植想靠引路侍女態度來分辨神秘人的想法也就不了了之了。
事情到這地步,黎司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調查神秘人這事兒,有頭緒也不見得是步入真的成功解密之路。
黎司植蹲在假山窩裡,快要自閉了。
蘇綿綿今日沒來,託身邊丫頭來給他帶話,那丫頭千辛萬苦到他身邊,香汗淋漓,說話都喘不平:“公、公子,我家、我家小姐說,看那人衣著配飾。”
說完這話,小丫頭雙手按在膝蓋上面,累得不行。
黎司植沒回頭,只擺擺手,讓那丫頭下去吧。
丫頭背對著他,撇撇嘴,搞不懂他怎麼如此冷淡,自家小姐也不知道看上他哪點了。
在丫頭轉身那刻,黎司植懶洋洋道:“回去告訴你家小姐,此事多謝,事成後我必登門道謝。”
小丫頭輕哼一聲,嘀咕著這還差不多,美滋滋地走了。
黎司植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來來回回好幾撥人,也沒看見符合他心中所想的人。
難道情報有誤,人沒打算來這?
他輕輕揉了揉小腿,視線還停留在醉酒坊之上,很難說他今日能不能蹲到人。
都說是神秘人,不會被輕易抓到也是正常的。
他內心自然是希望能見到人。
這時,自小徑那邊走過來一行人,共有六人,為首是一位面容陰柔俊秀的年輕人,華服加身,氣勢不凡,瞧著便不是個尋常人。
黎司植眉梢微動,再仔細看跟在那人身後的人,還真就看到個眼熟之人。
是曾經在蘇檀身邊出現過的面孔。
他又按照蘇綿綿說的那樣去看那人的衣裳及配飾,繡有紋路,腰間佩戴玉佩是塊好玉,但隔得太遠,黎司植無法確定上面雕刻的是什麼。
他打算再等等,等這些人往這邊再走走,能看清楚再確定此人身份。
如他所想,這行人進到這裡,便被坊內引路侍女往這邊走。
兩方人距離越來越近,黎司植不能一直盯著對方看,免得因為存在感太強,被發現了。
他垂下眼眸,心中默數著這夥人走路的拍子,距離正合適,他悄然抬頭。
玉佩上面雕刻著個‘錢’字。
黎司植心裡微震。
被稱為富可敵國的那個錢家?
黎司植髮現自己遺忘掉很多重要的地方,比方說太子周彥山的有位側妃便是鉅商錢家的嫡女。
這鉅商家的生意遍佈各大行業,其中最為出色的便是運輸。
甭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