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鳳歌拿起刀之後,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慕鳳歌的腦海內頓時浮現了一副鐵皮牛的筋脈脈絡圖,此圖乃是一張立體圖,可以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旋轉,方便她研究清楚鐵皮牛的筋脈構造。
再次睜開眼睛之後,慕鳳歌已是成胸在竹!
她高高地舉起了手中的剔骨刀,刀面在空氣中劃過銳利的光芒。
她手中的刀割裂開空氣,帶起一陣薄薄的風聲,落在了鐵皮牛的身上,精準地滑到了它全身最柔軟的地方,然後利用巧勁兒,輕輕鬆鬆地將它開膛破肚。
雖然鐵皮牛必須要用神兵才能劃破面板,但是一般人不知道鐵皮牛最軟的面板是哪一處,往往會使用蠻力使勁地切割它,費盡力氣才切開它一小片皮。
林琪恬見慕鳳歌輕輕鬆鬆地便將鐵皮牛給開膛破肚了,還以為她是瞎貓碰到死耗子了,眸中不由得閃過了一抹驚訝之色。
“你這運氣也太好了,想當初我解了幾十只鐵皮牛,才發現他最軟的面板是哪一處,你這誤打誤撞地,第一次解剖鐵皮牛,就切到了它最柔軟的面板!”林琪恬羨慕地說道。
“實踐出真知,正是因為你日復一日地辛苦練習,所以你才成為了一個出色的宰妖師!”慕鳳歌誇讚了一句。
“慕同學你太會夸人了,我哪算得上什麼優秀的宰妖師?”林琪恬有些害羞地撓了撓腦袋,“再說了,在青冥大陸上,宰妖師跟繡娘一樣,都是上不了檯面的低賤行業。”
“若是不優秀,能成為帝凰學院的宰妖師?”慕鳳歌朝她露出了一個鼓勵的笑容。
“再說了,職業沒有貴賤之分,社會需要各式各樣的分工,它就像是一個大傀儡一樣,若是沒有各個部件的配合,哪裡能活動起來?宰妖師和繡娘一點也不卑賤,若是沒有宰妖師,這些修煉的武者吃什麼?靠什麼提高自己的修為?若是沒有繡娘,大家都不用穿綾羅綢緞了,回到穿獸皮麻衣的原始社會豈不更好?”
林琪恬佩服地點了點頭:“慕同學,你真的好棒啊!我都講不出這麼多大道理誒!”
“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慕鳳歌一邊跟林琪恬聊天,一邊飛快地解剖著手中的鐵皮牛。
鐵皮牛堅硬的面板被完整地切割了下來,被她扔到了一旁的簍子裡。
這張皮非常完好,可以製作成戰甲,售賣給那些凡人。
雖然武者很不屑這種鐵皮牛製作的戰甲,但是這種戰甲在凡人的市場上卻是非常的走俏。
帝凰學院的宰妖師大多數是凡人,他們還有一項副業,那就是炮製獸皮,然後將之販賣出去,賺一點快外。
帝凰學院對此向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因為他們看不上這點小錢。
割完面板之後,慕鳳歌手中的剔骨刀靈活地在鐵皮牛的身上游走著,靈活地避開了虯結的筋脈,將一塊塊肉完美地剔除了下來,盛放在了一旁的盆子裡。
不到三刻鐘的時辰,一把半透明的白色筋脈,已經被扔到了另一隻專門盛放獸筋獸骨的大盆子裡。
那一把白色筋脈乾乾淨淨,上面沒有沾染一點血肉。
那一堆白生生的獸骨,更是光滑得反光。
“哇塞!慕同學,你好厲害啊!你是怎麼辦到的?怎麼突然之間就這麼厲害了?”林琪恬看得目瞪口呆。
“可能是突然開竅了吧!不過,肯定沒你厲害啦!”
“我們走吧,今天差不多可以了,今天要吃的其他的妖獸在你沒來之前,我和其他的幾個宰妖師都已經解完了!”林琪恬脫下身上的髒衣服,扔到了裝衣服的簍子裡。
“你先走吧,我再練習一會兒。”慕鳳歌朝她笑了笑。
“要不要我留在來陪你啊?這裡又大又空,我最開始當宰妖師的時候,一個人呆在這裡還怪害怕的!”林琪恬關切地說道。
“不用擔心我啦,不過就是一個冷藏室而已,再說了,死了的妖獸能有活人可怕?人心詭譎,比起僵死的妖獸,活人更加令人戰慄!”慕鳳歌嘆了口氣。
“說的也是,”林琪恬從懷裡掏出一把鑰匙遞給她,“這把鑰匙是我替你配置的,有了這把鑰匙之後,你就可以隨時來冷藏室解獸了!”
“謝謝!”慕鳳歌感激地朝她點了點頭。
“那我先走啦!”林琪恬笑著朝她擺了擺手,出了儲藏室,往樓梯走去。
林琪恬走後,慕鳳歌從玄級低階的妖獸開始處理,不到一炷香的時辰,便處理完了整個冰窖將近一半的玄級低階妖獸,足足有三四百隻。
又處理了三個時辰,慕鳳歌將所有玄級妖獸全部處理完了,足足有三千多隻。
若不是整個冰窖堆滿了裝肉或經脈的盆子,以至於根本走不了路,慕鳳歌估計還會繼續處理下去。
這些肉不適合現在就搬到後廚去,否則會因為吃不完而腐壞掉的,因此,慕鳳歌從乾坤袋裡拿出了幾排架子,將一隻只盆子擺放在架子上。
這真是一項浩大的工程,哪怕自己可以將體內的元氣凝為實質,託著一隻只盆子飛到架子上,可依舊很費時間。
出了冷藏室,頭頂已是明月當空,正值子時。
寅時末,後廚的宰妖師已經陸陸續續地來到了冷藏室。
“好奇怪啊!冷藏室的妖獸怎麼被處理掉了三分之一啊!難不成昨晚這裡聚集了幾千個宰妖師,一人解剖了一頭妖獸?”
“不會是遇到精怪了吧?”
“你茶樓聽書聽多了吧?這世上哪有什麼精怪?再說了,精怪處理了這麼多妖獸,為什麼不吃?”
……
眾人七嘴八舌地討論了起來。
林琪恬還是個小姑娘,早上有賴床的習慣,她是最後一個到達冷藏室的。
“林琪恬,你每天都是最後一個離開冷藏室的,昨天你離開冷藏室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麼異樣的情況?”一個大伯轉過頭來問道。
“什麼異樣的情況?你們圍在一起幹嘛啊?”林琪恬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