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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族皇子,多半養得金貴。故而,大多皇子自幼時起,便有與他差不多年紀的孩童常伴左右,是為侍讀。後有聽聞,官盛上天時,帶了兩個隨從。此隨從一胎雙生,相貌如出一轍,與他們太子一樣平易近人。想必,如今這鬼府裡的紅白二位鬼王就是當初的隨從。”
既然這樣,那一定就是了。這也難怪黑曜會在官盛死後,還將他的頭盔供在這裡千年之久,既是從小一起長大,自是親密無間。
不過這其中還是有諸多疑問,譬如,官盛既然是這樣一位年輕有為的神官,為何沒過多久便隕落了?再如,這兩位追隨太子的神官近侍,又為何會淪落為鬼,以至於到如今這般田地?其間太多的事情沒弄清楚,若能有個知情人來問問就好了。
北染盯著頭盔鑽研許久,也發現了那顆珠子,瞧著好看,想把它摳下來帶走。她才剛摸上珠子,還沒動手,就聽門口處有聲音傳來。三人齊齊回頭去看,便見有一紅衣小鬼,手裡持一人的腿骨棒做成的武器,直直指向北染,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話都說不利索。
“你你你……,你把那個頭盔給我放,放下。”
景吾和北染對視一眼,將頭盔交給霽長空抱著,與她一起面不改色的朝那小鬼走去。
待走至他身邊,兩人並沒有先去管那小鬼此刻正如何,而是趴在門邊,四下環視了一圈,確定只有他一人,並無其他援兵,這才放心下來。
而那小鬼,死死握著手中骨棒,馬步扎得結實,早做好了跟他們大戰一場的準備。但二人走近後,根本沒看他一眼,一左一右扶著門框,不知在幹什麼。
他往左看看景吾,又往右看看北染,支吾道:“你……你們在幹什麼,我可不……不怕你們。”
北染迴轉身來,衝他莞爾一笑,拉著他的衣袖搖晃,勸解道:“鬼大哥,別這麼嚴肅嘛,我們又沒幹什麼壞事。何必要打打殺殺呢,相親相愛不是很好麼?”
那隻小鬼半信半疑,手中握的力道慢慢減輕了些,最後任北染將他手中武器下走,也沒反抗分毫。
但該來的還是會來,北染拿了他的武器之後,景吾順手接過,劈手就往他頭上一頓砸:“就你一個還敢跑來叫囂,叫你囂張!還敢不敢!”
那小鬼沒料到畫面突變,被景吾敲得抱頭鼠竄,連連道:“大俠饒命,饒命啊,再也不敢了!”
景吾這才停下來,揪著他回到密室內,丟到霽長空腳邊。
方才正愁沒人來給他們解答疑問,好巧不巧,這會便有一個自己送上門來的。
小鬼嚇得縮成一團,抱著雙膝蹲坐在地上,膽戰心驚看著眼前凶神惡煞的三人。
北染道:“喂,問你幾個問題。首先,你死多久了?”
小鬼頒著他那紋路早已退化,看不出輪廓的手指,想了許久,也沒數出個大概來,只得道:“記不太清了。我只知道,我之後的第七十八代孫子,現如今也已長大成人了。”
三人對視一眼,均面露喜色。看來,運氣還算不錯,這小鬼跟著黑曜已經一千多年了,定知道不少跟他有關的事情。
於是,北染又道:“好,那我再問你,這裡是什麼地方?那兩個一紅一白的鬼王又是怎麼回事?”
小鬼眼珠骨碌碌轉著,生怕他們又再拿骨頭敲他,弱弱道:“那我告訴你們,你們可不能再打我。”
北染右手拿著那把骨頭,輕輕敲著左手掌心,漫聲道:“好說。不過,你最好老實告訴我們,越詳細越好,否則……”她突然臉色驟變,眉峰上揚,目光狠厲。
小鬼嚇到不敢吱聲,只一直機械的點頭,以示他的真誠。隨即嚥了咽口水,才將北染所問緩緩道來。
“這裡最早是一片荒墳地,兩位大王來到這裡後,將以前的舊墳鑿掉,才修建起了這座地宮。然後一分為二,各居一處,現下這裡便是我們黑大王的府宅,白大王住在另一邊。”
景吾道:“他們二人是何時來到這裡的,又為何不去投胎,自立為王?”
“他們什麼時候來的我不知道,我是在做孤魂野鬼的時候遇到黑曜大王的,後來就一直跟隨他了。”
“那他們兄弟二人一直這麼齊心協力嗎?”
“齊心協力?那不能。我們黑大王跟那位白大王關係不好,雖是兄弟,但時常吵架,爭東西,爭地盤。就連我們這些手下人都是互不來往的。”
他說的似乎不假,這樣也正好可以解釋為何他們剛被抓到這地宮來的時候,紅白兩隊的小鬼,自看自家的俘虜。還因為一條黑線畫得不直,覺得對方搶佔了地盤,而大打出手,且一口一個“你家大王滾出去”。
北染覺得這兩人有些莫名其妙,便道:“既然這麼合不來,那為何不走得遠遠的,老死不相往來,還非要住在一起?”
小鬼道:“再怎麼說,也是自家兄弟,吵架也是在添感情,不會真不往來。”
確實是這樣,就有那麼些人,看似合不來,但自家人,自己怎樣吵鬧都可以,別人要打就不行。故而,白鈺在看到黑曜被景吾痛揍時,第一時間就出手將他帶走。
想通這點,景吾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又道:“他們誰長誰幼?”
“白大王是哥哥,黑大王是弟弟。”
景吾笑笑,和他想的不差,一般這般脾性的都會是弟弟,為什麼呢?少捱了打,慣出來的!
“那那個白鈺,也像黑曜那般喪心病狂,還發瘋一般老愛笑嗎?”
“不是的,白大王從來不苟言笑,我們每次見他,他都是一副面若冰霜的樣子,還極愛生氣,手底下沒有哪隻鬼敢觸怒他。”
呵,孿生兄弟,一個喜白,一個喜紅,一個喜怒,一個喜笑,有意思。
答完這個問題,環境中有了片刻的寂靜,小鬼看看他們,惶恐道:“三位問完了嗎?我可以走了嗎?”
景吾道:“不行!讓我想想,還有什麼沒問的。”
旁邊北染聽見,又趕緊湊過來,神秘兮兮道:“隔壁屋裡放的那頂花轎,是全金的嗎?有沒有摻假?”
小鬼一臉錯愕:“花轎?”<!--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