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幾句。
林白露同林漫分開後,在回家前去了南城河邊。這多半年來,她沒有迴避自己被家暴這件事,而是致力於在南城成立反家暴的組織,幫助那些深陷暴力的人。
她也時不時會來南城河邊吃碗滷肉飯。文文指著手中的節氣卡片,對她說,“姐姐,你的名字和這個節氣一模一樣誒。”
“是呀,因為我生在這一天。”
文文讀著卡片上的文字,“涼風至,白露降,寒蟬鳴,鴻雁南飛。”
“嗯。”白露握著手中的茶杯,輕喃道,“白露至,鴻雁卻辭。”
文文自然是聽不懂的,又轉頭問她,“周叔叔怎麼不來看我了呢?”
“等文文再長大一些,周叔叔就會回來看你了。”白露撫順著她的頭髮,“就像飛走的大雁,來年總會再飛回來的。”
她會在這裡,等待著他回來。
日光下落,夜漸漸深了。
辦公室裡只剩兩盞暖黃的燈,陸斯回和林漫相對而坐。
林漫提交了王弈要求寫的內刊,瀏覽到了輕鶴留下的文字:
“我放下我的筆走了,
但我知道你們還在。”
“你寫內刊了嗎?”林漫問斯回。
“正要寫。”陸斯回拿出了林漫送給他的那支鋼筆。他擰開了鋼筆蓋,看著輕鶴的文字,思索少許後,墨水滲入了紙張,他寫下:
“新聞在,新聞人恆在。
無論結局。”
已經工作了許久,林漫舒展了舒展身體,和陸斯回倆開了座位。
兩人倒了杯咖啡,走向了樓層邊緩緩神。
林漫打開了窗戶,城市的喧囂聲灌入,夏日的風漸停,往後會更加悶熱。
“斯回,我想聽雨聲了。”
“好啊。”陸斯回拿出了手機,和她一人戴著一隻耳機,輕弱的雨聲隨即傳來。
“你說,會有多少新聞人被記得呢?”林漫倚在了窗稜邊,“會有人記得我們嗎?”
耳畔雨聲細密,陸斯回和林漫的目光,探出了窗外。
陸斯回喉結顫動,回答道,“不會。”
他們望見了金色的月亮,金色的大地與河山。
雨聲驟斷,陸斯回接聽了安月打來的電話,聽到母親說:“光萊,光萊醒過來了!”
這河山會記得,他們於千萬人之中相遇,從此淋著風雨,追微光,共白頭。
(全文完)
相伴至此,不勝感恩,探窗落幕。
明天開始 故事終止
探窗
詞:漫林
曲:
風起雨碎時
我聽見了你的名字
雨聲淋溼了肩膀
奔跑向光,是我找尋不到的你
擦肩而過的身旁
回眸時光,我們錯過了一千次
窗外無邊跌宕的潮汐
還有盡頭嗎
鏡頭前,我一聲聲失語閃躲
如果沒有犯錯
昏暗裡,你一次次凝視沉沒
如果重新來過
湧入茫茫人海的窗外
你看見我了嗎
可不可以,別再去禁止
我聽到你斷斷續續的琴音
可不可以,別再去掩飾
你知道我遮遮掩掩的愛意
窗外森林崩落的孤寂
還有止境嗎
我怕漸遠的距離,你靜止的呼吸
我怕一幕幕過往,在某天就遺忘
我怕倒數的時間,沒了你的世間
陷入無捱荒漠的窗外
你也離開了嗎
風起雨碎時
你聽見了我的名字
等風停止時
請忘記我們的故事
我們就到這了
是不是
寫在最後
在陰雨連綿的日子裡,散步時偶然間遇到了陸斯回,隨之而來的,便是悶抑與沉靜,還有單調的灰白。
這份灰白激活了與他截然不同的林漫,她落落大方,豐富而鮮活,細膩中帶有執著。
南城多雨,在這座潮溼的城市裡,包著窗戶的殼子,套在故事裡每一個人的周遭,或許也套著某個時刻的我們。倘若心裡有一扇窗的話,不妨探出去看看吧。
《探窗》像個一直能寫下去的故事,他們會在紅色櫻桃成熟時,團簇的無盡夏花開時,蟬鳴聲響起時,共度無盡的夏天,聆聽過餘生的每一場雨聲。而有大家一路相伴的這個夏天,是最刻骨銘心的一個夏季。
大家一次次的留言與投珠,組成了寫完這個故事的一部分動力。寂靜是種停滯的感覺,回聲卻讓一切流動。
這回聲對於我來說,彌足珍貴。
《探窗》畫上了句號,接下來的日子,修修寫錯的字,一定會有主要人物的番外,只是何時於何處更新,還未可知,微博「@人生一假」會提醒。由於私信關閉,如果有想說的話,可以評論區留言或@我,期待你的回聲。
下個故事名為《蘆葦在呼救》,講一個不被愛了的故事,或《沒了我們的聲音》,講一個持戒的故事,均可收藏,更文時會提醒。
期待下個故事裡,依然與你相遇。
最後,祝大家事事如意,萬事順心。
2020.12.09.09:06
漫林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