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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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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已經放在那裡很久了,船身已經朽爛,裡面長滿了雜草,到了這個天氣,雜草全都成了枯乾的草梗,一條條支稜著,異常荒涼,整艘船都散發著一種朽爛潮溼的味道。

白維揚當然認得這艘船。當時他還在京畿的時候,每個月圓的晚上,他都躺在這艘船裡面,在煙雨湖上漫無目的地飄蕩。船篷上有個小小的窗,他就透過那個窗,看著天上那輪明月,心裡老是想著,“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是揚州”,然後懊惱,自己為什麼放棄了揚州的二分明月,而跑來這滿城風雨的京畿裡,看這被天下平分的寥寥一分明月。

斗轉星移,流年偷換,風流雲散。相府沒了,靖安司沒了,當時陪伴著自己的船,也已經被萋萋的荒草佔據了。

嶽知否看他這樣看著一艘破船,微微苦笑,也隱約猜得出這是他以前的東西。他把凌歌扶在一邊坐著,自己一個人走到船前靜靜地看。他彎著腰,眉毛頭髮還白著,旁若無人地,就這麼靜靜地看。她不過是靖安司的密探,白相對於她來說,不過是主子,不過是供養自己長大的恩人。而對於白維揚來說,現在被毀掉的,是他的家人。她尚且會在酒肆裡忍不住哭,他卻一直都很輕鬆,她從來都沒見他愁眉苦臉過。

此刻看著他的背影,莫名覺得想和他說說話。

只不過這樣的感情,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好作罷。

幾個孩子看見白維揚走到那艘船旁邊,都好奇地跟了過來。白維揚回頭看他們,一個膽大的孩子就問道:“哥哥……那裡面有沒有鬼啊?”只怕村裡的人怕孩子們到船裡去鬧,把他們騙怕了。白維揚挑眉笑了笑,道:“你們過來看看就知道了。”嚇得幾個孩子哇的一聲散了。

天色漸漸淺了,村裡有幾個大人走了過來,看見一群孩子,其中一個大人呵斥道:“喂,你們幾個,天還沒亮就出來鬧?”幾個孩子的表情有些疑惑。一個大人走到白維揚面前,像是賠罪,道:“這幾個孩子特別調皮,抱歉。”話音剛落,忽然一爪搶到白維揚面前。

嶽知否早就看到了那幾個孩子疑惑的神情,那人甫一出手,她就一掌將他的手臂格開,再一扯,就將那人扯到了自己面前。那人一雙冷冰冰的眼睛就這麼看著她,他忽然說道:“嶽知否,又見面了。”嶽知否認得這異常低沉沙啞的聲音。那天她在將軍府,在新娘的妝容掩蓋下仍把她給認了出來的,就是面前這個帶著一張人皮面具,表情異常僵硬的人。

那人伸手想要拔劍,嶽知否一掌將他的手臂撞開,他一拳追到面前,嶽知否用前臂一擋,翻掌一轉,將他的手臂壓制住。這是靖安司入門的功夫,在和敵人交戰的時候,首先就要控制對方的殺傷力,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阻止對方使用武器。一般情況下,這招已經足夠將一般的敵人控制住,只是對面這個人,好像早就知道嶽知否會這樣對付他一樣,他順著嶽知否翻掌的方向將手一抽,脫離出來,緊接著,一爪往她的喉嚨抓去。

那一爪抓來的情景如此熟悉,似乎是在靖安司早就對練過的,她忽然間明白了為什麼他能把新娘裝扮的自己給認了出來。

他是靖安司的人。

嶽知否將身子後仰,躲過一爪,恨恨地道:“叛徒!”

那人已經抽刀出鞘,一刀刺來,用的正是靖安司裡所教的招數,似乎是有意挑釁嶽知否的。他笑道:“是啊,知否眼力不錯。”白維揚站在後面,將受傷的關秦和凌歌藏在身後,靜靜地看。

嶽知否的功夫向來在靖安司裡是數一數二的,而面前這個人,大概是她多年以來的一個同伴,早已和她拆過無數次招,對她所用的招數所使的力度都十分熟悉。嶽知否肩上有傷,又已經在風雪裡跋涉了那麼久,早就筋疲力竭,只是死撐著,此時面對這樣一個對手,已經節節敗退。看看遠處,還有很多上京衛源源不斷地湧出來。這風景如畫的煙雨湖,和兩旁瑰麗壯闊的蝕月崖,彷彿形成了一個天然的牢籠,將他們困在其中。

嶽知否已經退到白維揚的面前,幾個上京衛還在叛徒攻擊她的空當里加上幾刀,白維揚看著奮力抵抗不肯投降的她,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別打了。”

叛徒一刀往她的後心刺去,嶽知否慌忙側身一閃,對方緊接著一掌補上,正正打在她的胸口。瞬間的巨大沖擊力讓她往後跌去,白維揚忙伸手去扶,而早在一邊預備著的上京衛們已經在這個時候將他的臂膀死死抓住,嶽知否摔在地上,在溼淋淋的河灘上,滑了十幾步,才蜷著身子喘著氣,停了下來,河灘上粗糙的沙礫將她頸後的肌膚都磨破了,她頭髮和衣服都溼透了,頸上還有血,一雙眼仍恨恨地直視著叛徒。

叛徒用一雙冷冰冰的沒有感情的黑眸看著她,又看看白維揚。白維揚神情仍是平靜,剛才他幾乎沒有抵抗,就被幾個上京衛控制住了。叛徒走到他的身邊,忽然間一拳就往白維揚的身上打去。他似乎根本沒有防備,平白無故捱了這麼一記重拳,痛得低呼一聲,連連咳嗽,嘴角似乎還有些血跡。

叛徒看了疼得彎下腰來,卻被後面的上京衛死死抓住的白維揚,冷笑一聲,道:“四公子,你在外面逍遙快活不好麼,怎麼要回來蹚這一趟渾水?”白維揚還笑,一笑,血就從嘴角淌出來。他看著對方,道:“得了,韓退思呢?我不想聽你這麼一條走狗講話。”

那人被他喚作走狗,僵硬的臉上有了些表情,正欲發作,遠處已經傳來了馬蹄聲。韓退思當然來了,圍捕白維揚他怎麼可能不來。遠遠地便看見韓退思披著一件斗篷緩緩而來。他淡淡笑著,氣度閒雅,和那邊落魄的白維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韓退思一路走到嶽知否的面前,他打量了一下怒目圓睜的她,笑道:“也算是老相識了,當年殺死三頭虎那個小丫頭就是你吧?幾年不見,倒是標緻了不少。”嶽知否冷哼一聲,道:“什麼幾年不見,在京畿的街頭,我不是見過你了嗎?如何,在鬧市大肆公報私仇,皇上是怎麼說的,害得你不得不躲在這裡一晚上,偷偷伏擊?”韓退思聞言,只是收起了笑容,那副平靜的神情,嶽知否認得。他每次被刺中痛處,暴怒不已的時候,都是這副平淡的神情。

旁邊一個上京衛見主子這個表情,忙諂媚地上前,衝著嶽知否就是一腳。嶽知否根本不哼聲,仍用帶著譏誚的眼神,直直地望著韓退思。

韓退思淡淡地瞥一眼後面的白維揚,又看她,道:“他們白家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死心塌地的,到了這個時候還為他賣命?”

嶽知否瞥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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