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恭敬地退了出去。
元皓這邊喝完茶, 揹著手在阿桃面前來回踱步,眯斜著眼睛端詳她, 阿桃實在受不了, 賭氣埋著頭不讓他看。
她不讓看, 元皓偏要看, 他伸出手捏住阿桃的下巴, 迫使她抬起下巴來, 瞧見她兩頰通紅, 似有凍傷, 耳朵也龜裂出血了,嘖嘖兩聲, “怎麼搞成這樣。”
阿桃死命扭頭躲開他的鉗制,嘟囔著:“不管你的事。”
元皓笑道:“我懶得管你,我只是好奇,你不在東都宮裡好吃好喝, 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阿桃不說話。
“我問你話呢, 你是聾了嗎?”
阿桃瞪了元皓一眼, “我不光聾了,我還啞巴了,回答不了你的問題。”
元皓額角突突直跳,他忍氣摁了摁, 皺眉道:“怎麼去了東都,卻一點沒學到中原女人的溫柔可愛呢?燕珩受得了你這脾氣?”
阿桃彆著頭,還是不說話。
“行,你不是不願意說話嗎?”元皓叉著腰想了想,從袖中拿出一張手絹,不懷好意地在阿桃面前比了比,“那你就一直別說話!”
說完元皓把手絹團成個球,不等阿桃反應過來,一手捏住她的肩,一手塞進她的嘴巴里。
這下可把阿桃氣死了,嘴裡嗚嗚直叫,不用細聽就知道肯定是大罵元皓。
她激烈地扭著身子,恨不得撲上去把元皓打個半死,無奈那兩位士兵盡職盡責,把阿桃綁得十分結實,不管她作何努力衣帶不見半點鬆動。
元皓見阿桃又氣又急,雙眼通紅,水光點點的樣子,十分舒暢,揹著手悠然地走向內室,打著哈欠道:“我休息一會兒,你就在那好好待著吧。”
他如是說,阿桃叫得更加大聲,整個人直接從椅子上撲通摔在地上。元皓回頭,只見她是臉朝地摔的,不由地上前走了一步,下一秒阿桃從地上翻起來,活像他小時候撿到的刺蝟。
惹得元皓哈哈大笑,對阿桃說:“我勸你安分一些,不然幫你的可不是衣帶,而是浸了水的麻繩。塞進你嘴巴里的也不是燻了香的手絹,而是我的襪子。”
阿桃一聽,怔住了,不撲騰,也不嚎叫了,乖乖地靠著椅子坐著,直勾勾地瞪著元皓。
如果眼神能殺人,元皓早就死了一萬遍。
可他渾不在意,此前徵高麗一戰雖然取勝,但也是險勝,好幾次危險擦身而過,他險些魂歸他鄉,現在回想起來還心有餘悸。
再加上軍隊也需要修養,故而元皓並不著急回上京,而是一路緩慢行兵,剛好在此地駐紮就遇到了阿桃。
剛經歷了鏖戰的元皓本疲憊至極了,阿桃的到來倒是給他緩解了心情。
他倒頭躺在床上,第一次沒有夢到戰場上的刀光劍影,血肉橫飛,一覺酣甜,睡到夕陽落山。
元皓休憩旁人自然不敢打攪,等他醒來時,已是華燈初上。房中沒有點燈,但院中的燈籠挑了起來。
元皓撒著鞋,披著外衣,走到堂屋,昏濛濛中看到一個人影團坐在地上,他點了燈,照過去,只見阿桃並沒有休息,還是死死地瞪著,臉頰上兩條淚痕,別提多明顯了,兩隻眼睛也真的腫成了桃子,他頓了頓,而後握拳笑了起來,歪著頭問:“怎麼樣?知道錯了?”
阿桃點了點頭。
元皓緊接著問:“不跟我爭鋒相對了,知道孝敬哥哥了?”
阿桃點了點頭。
她本來還不滿十六歲,才及笄而已,說是孩子也不過分,小臉一鼓,眼圈紅紅,就夠招人憐愛了,更何況被綁著哭了一下午,即便是玩世不恭如元皓,見她這般模樣,也於心不忍。
“好吧。”元皓嘆息一回,“哥哥拿你沒辦法,把你鬆開好不好啊?”
阿桃點頭如搗蒜。
阿桃如此乖順,元皓心裡那點為兄為男人的驕傲得到極大滿足,他伸出手準備去解衣帶,阿桃著急地將身子扭過去,將背手的繩結送到他跟前。
就在這時,元皓卻停住了,眼珠子一轉又有了個鬼主意,他道:“阿桃妹妹,我怕把你鬆開後,你照臉先打我兩巴掌,而我又不能把你怎麼樣,左不過還是將你綁起來,那我豈不是吃虧了。”
阿桃折騰了一下午,眼見太陽從東邊到西邊,然後月亮爬了上來,她確實沒力氣了,所以想著先認個慫,之後的事,之後再說。
沒想到,元皓腦子還挺活絡,點破了阿桃的心思。
她哪能承認,忙拼命搖頭,可憐巴巴地望著元皓。元皓縮著脖子,萬分嫌棄地把她的臉推到一邊,撇了撇嘴,道:“這樣吧,如果你能叫十聲好哥哥,我錯了,再也不敢了。”
“……”
這會不等阿桃點頭,元皓主動把手絹從她嘴裡扯了出來。因為塞得太久,阿桃又哭又嚎,那帕子都是她的口水,元皓鄙夷至極,扯出來後趕緊扔到了一邊,然後矮下身子,面帶微笑瞅著阿桃,等她低頭叫好哥哥。
帕子拿出來了,阿桃卻沒說話,仍是瞪著元皓。
元皓也不著急,索性把燈拿過來席地而坐,照著阿桃的臉,耐心地等她。
此時外間似乎下雪了,有淅淅索索的風聲和雪粒拍打在窗戶上的聲音,除此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很安靜。
阿桃似乎被捆綁久了,身子很不舒服,她低下頭,咬著唇一點一點地挪動,花了好半天時間才將自己擺成較為舒服的姿勢。
而後,閉上眼,靠在椅子上,似乎是打算睡覺。
元皓眉頭一凝,沉聲道:“又裝死,快起來。”
阿桃閉著眼說:“我沒錯,不想認錯。”
“剛剛你不還裝作柔弱,想討我歡喜嗎?怎麼現在不使這招了?”
阿桃舔了舔唇,淡淡地說:“剛剛是認為你還沒這麼混蛋,現在發現你就是混蛋。”
“我是混蛋?”元皓還是笑,“那你就是混蛋的妹妹嘍?”
“我可不是。我有哥哥。”阿桃終於睜開眼,淡淡地瞥了元皓一眼。
話猶未了,元皓一把將人抓起來,方才戲虐的語氣瞬間冰冷,他道:“你跟我硬抗是吧?”
阿桃聳肩,“我就是這樣,吃軟不吃硬。”
“好,好得很。”元皓指著阿桃的鼻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