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琦的母親是煙水巷有名的妓女，她美豔動人、靈動嬌俏，一身好技藝讓恩客絡繹不絕。

雲琦對童年的記憶已經很零碎了，破舊髒亂的長巷、袒胸路乳的女人們、狹窄的出租房裡冷漠寡言的母親、嬌軟的呻吟和肉體碰撞聲、永遠冰冷的灶臺和客廳裡形形色色來去的陌生男人，以及他們落到自己身上的手掌帶來的油膩噁心的觸感……這些灰暗的片段構成了雲琦的過去。

在雲琦的成長過程中，父親這一角色始終缺失。

“不知道是誰的種，想著也算條命就生下來了，誰知道是個不男不女的。”

雲琦始終記得雲曼珊說這話時的模樣，她倚在脫皮的老沙發上，纖長手指夾著煙，吞雲吐霧間看向雲琦的眼神毫無波瀾，不像是在看人倒像在看什麼死物。

坐在一旁的女人埋首吸一口茶几上的白色粉末，神情迷離又摻雜不忍，用嬌滴滴的聲音勸道：“到底還是親生的，你對孩子好點兒。”

雲曼珊如何回答的，雲琦已經記不清了，當下他並不覺得難過，習慣成自然，他早就麻木了。

雲琦格外早熟，一個不稱職的母親足以成就一個自立的孩子。

早起洗漱，拿過鞋櫃上的零錢出門，到巷口買兩個包子邊吃邊走，午飯在學校食堂解決，下午放學去臨近的菜市場買菜，相熟的賣家可憐雲琦一個孩子撐起家務，總會單獨給他留肉和菜，價錢算的也公道。然後就是回家，在男女的交媾聲中煮飯炒菜，留下一部分蓋在鍋裡保溫，自己吃完洗好碗再洗漱，一切收拾妥當便回臥室學習。（因為情況特殊，所以向學校申請了在家晚自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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