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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他。”
沈長安剛和司北辰達成合作意向,就被半夜從床上喊醒,睜眼一看,一個半邊身子都燒黑了的人被丟在一邊。
司北辰說的‘救他’,便是他。
揉了揉太陽穴,沈長安沒有二話,直接開始救人。
將被灼燒的皮肉剜下,燒黑的地方用棉布擦拭,而後撒上藥粉,不去包紮,又給這人餵了一口消炎藥後,她才重新站起來。
蹲的太久,突然站起來,驀然眼前一黑。
司北辰想要上前去扶她,卻被她避讓開來。
“不必,我能行。”
沈長安扶著冰冷的石壁,望著被帶下去的人,鼻翼之間還是有灼燒的血肉味道縈繞。
她對司北辰招招手,“你幫我做個東西。”
“什麼?”
司北辰自己都沒注意到,他問出這兩個字的時候,語氣都帶了些許的喜悅。
沈長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旋即收回目光,道:“口罩……”
“???”
沈長安失去口述的想法,直接讓司北辰的人拿來筆墨,自己在紙上畫了起來,每一層所需要的是什麼材料,畫完之後遞了過去。
“先做一百個吧,這種是一次性的。”
“沒問題。”
司北辰摺疊好紙張,放在了胸口。
沈長安皺了皺眉,“給我換個房間吧,這裡太臭了。”
“沒問題。”
雖說之前也合作過,但司北辰從來不像現在這般有求必應。
沈長安只將這件事歸結於司北辰知道如何討好人了。
從司北辰的口中不難得知,當初他喜歡沈息雲,與其說喜歡這個人,倒不如說喜歡沈息雲的才華,喜歡她的心機。
如此,他都可以以自己作為誘餌,以感情作為繩索,將沈息雲捆綁住。
沈長安會相信司北辰有感情?
豈不是太可笑了。
注意到沈長安眼中的嘲諷,司北辰並沒有將她無視,而是直面著說道:“我向來只對自己的心上人千依百順。”
“……”
沈長安默默的看著他,最終只留給他一個高冷的後腦勺。
司北辰站在原地自己笑了笑,摸了摸鼻子,“走慢點,不是要換房間嗎?我不帶著你,你怎麼換?”
……
沈長安待在地宮裡的短暫幾天,很快就整理清楚了現在的形勢。
如今朝堂之上,晟帝養病,不開朝,所有的奏摺全都是先由閣老們批閱,無法批閱的,再由林濤念給晟帝聽,然後晟帝再下達決定。
這其中雖然曲折也麻煩,但終究是沒有過司臨安的手,說明晟帝心中,始終是還有別的顧慮。
而沈息雲的計謀很直白,那就是將晟帝心中的顧慮,一一劃去。
三年來,已然是將數個皇子或名聲受損、或身體殘缺,全都一一驅逐出了京城。
司臨安一個人獨攬朝政,已然迫不及待的想要伸手幫忙一起批閱奏摺,但這乃是儲君才可為之,故而只能從別的方向展開。
一邊,安排人去截殺司北辰,另外一邊,沈息雲入寺廟,去看望太上皇。
太上皇在沈長安‘死後’,便直接不理會朝政,入了寺廟之中待發修行。
如今晟帝病重,仍舊不立儲君,若是可以說動太上皇,也不失為一個智謀。
但很可惜,沈息雲屢次三番前往,都沒有任何的進展,卻仍舊堅持。
“那沈府如何了?”
沈長安聽著一個黑衣人對自己敘述京城形勢,問出了沈府的事情。
雖然沈長安並不在意沈從濤,但柳氏尚且在沈府,而且沈息雲的母親早逝,怕是她如今得勢,容不下沈府,容不下柳氏。
聽到沈長安這麼問,黑衣人雖疑惑,卻也知無不言。
“自從晟帝病重之後,沈府那邊要是說大的動靜,那就要數一年前,沈從濤將一個妾室,扶正成了平妻,牌位入宗祠。”
平妻,入宗祠?!
那豈不是以後沈息雲也可自稱一句嫡女了?
沈長安深呼吸了一口氣,險些被這個訊息給氣到了。
“我都知道了,你下去吧。”
分析完了局勢,沈長安開始提筆著手。
不一會兒,司北辰推門進來,看見她的動作,沒忍住的驚訝一下,“你這是在幫我想計謀?”
本以為沈長安是暫時性的臥薪嚐膽,等待機會就要跑出去找情郎,沒想到她倒是認認真真的開始做起了計劃來。
沈長安點點頭,“你失去了三年的時間來把控朝政,如今賑災也沒有完成,沒有民心沒有勢力,靠你來平定一切,實在夠嗆。”
這番話說的倒是不客氣。
不過司北辰卻並不生氣,反問道:“這不是上天安排了你來幫我了嗎?”
“閉嘴。”
沈長安一看他開始不正經,就懶得再多廢話,直接把筆一撂,“寫好了,自己看!”
說著就要走。
司北辰伸手要拉她,卻被她一下避開。
這避開的動作未免也太過利落了。
“你要做什麼就直說,別拉拉扯扯的。”
沈長安冷眼看司北辰。
司北辰收回了手,有些尷尬的咳嗽了兩聲,說道:“你也說了我現在形勢不好,那你丟給我一張乾巴巴的計劃我也不是很懂啊。”
這番話無疑就是賣慘。
司北辰還以為會獲得沈長安一番奚落,卻見沈長安淡然的拿起紙張來,一一解析起來。
“針對你的處境,我有三條計劃。第一,安排人去接觸太上皇,我知道你肯定不用我說,已經去了,但是碰壁了吧?拿上我的藥瓶子再去,太上皇就會見你的人了。
“第二,你曾經在護城軍中處事過,並且和老將軍有義父義子之稱,直接去看看護城軍中還有多少人願意跟你,統計人數,時刻記得,單槍匹馬固然勇氣可嘉,但人海戰術才是永遠的贏家。
“第三,針對你賑災三年這件事,可別告訴我三年來你什麼都沒做成,我不信,所以你直接將那些信封你的民眾,安排來到京城外,高聲呼喊你的名字,將你的名聲擴散開。”
沈長安將紙張放在桌子上,問道:“做完這三件事,你以護送民眾回京城的理由現身,必然能夠進入皇宮,至於能不能見到皇上,看你本事了。”
“看來以前,我還是小看你了。”
司北辰對沈長安鼓了鼓掌,稱讚道。
沈長安對他擺手,“別,你還是繼續小看我吧。我可以再給白竹寫封信嗎?”
聽到沈長安後面那句話,司北辰揚起的唇角,一下子拉了下來。<!--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