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照手機收到的定位打車,來到的是一家五星級的酒店。
房間號也發給他了,只是林頌晨極少住酒店,來到這富麗堂皇的酒店找人莫名有種不好意思的感覺。
光是上電梯就遇到了好幾個西裝革履混身高檔名牌的中年人,林頌晨只能把臉朝向另一邊,阻止他們那種社會人氣場向自己這邊擴散。
大概5分鐘左右他就找到了梁希卿告訴他的房間。
開門的是梁希卿,頭髮和衣服都有被撕扯過的痕跡,他本人也少有地路出一絲狼狽和疲倦。
“尤暢呢?”當然林頌晨最關心的還是他的好友,“他到底喝了多少啊?”
“也就一聽啤酒,加兩瓶紅酒,再加半瓶洋酒吧。”梁希卿領著他走進房間,房裡正中的大床上,躺著爛醉如泥的青年。“我知道他能喝,也沒想過他這麼能喝,而且還是他主動去找別人敬酒的,真的攔都攔不住。”
“他肯定是遇上什麼高興的事了…”想起電話裡尤暢笑嘻嘻地告訴自己他的作品獲得了認可,林頌晨心裡一股泛起暖意,“你今晚…不打算留在這裡吧?”林頌晨原本是打算接尤暢回去,不過如果開好了房間,留下來照顧他,明天再回家也不是問題。
“他這個鬼樣子,你還打算接他走嗎?”梁希卿拿出口袋裡的煙盒子,打開了蓋子拿出了一根,放到嘴邊,看到天花的煙霧報警器,又塞了回去,“原本我是要和他討論工作上的問題的,現在看來也沒戲了。”
“那麼你現在就可以回去了吧?”林頌晨真心覺得梁希卿在這裡有些多餘,雖然只有一張大床,不過以他和尤暢的關係,睡一起他也是可以接受的,反而是梁希卿在這裡有些尷尬。“尤暢很輕的,我一個人都能扶他起來,所以你不用擔心。”
“你確定?”梁希卿一屁股坐到床上,撩起了尤暢的一點流海,“我平時是可以輕易公主抱起他,不過喝醉了之後,真的是扶都扶不穩,他整個人歪歪扭扭地往下墜,以你的身高,要扶好他恐怕更難一些。”
又來了,兩人不悅地對視著,不明顯地對立在對話中悄然展開。
不過林頌晨也察覺到這樣抬槓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他也坐到了尤暢的身邊,開始解他領口的扣子。
“…頌晨…頌晨…”醉得迷迷糊糊的尤暢半睜著眼睛,好像一下子認出了來人,“…你來啦…?”
“嗯嗯,尤暢你喝太多了…”林頌晨動作很輕,“我現在給你換衣服,要不要衝個澡?”
“嗯唔…”他扭著頭,好像聽不懂對方的話,有些迷惑地應和著,“可是…我還要敬酒…”
“你喝夠了。”梁希卿也過來拍了拍他的臉,“我們已經散場了,”他也在順勢解開尤暢的袖口,“現在該休息了。”
“誒…哦…前輩…為什麼你…也在…?”尤暢眨了眨眼,“這裡是前輩…的公寓嗎?”
“是我陪你一起去的飯局,”梁希卿對他這樣無辜的表情最沒轍了,即使怎麼生氣,對著他這個樣子也沒法再板著臉了,“這裡是酒店,你這個醉鬼,要是送你回公寓,弄髒了我的床我可沒地方睡了。”
“我…我不會弄髒前輩的床的…”尤暢擺了擺手,“我睡…地上就好了…前輩的枕頭太軟了…”
“好了好了,不要再聊天了,快點換了衣服,早點休息吧。”林頌晨扶著他的肩膀,前襟的紐扣已經全部解開了,“要不要喝水?”
“不…不要…頌晨和前輩要怎麼睡啊…”尤暢向房間其他方向看了看,好像沒有找到他期待的另一張床,“我睡地上…你們睡一起嗎….?”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可不會和這個傢伙睡一張床。”梁希卿是打算睡沙發的了,讓他和林頌晨躺一張床,別說床不夠大,就是床有三米寬,他也覺得心裡膈應。“你也睡床上,別在這裡囉囉嗦嗦的…!”
“嗚…”尤暢突然低下頭,嗓子好像不太舒服,“我…想吐了…”
“這個人真是的…”梁希卿嘴上抱怨著,還是手腳麻利地扶著他下床,“你幫忙把他扶到廁所去,別真的吐床上了!”
“哦、哦!”在協助尤暢這件事上,林頌晨沒有異議,他扶著尤暢的左手,順著梁希卿的那一邊,兩人差不多是把尤暢整個人架了起來,“要不要換鞋子啊?”
“先進了浴室再換衣服吧!”
他們總算是在尤暢吐出來之前把他扶到了廁所。
對著臺盆,尤暢一下子就吐得稀里嘩啦。混著酒喝最容易醉,也最容易傷胃了,林頌晨在他身後輕輕拍著他的背,扶著他,讓他不至於難受得支撐不住。梁希卿則去燒了一壺水,倒了一杯,混了一些礦泉水,弄得溫度正好入口,打算給尤暢漱漱口。順便也弄了雙浴室拖鞋過來,他把自己的外套也脫了,捲起了袖子,預防等一下幫尤暢脫衣服的時候會弄髒。
看著尤暢吐得差不多了,梁希卿示意林頌晨把他扶起來,兩人讓他坐到馬桶蓋上,給他喝水漱口,又給他擦臉,然後脫衣服。
“嗯…為什麼…要脫我衣服…?”尤暢懵懵地,歪著頭看著他們,“我們…要一起洗澡…嗎?”
“是要給你洗澡。”梁希卿脫了他上衣,又去解了他的皮帶,“你的褲子上都是酒漬,不換了就粘在身上。”
“嗯,他說得對,衣服溼掉了睡覺可不舒服,”林頌晨也在幫忙,把他的鞋子脫掉,然後脫襪子,“我知道你平時習慣早上起來才洗澡,這次是特殊情況…”
“誒…我…自己來…就好了…”他想著要站起來,卻找不到著力的點,差點又滑倒了,“嗚…頭好暈啊…”
“你就老實一點吧!”梁希卿厲聲道,把他的長褲也脫了下來,“喝醉了就乖乖讓人照顧就好了,你把他內褲也脫了吧!”他轉向林頌晨,下了這個命令,然後自己到淋浴間那邊去調水溫了。
“誒…我?”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梁希卿已經走掉了。平時和尤暢雖然說關係很親近,但是他也沒有見過完全沒有穿衣服的好友啊?不對不對,一般來說誰都不會見過不著片縷的好朋友的,只有對炮友才會有那種情況——
“嗚…頌晨…我覺得…好涼啊…”房間裡的空調透過抽風機吹進浴室,原本尤暢身上就有點溼,脫掉衣服之後,自然感到面板的熱量在不斷流失,“可以洗澡了嗎…?”
“哦、哦!”平時一起上廁所也見過某個部位,所以有什麼可尷尬的呢?林頌晨這樣說服著自己,手巍巍戰戰地伸向尤暢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