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相許
想到上輩子的自己最後血肉模糊的身影,溫知染重重掐爛僅剩三分之一的肉包子,小手握成拳。
恨意鼓動著心臟瓣膜,讓她覺得自己還是活著的。
她雙腿移動,重心一退,將椅子向後推,瞬間站了起來。
吱啞
椅腳與地面磨擦,撕毀校園難得的寧靜。
與此同時,在她拳頭裡的包子擠壓炸開,麵皮爛成糊狀,肉餡四炸,肉屑溢位指縫。
腦中忽然一個頓悟,她壓根沒瞧見自己被砸死的畫面。
拜託,都死了,怎麼看得見。
然而一想來就是有氣。
氣消不去,更消不盡。
掀動纖長睫毛,如蝶兒展翅,一抬眼,溫知染狠瞋顧懷白一眼。
反正認定了就是認定了,間接害死她(他)的兇手就是成年後的顧懷白。
平日悶不吭聲的溫知染難得自帶一股強悍氣勢,雖然舉動怪異,顧懷白仍是禁不住挑高眉毛。
笑意倒是忍住了,悶在胸腔裡,服貼結實胸肌上的白襯衫隨之起伏。
過後,他歪著頭,懶散地打量溫知染掐爆肉包的那隻小手。
金黃色的肉汁延著白皙肌膚滑落纖細手腕。
油膩膩的。
居然有點可口。
顧懷白口乾舌燥。
溫知染,妳這是迎接我的意思?
顧懷白這副懶骨頭,明明壞的很卻是壞得綿軟(當年不知道是哪個記者前輩下的評語),讓他初進娛樂圈就將霸道總裁演出自己的味道,那齣戲他硬是將男二演出一個新高度。
回頭再問男一是誰,沒人記得名字,卻個個記得演男配角的顧懷白。
只是溫知染倒沒想到原來顧懷白壓根演的是他自己。
若這幕看在其他女孩子的眼裡,大概會尖叫連連。
喊著顧懷白好帥。
顧懷白是長得好的型別。
不僅精緻,還耐看。
那時候她跟蹤偷拍他跟小鮮肉開房的照片時,顧懷白都四十多歲了,仍有十多歲、二十多歲的女粉絲為他掉淚,希望他別被掰彎。
但落在靈魂同為男人,何況還是仇家的溫知染(溫智揚)眼裡,那就是妥當當的厭惡感,沒別的形容詞了。
在顧懷白的眼裡,溫知染傻愣愣地看他太久。
還以為她是瞧他示好瞧傻了。
再一次朝她嘴角一勾,跟惡魔勾魂似的,想笑進她的心坎裡。
在溫知染的認知裡,顧懷白這笑容太過淫蕩。
想到29年後的顧懷白收到那個爆他黑料的狗仔溫智揚給招牌砸死的訊息,肯定也是笑得如此浮誇。
她甩了甩頭。
抖掉起了全身的疙瘩卻甩不走心裡複雜的情緒。
媽的逼,害他死這麼慘。
如果是個男人,就應該打得顧懷白滿地找牙。
而她正是男人,無論生理層面如何,她只能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果然骨子裡還是魂穿前那個才25歲的青年。
說開打就開打。
不過這副不屬於自己的身軀,加上她沒習慣控制女性天生的力量,還有溫知染太瘦了,最後沒使上力,明明是往顧懷白身上撲去,結果是她跟只小潑猴似的掛在顧懷白的身上。
溫知染太過熱烈,顧懷白差點承受不住。
撞上他胸膛的是她軟綿綿的雙乳,他慶幸自己提早脫了外套。
他捧住她富有彈性的臀肉,讓她順利將細白的腿兒圈住他的腰桿。
嘶,溫知染,妳這般以身相許,我是應還是不應?
以身相許你的頭!你這個殺人兇手,我被你害死了我被你害慘了,你知道嗎?
我害了妳?
對,都是你,王八蛋,不然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男人該有骨氣的。
不能哭!
不該哭!
然而太慘了,死了就算了,沒投胎就算了,上天怎麼反而玩弄了他,穿成女孩子的戲碼發生在她(他)身上!
哇地一聲,溫知染嚎啕大哭。
毫無形象。
顧懷白心一驚。
第一次見到美則美卻像根木頭的溫知染情緒波動特別大,忽然覺得這捧在手上的小屁股是個燙手山芋。
不過心裡那種像給羽毛搔著搔著就癢起來的感覺難以言喻。
喜歡的漣漪躍然,震動心湖表面下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