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沒辦法走路的。”
岑矜:“……”
她啪一下合上書:“我又不是半身不遂。”
李霧說:“我知道。”
岑矜自如地活動了一下右腿,如炫耀剩餘資產:“我這條腿還是好的。”
李霧順著她動作去看,她的腿曲起又舒展,睡裙滑落,小腿一下露了出來,纖細粉白,浴在光裡有種近似珍珠的質感。
他喉間一瞬窒住,急速移開眼睛。
見他又跟悶葫蘆似的杵那,岑矜問:“你要在我床邊站多久?”
李霧回神,下意識問:“你想喝水嗎?”
岑矜狐疑看他一眼:“不想。”
他角色進入得極快:“有沒有想吃的東西?”
岑矜說:“我不餓。”
李霧說:“那就多休息。”
岑矜低頭看書,就此裝聾加無視。
見她找到事情做,李霧不再打攪,離開床畔,拖出一旁的椅子,在她一米開外坐定。
他什麼也不幹,甚至手機都沒拿出來,就是坐著,好像個在充電插座上等候差遣的人工智慧。
少年紋絲未動,可存在感就是強到可怕,岑矜根本無心閱書,最後忍不了了:“你不無聊嗎?”
他似從深思中脫出,眼底寫滿“你有什麼需要”。
岑矜攥了下手,試圖唬跑他:“你一個大小夥子,跟我單獨待一個房間這麼久,還關著門,你讓湯姨怎麼想。”
李霧臉微微紅了,起身去將門完全開啟,然後還是坐回原處,維持原狀。
岑矜心服口服。
她確認書是再難入眼了,改換平板看劇。
岑矜戴上耳機,藉此讓自己身臨其境。
但不知怎的,可能房間本身不算大,少年的體積也相對凸顯,她還是多次去瞄這坨鬧心玩意兒。
十分鐘了,他真的什麼都沒幹,只平視著某個方向,眼光還略顯遙遠。
做作死了。
做給誰看呢。
怎麼會有這麼奇形怪狀的青少年。
他沉默地固守在那裡,好像個年輕無畏的堅兵。也是這副樣子,無端激起了她的憐憫、歉疚……等諸多複雜的情緒;
而原本驅動她同意他留下的惡意,也全都神奇地被柔化了,她故意為之的忽略,更是成了一種錯誤,成為被人不齒的存在。
怎麼會這樣?
母性後遺症?
岑矜後悔不已,李霧哪裡是來照顧她的,簡直是來給她添堵的。
她只能暫停劇情,二次發問:“李霧,你就坐著?”
李霧又像是迅速從某個維度抽離:“你要什麼,我給你拿。”
岑矜:“……”
她說:“你出去吧,去客廳看電視,我有需要會給你打電話。”她急切想把他安排到能讓自己心安理得的地方。
李霧說:“我不想看電視。”
她口氣嚴厲了些:“那你在這就有事幹了?不也坐著浪費時間?”
李霧不解地看她一眼:“我在想題目。”
岑矜失去對話能力。他是個屁的守衛者,他是監獄長。
岑矜繼續看劇,但很快,微妙的體感出現了,她想去廁所,小解。
她掃了眼李霧,決定憋會兒,再給湯姨打電話。
但她得打得神不知鬼不覺,絕對不能也不想讓李霧知道自己的內急需求,那樣會很丟臉。
又心不在焉地看了十幾分鍾日劇,岑矜尿意加深,便側頭跟李霧說:“你別坐著了,去幫湯姨看著點廚房吧。”
“怎麼了,”他見她面色浮躁,秒解其意:“要去廁所麼?”
岑矜面部僵凝一下,微微笑,換了個直接把他堵死的藉口,“我想換衛生巾。”
李霧瞬時面紅耳赤,不吱一聲。
“你行嗎?”
李霧正眼都不敢再看她,悶音回:“……我去幫你叫湯姨。”
說完起身就走。
到底年紀輕面皮薄,李霧出門的姿勢都快順拐了,到了廚房,他臉到耳根還都熱烘烘的,低聲叫湯姨。
湯姨正在攪湯:“怎麼了。”
李霧說:“姐姐叫你有事。”
湯姨忙闔上鍋蓋,擦了擦手,疾步走出廚房。
李霧跟著她走出來一些,朝岑矜房間打望,奇怪的是,湯姨進去後並沒有關門,須臾,裡面傳來岑矜驚叫的聲音。
李霧三步並作兩步衝去門邊,往裡探了眼,就見岑矜正在湯姨攙扶下下床,湯姨顫顫巍巍,不知是不是不當心碰到傷肢了,她單腿點地,一隻手扶腰,痛得齜牙咧嘴。
岑矜長髮垂落,嗔道:“湯姨你扶穩我啊。”
湯姨本就瘦小,被她這麼一架,也是有心無力,只能為難抱歉:“矜矜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本來這邊就肩周炎。”
岑矜無奈蹙眉,將胳膊從湯姨頸後挪開,撐去一旁櫃面,苦惱地嗚了一聲。
這細細一聲嗚到了李霧心坎上,他胸口似百蟻叮咬,又密密痛起來。他沒有再猶豫,大步流星走過去,沒等兩個女人反應過來,就將岑矜打橫抱起。
“G?!”
猝然的失重讓岑矜驚撥出聲,並潛意識抓住手邊可以依靠的物品。
她扒住了李霧的T恤領口,還扯下老大的口子,目及男生整道鋒利的鎖骨與大片面板後,岑矜耳後騰得熱了,急急忙忙撒開。
“你……”想死啊――礙於湯姨在側,岑矜不好發作,更無法亂動,只得瞪向他威懾,哪知少年只匆匆跟她對視一下,就移開了眼,獨給她留個繃緊的下巴。他臉紅得不像話,岑矜瞧得一清二楚。
他故作鎮定,口吻正經:“湯姨,我抱岑矜姐姐去衛生間,你過來給她處理。”
湯姨也被他突然的舉動嚇到,懵著張臉回:“處理什麼?”
李霧不便直說。
岑矜咬住了下唇,無語至極。
他悶頭快步走,將岑矜往房內的衛生間送,明明是抱著療愈心疼的想法來付諸實踐的,他胸腔卻震得更加猛烈了。這麼利的一個姐姐,身體竟然這麼輕又這麼軟,好不可思議。
李霧手指虛攏,掌心完全不敢覆到她面板上,只用胳膊架著她腋下與腿窩。
岑矜也在避免與他有更多的肌膚相貼,可少年渾身緊繃硬實,如烙鐵,隔著睡衣都能被燙到。她是條尾部重創的人魚,別無選擇,只能侷促地窩在他身前,不敢有多餘掙扎,怕波及傷腿。
兩人鼻息在無聲的對峙中微亂起來。
見有年輕力壯的李霧幫託,湯姨放下心,猛又想起廚房還煨著湯,急急吩咐兩句,忙不迭要走。
李霧傻眼,想叫住湯姨,就見她已閃身出房。
李霧只能硬著頭皮把岑矜送進衛生間,他躬下身,將她小心輕放到馬桶上。
馬桶前有張矮凳,是岑矜這陣子拿來擱腿的。
就短短几米,李霧出了一身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