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跟他強橫的履歷、以及加入軍部的強烈願望不符。
面試官提問:“我看到你報名了學校的賽事,跟我們軍部培訓的時間衝突,你會願意中途退賽嗎?”
戎玉愣了愣,終於垂眸低聲道:“我會的。”
在看到最後一頁的時候,微微皺起眉來:“型別是治癒?特質是……狂化?”
這讓面試官的面孔出現了一絲疑惑。
這兩項都令人感到頗為震驚,面試官甚至懷疑是不是搞錯了履歷。
畢竟在前面的所有測試環節,戎玉都是以超標的水平完成的。
戎玉卻認真地點了點頭:“是這樣的。”
“我認為我能夠透過訓練,克服狂化帶來的負面影響。”
所有的問題問過了。
面試官沉吟了片刻:“你報考的如果是普通作戰部,毫無疑問,會被立刻錄取。但你報考的是特殊作戰部——”
“年輕人,雖然所有人都說,我們部門晉升很快,但這也意味著我們部門有更低的容錯率,需要更高的服從性,也會有更高的傷亡率,哪怕處於目前的休戰時期,也會面臨各種風險……”面試官沉默了一會兒,“狂化的特質並不適合我們,你被錄取的可能性很低。”
“而且,你的心理分析結果也顯示,你有一定程度的心理創傷,不適合完全封閉的部門。”面試官說的話非常中肯,“我們部門會讓你很難受。”
“但你的簡歷也非常優秀,我可以幫你把你的簡歷轉走,去更適合你的部門。”
戎玉還是搖了搖頭:“我希望能留在這裡。”
面試官沉默了一會兒,用一種略微惋惜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好的,你回去等訊息吧。”
戎玉笑著欠了欠身。
臨走前,面試官忽得喊住他:“把領帶打好。”
戎玉怔了怔,點了點頭。
“你不像是一個軍人。”面試官說。
走出去的時候,戎玉猜測,他大概是沒有辦法透過這場面試了。
他有些慶幸,沒有告訴季禮自己參加了這場面試,否則大概就顯得他更狼狽了。
戎玉並不想那麼早回學校,他在學校附近隨便找了一家餐館,吃了一點東西,在重新啟動光腦的時候,光腦被突如其來的訊息給塞滿了。
楊西洲給他發來了一條連結,他點進去看了看,發現是星網校內板塊的討論。
【季禮是不是要訂婚了?】
戎玉愣了愣。
點進去才發現,是一個跟季家有所往來的學生,發現近期季禮一連串兒的異常行為。
買古堡,收莊園,甚至他的管家最近都在籌備宴席。
【昨天我跟設計師AN說話,他說漏嘴了,才告訴我,季禮定了訂婚禮服】
【這明顯就是在籌備訂婚了吧?】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甚至比戎玉當眾告白的時候討論的還要火爆。。
【真的假的?他要訂婚了,那玉學長和季演怎麼辦?】
【不是吧不是吧,真的有人吃了什麼三角戀洗腦包嗎?你們是這麼快就忘了季禮下注賭戎玉告白失敗的事情了嗎?】
【我倒是不相信三角戀,但如果季禮不是跟惡霸訂婚,那惡霸真的太可憐了,艹啊我要替玉學長哭了】
【怎麼可能跟戎玉訂婚?你們回家自己去問問,有人家裡會同意嗎?】
戎玉一行一行滑下來,發現自己的私人通訊頁面也被塞滿了。
他上一條釋出的狀態,還是黏皮糖跳舞的小影片。
下面塞滿了問題。
【季禮真的要訂婚嗎?】
【玉學長,你跟季禮不是在交往嗎?】
戎玉的頭腦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也不知道怎麼笑。
他知道自己拖不了季禮多久,可發現季禮一直在籌備這些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嘴巴發澀、眼睛也跟著發酸,胸口像是被什麼揪走了一塊兒似的,猛地疼過了,又嗚嗚咽咽地漏著寒風。
他開始討厭一切,包括自己。
他按著光腦,回覆一條又一條謊話:
【我不知道。】
【沒有在交往。】
【……他如果真的訂婚,我會祝福他。】
到了後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只是麻木地回覆一些看起來歌舞昇平的話,無論別人信不信,他只想著要先騙過自己。
他又重新看了一遍,黏皮糖跳舞的影片。
白天看起來很快樂的影片,現在一下就再也救不了他了。
沒人能救他。
如果黏皮糖知道他偷偷錄影了,一定會很生氣的。
一定會又羞又氣地、“啪嗒啪嗒”地抽著他的手腕,惱火地恨不得跳到他的頭上來。
他關掉了影片。
關掉了光腦。
他獨自坐在餐館的角落,大口地、若無其事地扒著飯吃。
像是一條狼狽的、被拋棄了的流浪狗。
他想黏皮糖了。
+
季禮還沒有從自己舞姿被昭告天下的噩耗中醒來。
忽然就瞧見了戎玉狀態中光明正大地回覆。
沒有交往?
不知道訂婚?
季禮的臉頰,忽然褪盡了血色,陷入了一種茫然無措的狀態之中。
開什麼玩笑?!
他明明前兩天,還故意要他學技術……
【你是騙我的嗎】季禮回覆。
他根本顧不得這是在誰都能看到的板塊了,飛快地質詢:【不是已經答應我了?】
隔了一會兒。
打出了【混蛋】兩個字,又自己給按掉了。
隔了兩秒鐘,他才意識到自己可以去跟戎玉通訊。
——但是戎玉光腦已經關掉了。
季禮已經分不清自己是憤怒還是氣惱了,好像是被愚弄辜負了一樣,更多的不可言說的委屈。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他甚至隱約有一種預感——
沒準兒又是他弄錯了什麼。
訓練室裡,斷牙用一種同情的眼光看著他。
而季演的眼神則更為詭異。
帶著明晃晃的幸災樂禍。
默默地,遞過了一隻正在掙扎的黏皮糖。
——戎玉出去兩天,就把黏皮糖像狐狸一樣寄養在了訓練室。
便被季演逮了個正著。
牆角的狐狸尾巴一搖一搖。
正像是季演此刻內心的快活。
季禮對抽取記憶,已經毫無心理障礙,更顧不上什麼汙染不汙染的。
他接過掙扎著的黏皮糖,面色冷峻地走出了訓練室。
斷牙看著不斷重新整理的螢幕,呲牙咧嘴:“這兩個狗男男有完沒完啊?到底怎麼回事兒啊?”
季演就眯著狐狸眼幸災樂禍:“明天訓練不用來了。”
斷牙:“???”
“他倆也都來不了了。”
季演垂眸看著已經炸了鍋的星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