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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下不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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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祁嘉禾是什麼意思,時音還認真思考了好一會。

等到意識到他引用的是白天自己當著眾人的面胡謅的那套說法的時候,時音突然就鬧了個大紅臉。

當時她完全就是半開玩笑說的,難道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祁嘉禾就是自己老公,成天板著一張臉活像別人欠他二五八萬似的嗎?

那樣她會死的更快吧?

只是時音萬萬沒想到,祁嘉禾本人會把這句話放在心上,這會還反過來調侃她。

原來他不生氣完全是因為白天她那番話把他逗樂了,這會看到她炸毛,又覺得她前後反差很大,像逗貓似的逗她呢。

這麼一尋思,時音甘拜下風。

祁嘉禾果然是個人精。

她抿了抿唇,囁嚅道:“這不是……沒人知道我說的是你嗎?”

祁嘉禾斂了幾分笑意,視線自她臉上梭巡而過,淡淡地開了口,帶著些揶揄的意思:“原來你還挺會睜眼說瞎話的。”

撒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的,不知道是不是經常幹這種事。

時音搓了搓手。

她的這個小動作沒有逃離祁嘉禾的視線,他餘光瞥了一眼她蔥白如玉的手指,心裡生出幾分莫名其妙的滋味來。

還以為她瀕臨爆發的時候會幹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原來也不過是逞點口舌之快,回過頭來,又慫得不行。

祁嘉禾第一次開始認真審視自己:他看起來有那麼嚇人嗎?

他彎腰,從茶几下面的小抽屜裡拿出一沓支票簿和一支筆,甩在時音面前,朝著她微微抬了抬下巴,“念在你今天還算識趣的份上,下不為例。”

時音就這麼看著他淡定無比地從那麼顯而易見的地方取出了這麼重要的東西,整個人都是傻的。

早知道他就把支票放在這種地方,她就自己拿了好嗎?幹嘛忙前忙後給他做飯這麼大費周章?

似乎是猜透了她在想什麼,祁嘉禾冷笑一聲:“沒我的簽名,你拿去又能做什麼?”

時音有些訕訕,在他身旁落了座,拾起那疊支票簿看了看。

說實話,這還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見支票,並不知道該怎麼填。

見她有些一籌莫展,祁嘉禾微微蹙了蹙眉,傾身湊近過去,一把將東西拿回來,另一隻手已經拿過了茶几上的筆。

他把支票墊在腿上,筆尖在上面頓了頓作勢要寫,側眸睨了她一眼,才淡淡問道:“要多少?”

時音猶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說了句“一百萬”。

話音剛落的時候,她心裡小小緊張了一下,很怕祁嘉禾直接把東西一扔,直接冷漠地反問她一句:“你也配?”

好在這個數目對他來說似乎算不了什麼,他聽完,連眼皮都沒眨一下,便刷刷在支票上用大寫的數字寫下了金額。

填好開票日期和收款人後,祁嘉禾簽了自己的名字,把那張填好的支票撕了下來,遞給時音。

時音畢恭畢敬地接過那張嶄新的紙,視線落在他寫下的字上。

筆鋒凌厲,工整嚴謹,簡直像他本人一樣,令人有些望而生畏。

“不要摺疊,十天內去銀行支取。”

冷漠地說完,祁嘉禾又拿起了遙控器,整個人靠在沙發上,默不作聲地看起了財經頻道。

時音把那張支票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還是有點不敢想象,祁嘉禾真的肯借錢給自己。

見她好一會都沒有動作,祁嘉禾側眸看了她一眼,微微蹙起眉來,語氣有些不耐:“愣著幹什麼,做飯去啊。”

她真以為他坐在這是為了看電視呢?

時音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連連點頭“哎”了好幾聲,拿著支票從沙發上起身準備往廚房走。

走出好幾步,她這才又想起回頭對祁嘉禾說了句“謝謝”。

隨後才蹭蹭蹭的上了樓。

祁嘉禾聽著那一串由近及遠的過於輕快的腳步聲,原本緊抿的薄唇不知什麼時候微微放鬆了些許。

腦海裡是她方才漲紅了臉對自己說的那句“我也是我爸捧在手心裡長大的,這還是頭一回這麼拉下臉跟一個人示好”,祁嘉禾微微垂下眸子,心裡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原以為自己是想看到她服軟,可真見到了,他又覺得哪裡不對。

很快耳邊便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時音放完了支票下樓,連語氣都溫柔了不少:“你想吃什麼?”

祁嘉禾斂了神思,手上又連按了兩下換臺鍵,直接把節目調到了動物世界。

“隨便。”他冷聲說。

很快廚房的方向就傳來碗勺碰撞的叮噹響聲,時音顯然心情很好,這會竟然還哼起了歌。

她以為自己聲音很小,其實坐在客廳的祁嘉禾聽的一清二楚。

她哼的是一首老歌,很輕快的調子,祁嘉禾忘了是在哪裡聽過了,只覺得旋律不錯,還挺好聽的。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夜宵時音做的格外快,不到十分鐘就喊著讓祁嘉禾過去吃飯。

等站到了餐桌前,祁嘉禾看到那盤西藍花雞胸肉沙拉後,臉色便根本無法抑制的足足黑了一個度。

“我才撥了一百萬給你,你就給我做這個?”

他蹙眉,語氣裡盡是嫌棄。

他又不減肥,吃什麼沙拉?

“晚上不好吃太油膩的,不容易消化,這會都十二點了,本來不該吃東西的。”時音眨了眨眼,無比誠摯地望著他,“前幾天給你做的有點油脂超標了,今天看你都借錢給我了,也就不好再害你了。”

祁嘉禾冷著臉看她。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他倒是不知道,這女人求人辦事和詭計得逞之後的態度完全是兩個人,祁嘉禾簡直想撕開她臉上笑眯眯的那層表情,看看她到底有幾層偽裝。

“我覺得你有必要了解一下,什麼叫樂極生悲。”祁嘉禾落了座,面無表情地拿起餐叉,一下將沙拉碗裡的聖女果插得腸穿肚爛,“我隨時可以召回那筆款,如果我認為有必要的話。”

這是再明白不過的威脅。

時音撇了撇唇,在他對面坐下,溫聲說道:“說真的,咱們商量一下吧,以後我就給你做個早餐行嗎,夜宵的話,還是取消吧。”<!--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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