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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平時,別說木棍,就是細如頭髮絲的暗器她都能躲過,可如今,她已經是強弩之弓。
她只能本能的側開頭,用僵硬疼痛的身體,硬抗下了這一棍。
身體失去平衡,向馬車倒去。
一雙冰涼的手,拖住了她的腦袋。
她感覺頭越來越重,努力睜開眼睛,模糊看到的一個蒼老卻慈祥的面孔。
“祖母……”
可是她已經說不出話,眼睛也越來越沉。
她聽到了祖母著急的聲音:“姑娘,姑娘,你怎麼樣?”
她甚至聽到了“笨女人!”
這世上只有醫聖那‘閻王’喚她笨女人,可是,這樣的天氣,養尊處優的他怎麼會出門?
她一定是出現幻聽了。
心神再也支撐不住,徹底陷入了昏迷。
“好痛!”
悠悠醒來的冉長樂只覺得身上無一絲不痛,渴的難受。
“水……”
她想大點聲音說話,奈何無力氣,腦袋又暈暈乎乎的,只能發出軟綿綿的音。
立在窗前的北冥寒,聽到聲音,第一時間來到她面前。
冷著臉,不說話,倒了一杯溫水,舀了滿滿一白玉勺子的水,慢慢的喂到她嘴邊。
“桃枝,你今日怎麼便笨拙了?”
冉長樂迷迷糊糊的呢喃,她又想睡了,“水都撒到我衣領裡了……”
北冥寒放下勺子,抽出懷中錦帕,輕輕擦掉她嘴角的水跡,擦到衣領處,又縮回了手。
再拿起勺子,舀了半勺水,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抹了抹她滾燙的額頭,見她呼吸平穩,又在她身邊坐下,抽出她的手,一根一根仔細擦拭,擦的極仔細,極認真,只十指,足足擦了一盞茶的時間。
北冥寒又從懷中拿出白玉瓶,拔了那桃花瓶塞,給那纖細瑩白的手指上了藥。握著桃花玉瓶,看著她的睡顏,怔怔出神。
不知過了多久,他把玉瓶放下,起身去了地下密室。
一連串的密令發了出去。
納蘭澤感受著他的冰冷氣息,比往日任何時候都要冷上三分。
他那抿著的薄唇透漏著雪崩般的憤怒,可眼睛卻平靜的如一灘湖水。
納蘭澤想了又想,最後還是開了口。
“寒,冉博士已經在門外站了兩個時辰了。”
“讓他站著。”
“她的兩個丫鬟也在門外候著呢。”
“留下一人。”
“你發的密令,牽連甚廣,為她,值嗎?”
北冥寒並未回答。
他的行動已經給了答案。
納蘭澤不明白,世上的千金貴女,環肥燕瘦,任他挑選,隨便挑出來一個都甩冉長樂幾條街。
冉長樂一無容顏,二不尊貴。
她到底哪裡入了他的眼?
他身負血海深仇,他的聖妃除了必須有足夠配得上他的家世外,本身實力也必須強大,不然就是拖他的後腿。
就算他認定了冉長樂,就算她是他白月光,可她是否願意剜下心頭血,以她的命換他命?
北冥寒並不知道納蘭澤心中的想法,就算知道也不會理睬。
沒有人知道,他當得知她一人帶著傷衝進冰雹中為她祖母送衣服時,他有多震驚!他遵從心中的感覺,辭了皇上的邀請,親自坐了馬車去想去送她。
不曾想看到卻是衣衫襤褸的她被人暗算!他的心,痛的不能呼吸,這痛只有他失去父王時曾體會過,而那次痛之後,他永遠失去了他的父王。
這次,他以為他要失去她了,甚至停了步伐不敢靠近她一步。
直到她被老夫人接住,才如夢清醒,發了瘋似的奔過去,小心翼翼的抱起她。
她輕的彷彿沒有重量,她渾身是傷——那些男子都無法忍受的傷,她是怎麼忍了下來,是怎麼拖著摔斷的腿一步一步走到老夫人馬車前的。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痛的不行,只知道她在他心裡紮根發芽。
北冥寒默默想著,走進了冉長樂休息的二樓。
“冉長樂,本聖心悅你,你可悅本聖?”
冉長樂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
她睜開眼睛,看了陌生的周圍,這是哪裡?
房間很大,靠牆是放滿了整齊的木櫃,櫃子分成一個一個的小格,每個小格子裡放著一個精緻的小盒子。
木櫃流淌著宛若綢緞般的光澤,花紋隱見金絲。
竟全是金絲楠木打造!
這不是她的閨房,那她在哪裡?
哦!她想起了,被人偷襲,昏迷在祖母懷裡。
祖母?祖母!對了,祖母呢,怎麼樣?
她掙扎著起來,卻動彈不得,看到骨折的手臂別包紮的像你木乃伊。
是誰給她了傷?
“桃醉?桃枝?祖母?有人嗎?”
冉長樂著急,喊道。
房裡靜悄悄的,門外也靜悄悄的。她心中更加著急,抓著床沿,站起身。
伸長手去扶牆上的櫃子,誰知重心不穩。
眼看要摔倒在地。
她閉上眼睛,皺著小臉,嘀咕:“又要摔倒了,我怎麼這麼虛弱了?”
可是預料的疼痛並將沒有傳來,反而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