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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威地火,般若諸炎……”
“大威地火,世尊火葬……”
…………
黑松道長連同他的兩個同伴一起站於半空之中,三人共同狂吼,雙手瘋狂結印。
他們呈三角之勢結陣,瑰麗的黑紅色火炎光芒自他們的身體之上亮起,這引起了大鐵城街道上不少修士的驚歎。
那可是元嬰期的修士啊,一出手就是三個,而且還是聯手鎮殺一個結丹巔峰之人,這種場面,對於他們這些死卡在結丹甚至是築基的人來說,真是千年難得一遇。
天空中,隨著三人咒語及手中印法的打出,無數符文於半空之中浮現,它們以一種近乎無解的速度快速交織著,白夜的重瞳之中精光一閃,他一眼就看出這是佈置殺陣的起手式。
“屍山,修羅道,蒼穹隕。”
十二柄修羅刃鋒爆發出璀璨的猩紅之芒,但是它們並沒有如眾修所想的那樣去同陣法符文強勢對轟,而是分三個方向飛去,對著空氣就紮了過去。
“哈哈哈哈,這小子莫不是傻了……”
“就是,就是,黑松老哥,你是不是太敏感了,哈哈。”
兩個道人哈哈大笑,在他們看來,那重瞳子,就算是傳說中的體質之一,但是僅憑他結丹巔峰的修為,在他們三名元嬰期修士苦修而成的合擊殺陣之下所作的一切反抗,也終究不過是徒勞而已。
“不可大意,那是重瞳者。”
黑松道人現在可真的配被稱為黑松道人了,他臉色陰沉如烏雲,乍一看上去,著實是可怕的很。他的心裡泛起絲絲苦澀之意,心道自己怎麼就有這麼兩個豬隊友。
“黑松老哥,放輕鬆些,我二人可向你保證,今日此子定走不出這大鐵城。”
“三條老狗,你們是不是太自信了些。”
白夜震怒,戰意直衝雲霄,無盡血氣為他所引動,圍繞己身,彷彿天降殺神。
“我有說過,我動用的是我的全部實力嗎?”
白夜的嘴角勾勒起一絲殘忍的笑容,他的重瞳之中,逐漸泛起了瘋狂之色。不經歷生與死的考驗,又如何獲得更加強大的實力?
絲絲黑氣,自他的身軀之上湧動著,漸漸朝著周圍擴散。那是他一直以來所壓抑的戾氣,那個北鋒疆埸的白衣仙臨死之前對他施加的恐怖詛咒咒印,在這一刻,失去了所有壓制。
“吾名墨承。”
白夜昂首,朝天嘶吼。那聲音一瞬間便傳遍整個大鐵城的上空,強有力的聲音穿透並震撼了每一個修士的內心。
“無謂的掙扎罷了,你這子還能逆天不成?”
一名道人狂吼,連同他在內,三人不由得加快了結印和吟唱經文的速度。“錚、錚、錚……”陣陣金屬獨有的挫鏘之音響起,在白夜周身,有無數陣紋浮現。
空氣中的溫度,在這一刻,開始了瘋狂的提升。火紅色的熔岩陣紋,黑色的岩石陣紋,以及鉑金色的金屬陣紋,在這一刻,瘋狂演化。
“火起,錘落,煉器之道。”
三名老者齊呼,他們的雙手不斷結印,場下餘存的修士們,也只能看見不斷閃動的幻影而已。
三名老者渾濁的老目中皆有瘋狂之色閃動,尤其是黑松道人,眼中不僅有拼命的瘋狂,還有足以吞噬一切的貪婪。
他有一門法,利用煉器認主之術,強奪他人血脈!他相信,只要他操作得當,這必將成為他一飛沖天的幾乎。
只要成功了,日後,他必能以一雙重瞳,登臨九境,尋那長生大道。什麼西涼王大崔?什麼超級道統?通通見鬼去吧,北境,乃至荒界,都將是他黑松的囊中之物。
三柄漆黑的岩石巨錘,閃耀著熾熱的熔岩紋路,同恐怖殺陣的陣紋一起,將白夜圍繞。白夜的重瞳轉動,掃視著這將自己困住的合擊法陣,僅兩息時間,他就已經將其看了個通透。
兩息過後,是火焰與巨錘的瘋狂鎮殺。
銳利的鋒芒,自他的左目之中泛起,白夜臉色顯得有些病態的蒼白,卻沉靜如水。這就是他撤去鎮壓咒印的代價,他正在逐漸變得虛弱,為詛咒所蠶食。
面對要將他鎮殺煉血的殺陣,白夜俯身,半跪於陣紋之上。一具具白皙的骨架,自他的身下湧現,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堆積著,只一息時間,便已經堆積如山。
這便是他所留的第一手,屍山。
“轟”白夜咬牙,重瞳中爆出強盛的精光,黑白二色的鮮血,自他的嘴角淌落。自戰鬥始,如此傷勢,縱他為妖神之體,也是很吃不消的。
“給我聚。”白夜怒吼,無數黑氣,自地面上,自半空中,自他的身軀裡,自這天地的每一個角落,朝著他的指尖凝聚。
“地火神明,千錘。”
黑松大吼,整個人都跟著激動得戰慄著,眼看就要成功了,就可以暗中施展秘法了,由不得他不激動啊。
殺陣之中,恐怖的熔岩巨錘,由三柄,演化為三千柄。白夜所承受的轟擊,也由九次,暴增到九千次。
他仰頭看天,終於以他的瞳力,看到一絲白色的雷光。他露出一抹微笑,果然,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白夜強撐著,承受著巨錘的每一次轟擊,他的身軀,他的血肉,他的骨骼,在這一刻都被這巨錘所熔鍊。
“哈哈哈……...”
白夜狂笑,然而在別人眼中,這不過是他最後的倔強。直到一聲驚雷的炸響,打破了所有人的幻想,也迫使那些已經閉上眼睛不忍直視那少年慘狀的修士重新睜開眼睛。
“轟隆隆……”
刺目的白光,於天穹之上,衝破了血色的阻隔,帶著威能無匹足以滅殺大鐵城一切生靈的雷霆,降世。
那雷霆出現的瞬間,就撕裂了法陣,毀滅了它與白夜之間的一切阻隔。那是天威,區區元嬰法陣,不可阻。
“啊啊啊啊…………”
黑松一陣慘絕人寰的哀嚎,他痛苦的從天空之中掉落,啪嗒一聲落在一戶人家的屋頂上,嘴裡冒著隆隆黑煙,那副無比悲慘的樣子,眼看是不活了。
同他一樣慘的,不止同他結陣的兩個同伴,還有碩果僅存的牧家死士,以及大鐵城的城主,牧雲峰。
這位可憐的城主老大哥,本是一心為子尋仇,在他眼看就要成功的時候,天降一道驚雷,不僅將他直接轟成重傷,還將他牧家的所有戰力幾乎全部消滅。
這一戰,他牧家,血本無歸啊,血本無歸啊…………焦黑一片的牧雲峰從地面之上坐起來,他看著自己周圍已經被毀了一片的大鐵城,還有周圍僥倖活下來的人憤恨的眼神,心中五味摻雜。
終於,這位幾乎是一直看戲的城主大人,眼神變得逐漸呆滯起來,口水,不要錢地從他的嘴裡流下,“嘿嘿嘿嘿嘿嘿…………嘿……...”——他瘋了。
修為遭損,家族被毀……種種落差,終於使牧大城主脆弱的小心靈遭受不住了。
“賊子休狂……”
一個道人,躺在漆黑的地面上,他勉強地張開香腸嘴,又勉強地瞪圓了花生米大小的老眼睛,最後勉強地抬起自己如同枯枝爛木一樣的手臂,顫抖著,指著天穹之中承受雷霆鎮殺的白夜。
然後,他就死在了轟擊在地面上的白色雷霆之中。在整個荒界,墨承之名,自白夜覺醒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淪為禁忌。
禁忌,就註定不能被提起,平常的白夜,因為天與道的互相束縛,可以說只要他隱藏的足夠好,不去刻意招惹的話,自然也沒有雷電去劈他。
事有兩面,劍有雙刃,白夜知道,只要自己用的好,荒界天道意志用來鎮殺他的雷霆,就可以成為他的一件威能堪稱絕對恐怖的大殺器。
天穹中,白夜奮起,面對白色雷霆的轟擊,他揮拳直撼。儘管他的身體在以一種遠超尋常修士的速度恢復著,但是在已經重傷還遭受詛咒的情況下再去遭受著雷劫,他實在是有些承受不起了。
終於,他有些無力地自半空之中落下,他的重瞳,爆發著攝人心魂的光澤,他知道,有無數修士躲在暗處,只要他徹底倒下,就一定有人會不顧一切地對他出手。
可是他的意識已經處於逐漸模糊的狀態之中,強烈的疲勞感、縱使是他也無法忍受的傷痛感,都在這一刻,朝著他襲來。
“果然,我沒有看錯人,我的路途,遠沒有結束。”白夜疲勞地笑笑,而後陷入昏厥之中。
…………
在白髮少年無比的倒下的那一刻起,有無數道身影,爆發出無與倫比的驚人速度,不要命地朝著白夜急掠而去。
“哈哈哈,真是天賜良機,金鱗榜第一的寶座,還有這雙誘人的眼眸,都將屬於我。”
一個青年,眼神狂熱,還有五十步,那機緣就在眼前,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將他阻擋,沒有!未來的荒界至強者,必有他的一席之地!
同他一樣想法的人,不知還有多少,但是此刻,他們都同時奔向倒地的白髮少年,眼神狂熱,近乎瘋狂。
“呦——呦——”
終於,就在他要觸及少年的身軀的那一刻起,一陣悲呦的狐鳴,震動了此方天地。<!--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