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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梁猛的一怔,認出了這熟悉的聲音。卻久久不敢回身,生怕是力竭之下聽錯了。
“傻愣著做什麼呢?還不退到軍中來?”
聲音再次響起,葛梁終於確認來者,扯著身子,半睜雙眼幽怨的看向馬上的子嬰。
“姓嬴的,你還知道回來啊...咳咳咳...”葛梁半倚在地上。
“這怎麼能怪寡人呢?”子嬰苦笑道,“葛統領若駐守武城不動,豈會有今日之災?”
葛梁無力的白了子嬰一眼,自知是未聽子嬰直言才至此。心中本來怨恨子嬰將大軍帶到秦地,此刻卻又有些感動。
“子嬰,你說的對。寧秦的西魏兵...不,河南軍還是來支援了。別管我了,快入城吧。”葛梁催促道。
“哈哈...寡人可是記得葛統領說過,寡人命不久矣。”子嬰笑道,“死在哪都是一樣,何況大秦之兵定可輕易剿滅敵軍。”
宣虎見子嬰出現,格外興奮,雙手向前直指,
“秦王能親自送死,再好不過了。少鼓弄玄虛,河南大軍在此,開戰吧!”
“子嬰,還不快撤,你唬不住他們的。”葛梁小聲道,知曉子嬰帶的人皆已力竭。
子嬰直朝葛梁使眼色,“不想一起死,速速閉嘴!”
宣虎遠見二人嘟嘟囔囔,已然不耐煩。正欲發兵,卻望見煙霧之後團團火光乍起,雖看不真切,但可知後面的秦兵軍陣整齊,人數高過他所帶的人,與葛梁帶的人毫不相同。
“莫非子嬰從別處帶來的兵馬?他不會將巴蜀的兵一同帶回來了吧?”
宣虎拿不定主意,本是輕鬆能擒住的葛梁,如今將要脫逃,還不知該如何與韓信交代。
“不知秦王此戰,所帶兵馬幾何?”宣虎問道。
“要打變打,問那麼多幹嘛?”子嬰故作無畏,“你若是怕了,便叫韓信過來。”
“這...本統領剛至秦地,不知天時地利,秦王若是勝了,亦是不光彩。”宣虎微微膽怯。
“費什麼話,大秦將士已至,容不得你脫逃!”子嬰激道。
葛梁不知子嬰哪來的底氣,但看煙霧之後影影綽綽,不像僅有萬餘人的模樣。
“搞什麼鬼...他哪來的人?”葛梁嘀咕道。
火把的光芒逐漸逼近,馬蹄聲沉穩有力,驚得宣虎的將士不自覺退後。
“這...”宣虎清了清嗓子,抽出長劍,“在下聽聞秦王與霸王曾於楚營交戰,今日倒是想討教幾番。”
宣虎故意試探,若子嬰一口應下,那身後的便是疑陣,倒時他會大軍全力壓上。
此外,子嬰雖騎著馬,但他仍能看出子嬰腳踝受傷。即便真有大軍在後,當著數萬人的面殺了子嬰,大亂秦軍軍心,再戰也不遲。
“寡人倒是未聞你是何人?有什麼資格挑戰寡人?”子嬰輕蔑道。
“他叫宣虎,是申陽的人。”葛梁提醒道。
“原來是他!”
子嬰望著宣虎的眼神逐漸謹慎。
宣虎是申陽手下最重要的將領,劉邦東出後,申陽投降,宣虎便也跟隨了劉邦。其後爭討西魏國,取地晉陽。燕王臧荼造反,宣虎協助樊噲平定。被劉邦封為南安侯,食邑巴蜀之地九百戶...
“申陽能讓他來跟韓信攻秦,這個河南王位算是給了韓信了。西魏,韓信,九江,翟國...家門口的人都不是好惹的...”子嬰心忖道,“這種人留著遲早也是禍害...”
“如何?秦王可敢應戰否?”宣虎激道,“若秦王不敢戰,今日就此作罷,明日韓大統領親自再攻武城。”
“子嬰,別被他騙了,你不是他的對手。”葛梁急道。
“誰說的?他想找死,寡人豈能不成全他?”
子嬰淡然一笑,策馬上前。
陳賀,蟲達等人卻盯著子嬰的腳踝皺眉。
“且慢!”宣虎伸手叫道,“既是比劍,秦王如何還要坐騎?多不和禮數啊。”
“好好好,寡人便讓你換個死法。”
子嬰笑著與宣虎同時下馬,本以為僅是腳傷在身,憑藉臂力與合傳胡害傳授的劍術,不出幾合便可斬殺宣虎解圍。
但子嬰剛落地,一陣鑽心的疼痛傳遍全身,衣衫被冷汗浸透,已然無法使上什麼力氣。
宣虎已然拔劍立於身前,“秦王請賜教!”
“且慢!寡人還...”
“容不得你脫逃了!”
不由子嬰阻攔,宣虎長劍直刺子嬰胸口。
陳賀等人駭然,欲上前救駕,卻已然來不及了!
子嬰後悔沒將丁復帶來,否則還能射箭救他。
宣虎的劍逐漸逼近,子嬰已無力對抗,只能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躲閃。
電光火石間,白霧漸盛,兩軍皆看不到子嬰與宣虎的身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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