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這一笑,氣也消的差不多了,她實在是拿這厚臉皮的人沒有辦法,潤了潤嗓子之後,有些氣怯道:“現在怎麼辦啊,那小子就是賴著不走,慧兒已經知道這件事了,方才看我們故意不答覆她,以她的聰慧,肯定會查的,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啊。”
說到女兒,錢敏就有精神了,“慧兒這丫頭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吧,太聰明瞭,哎,女兒隨爹,這都是天生的,沒辦法。”
洛玲花輕搭椅子上的手瞬間收緊,強壓著怒火悶道:“老孃跟你商量正事呢,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錢敏說到底還是有些怕的,“咳咳...老尚對一線天盡心盡力這麼多年了,可以說以一己之力挽救了宗門,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咱們怎麼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的兒子慘死街頭吧。”
想到尚閣慘死街頭的場面,洛玲花也是於心不忍,可還是不甘心就這麼把兩個女兒之一推進火坑,“話是這麼說,可是...”
錢敏又何曾捨得呢,兩人就這麼沉默了一會兒,錢敏突然道:“有了,不如就把他留在門內養著,無非就是多一個閒人嘛,咱們一線天家大業大,也不差多這一個人吃飯,時間一長,他估計也就能認清現實了,說不定他自己就要求走呢,到時候咱們再送他一筆財富,讓他能安安穩穩的過完這一輩子,也算是對老尚有個交代了。”
洛玲花聽到這話,也覺得是個辦法,拍板道:“好,就用這個辦法。”
她衝門外喊道:“玉昊,你進來一下。”
不一會兒,門外進來一個身著青衣,面容俊朗的男子,他尊敬的弓腰答道:“弟子在,師傅師孃有何吩咐。”
如果尚閣在這裡的話,他準能認出這個男子,這人就是當初領著尚閣到柴房並出言嘲諷的那個青衣弟子,高玉昊。
他還有一個身份,掌門親傳弟子,出身農戶,自8歲入門,13歲晉升內門弟子,第一眼見到錢慧的時候,他就發誓,一定要娶其為妻,從此下狠心苦練自身,同期弟子練三個時辰一個課時,他就練五個時辰,別人放鬆休閒的時候,他也在一刻不停的修煉,再加上本身底子不錯,終於被掌門看重,收為親傳底子。
這麼多年嚴律於身,師父師母對他的印象也向來不錯,時不時的還能一起吃頓飯,近距離接觸心中的女神,每次這個時候他都要強壓下瘋狂騷動的心跳。
他相信這一切都瞞不過師父師母,但是他們從來都沒有對此說過什麼,這算不算一種鼓勵?!
深夜裡,就是想一想這事,就能讓他興奮的整夜失眠。
他愛慕大小姐錢慧多年,門內無人不知,大家都覺得他將來註定會迎娶掌門的掌上明珠,然後百年之後繼位一線天,所以在門內呼聲僅此於錢家兩姐妹,大家爭相討好,言語間,時不時的稱呼‘未來掌門’,每當這個時候,高玉昊總是嚴詞警告,背地裡又暗暗開心,他覺得自己就是平民翻身的一個模板。
直到前些天,洛玲花和錢敏就尚閣的事情商量無果之後,獨自把他叫了過來,希望眼中的這位好孩子給點意見。
殊不知這訊息對高玉昊來說是怎樣的晴天霹靂!
還給意見??
高玉昊如果不是顧忌在師父師母心中的形象,都想去把尚閣暗殺掉了,埋哪都想好了。
那天洛玲花的吩咐是隨便找個地方讓尚閣歇腳,那間破舊的柴房就是他故意安排的,外門食堂的領工王根闖口中的內門師兄就是他,甚至他還私自吩咐王根闖故意激怒尚閣,然後下重手,廢了他!
這也是為什麼王根闖說話那麼惡毒的原因,只是他哪裡能想到,那個在外門混跡太久的王根闖已經變的毫無血性,做人做事油滑的很,就這麼被尚閣嚇唬住了。
正陽樓裡,此時,洛玲花哪裡還有剛才吵架時的婦人形象,她和錢敏各坐一邊,大氣端莊,盡顯一派之主的風範。
洛玲花對高玉昊擺擺手,讓他起身,說道:“玉昊,你還記得昨天你帶走的那人嗎,把他帶到庫房,記錄一下,領幾套衣服,以後他就是一線天門人了,規格和一般弟子同等。”
“什麼?”高玉昊還是很在意尚閣的,畢竟他有些‘特殊’,聞言驚詫出聲,他不懂,為什麼前腳還要趕走尚閣,才過了一天,就變了,竟然讓那個廢物正式入門。
上座的兩人對他的心思還是知道一點的,洛玲花平靜的喝著茶,錢敏開口道:“你照辦就是,去吧。”
高玉昊一肚子疑問,不過師父已經開口了,只得先去安排。
“弟子得令,這就去辦。”高玉昊說完,恭恭敬敬的行了師禮,走了出去。
出來後,他的臉色立馬難看了起來,“那個不能修煉的廢物,憑什麼!當初我為了進一線天吃了多少苦,憑什麼他就能這麼輕鬆的進來!”這麼想著,臉色更是扭曲的可怕,同時心中還隱隱有些不安。
縱使心中再不願意,一線天也不是他說了算,只能強壓怒火,向外門而去,他現在只希望王根闖能失手打死尚閣。
路過的白衣弟子看見王玉昊,立馬停住,準備日常舔幾下,“大師兄,這是幹什麼去,有什麼可以代勞的嗎,你....奇怪....”平時和藹的王師兄擦身而過,竟然理都不理他。
那白衣弟子有些不自信的問旁邊的同伴,“我最近犯什麼錯了嗎?”
另一個同伴說道:“沒有啊,興許是王師兄有什麼急事,他那樣的驕子怎麼會在意這點小事。”順便寬慰了兩句。
“有什麼神氣的,現在譜就擺上了,說不定哪天就突然出現一個男人把大小姐搶走,我看他到時候還囂張不囂張了。”那弟子不忿道,雖然只是過一下嘴癮,但他還是有自知之明,沒有把自己代入進去。
另一個同伴聽到這話趕緊左右看了看,緊張道:“你想死可別害我啊,這話能隨便說嗎,說不定哪天傳到大師兄耳朵裡,你我都得脫層皮,你又不是不知道戒律院那幫舔狗平時恭維大師兄,恭維的有多狠。”
那男子也有些害怕,不過嘴上還是不服的道:“哼,膽小鬼。”說話的聲音明顯小了很多。
另一個同伴也不戳破,再次聊起了其他的話題,兩人邊說邊走遠。
平時王玉昊碰到其他同門攀談也都會停下來聊幾句,只是現在他一點心情也沒有,他修為高深,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外門所在的山腰處。
到了食堂門口,意料中的混亂並沒有出現,甚至連平時嘈雜的聲音都消失了,寂靜的有些詭異,這群他眼中的賤民竟然在井然有序的安靜吃飯,連個聊天打屁的都沒有。
當然了,工頭王根闖都沒尚閣拿下了,其他人當然也不敢造次啊,起初還挺正常,很多膽子大的嘴上依舊不乾不淨,說的話題也都圍繞著尚閣,不過聲音都有刻意的壓低,結果就把那些正常說話的人的凸顯出來了,那些人也怕被尚閣記住啊,也刻意壓低了音量說話,這就造成了所有人慢慢的都不說話了。
哦,也不是所有人,至少還有兩人在說。
尚閣大咧咧的坐在王根闖對面,笑道:“哈哈哈,王工,咱們素不相識,哪裡能有什麼仇怨,現在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以後說不定還有相互扶持的地方呢,這杯...這碗飯,我敬王工!”
怎麼說之前也算是威脅過對方,竟然人身安全得到保證了,那麼在自己有能力捏死對方之前還是不要鬧得太僵,之前的仇就先記下了,尚閣這人,就是不管現在處的關係有多深,都不妨礙他以後復仇下黑手,記仇程度遠超常人。<!--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