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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安穩行事才是上上之策。
蘇繡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走行在山路上,她就像是個平凡無奇的弟子。
如大多數外門弟子一樣低著頭匆匆趕路,一路也沒有出現什麼異數。
一直出了逍遙仙家的護宗大陣,蘇繡才算是將緊繃的臉緩和下來。
一直保持著平平無奇的模樣,不讓自己流露出一絲的情緒也是挺累人的。
不過出了宗門才是挑戰。
她深知這修行界的殘酷,如大多數小說所描寫的一般,弱肉強食,高手林立。
要想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就必須求得安穩,這是她的做法。
苟!才是正道!
召來朵祥雲,蘇繡立於雲上,慢悠悠的飛出了逍遙仙宗所在的山脈。
瞧著恢宏山脈中仙禽紛飛、靈獸咆哮,蘇繡嘆下一口氣,速度又快了幾分。
“如果可以,真想一輩子苟在逍遙仙家裡頭不出來。”
發出類似於御宅那般有些不爭氣的話語,蘇繡乘著風出了山脈。
逍遙仙家所在的山脈名作靈澤山脈,自靈澤山脈出,東方行個十多里便能見到一座城池。
這座城池名作靈澤城,因為是坐落於靈澤山脈附近就喚作了這個名字。
城內人熙熙攘攘,多有嘈雜,倒不像是座修行士創立的城市。
“火兔、火兔,五塊下品靈石一隻!”
“上好的狐尾根,只要十五塊下品靈石。”
“培元丹,培元丹嘞,一塊中品靈石”
街道的兩旁擺滿了小攤,商品琳琅滿目。
蘇繡混在路人中左瞧瞧右看看,一時倒是看花了眼睛。
這些人都是經過這裡城主的同意才能夠在這裡擺攤,據說擺一次攤就要收兩百枚下品靈石。
等自己老了之後來這裡擺擺攤,給人煉煉丹,算算命什麼的好像也不錯。
唔,不過現在自己還年輕,還是先苟在逍遙仙家再說吧。
“小姑娘是要買丹爐嗎?”
沙啞又有些滄桑的聲音打斷了蘇繡的神遊。
她聞聲看去,在距離她二丈遠處坐了位白鬍子老頭。
臉上皺紋扭曲在一起,模樣有些凶神惡煞的感覺。
周圍的人流故意繞開,在這位老人前留下了極大的空位。
老人盤腿坐著的前方鋪了一張白布,上面放置著各色的丹爐,其中一些丹爐甚至還染有血色,像是才從別人手中搶來的模樣。
那些人故意繞開老人攤位並非是無意,很顯然是這老朽施展了什麼神通。
而自己卻入了他的局!
蘇繡眉頭緊皺,所謂面由心生,面前的老人面容兇惡並不像是個好人。
“不知這丹爐何價?”
老朽一笑,眼角盡數扭曲在一起,說道:
“呵呵呵,破老朽局者,送!”
蘇繡用手輕點了點自己的額頭,腦門多了些冷汗。
她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用手輕抬起面前的一個土灰色丹爐,仔細端詳一番後說道:
“前輩神通廣大,晚輩怕是破不了前輩的局,不知是否可放晚輩出局。”
“破局者可活,陷局者死。”
老人一番話語已經是打消了蘇繡安然脫困的念想。
她只是想苟住,為什麼總會有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打破她安穩的局面。
“若是這樣的話,前輩莫要怪……莫要太過刁難了。”
老者枯朽的手掌輕輕一揮,整個天空都變得昏暗下來,一陣黑霧襲來,周圍的場景卻是變了模樣。
一股刺眼的光芒射來,蘇繡下意識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再次睜開卻發現自己站在一處草地上。
“幻陣?還是?”
一陣清風襲來,迎面來的是一股泥土的青澀味,像是春天裡草籽剛剛發芽般的清香。
“好逼真!”
蘇繡盤腿坐下仔細想了想。
自己進城來,隨著人流走動,卻在那老朽面前不經意的與人流分開入了局。
自己是什麼時候就被安排了呢?
“丫頭,自打你入城,就行徑怪異,怕是在那時就著了這老頭的道。”
蘇繡緊鎖的眉頭舒緩下來,輕嘆一聲。
“既然入了局,那就想法子破局吧。”
這個世界果然可怕,自己只不過是下山買些東西,就著了這樣的事,兇險,實在是太兇險。
“前輩,依你看那老朽到底是想要考驗些什麼呢?”
“哈哈哈,丫頭,本尊告訴你,這世界就沒有本座破不了的陣法。”
聽到腦海中囂張的笑,蘇繡也沒有太大的反應,過了十來息時間,逍遙子的笑聲才算截止。
“所有的陣法都有其陣眼,破壞了它,陣法自然而然就會破滅。
還有一法便是順著陣法的靈氣執行軌跡行走,走至終點自然就出了法陣。”
蘇繡抬起頭望向天空,身上靈氣一震,整個人騰空而起。
右手擦過眼睛,雙眼散發出兩道靈光。
“全部都是陣眼,怎麼可能!”
神識海內的逍遙子發出一聲尖叫,蘇繡撇了撇嘴。
“前輩,時代變了。”
逍遙子面神一黑,灰溜溜的蹲在了地上抱著自己的頭暗自哭泣。
是啊,已經過去多少萬年了,已經數不清了!
天地間的靈氣雖是比起上古時期要稀薄了許多,可是其他的一些東西卻玩出了更多的花樣。
後人早已經站立在前人的肩膀上爬到更高了,現在的事情早就不能用上古時期的思想來考慮了。
就比如面前這陣法,他在上古時期見都沒有見過。
逍遙子想起了之前在秘境寒潭下自己所說,就感到一陣臉紅。
不過他還是堅定的站起了身,手指指向了西方。
“雖然破壞陣眼的方法失效了,但是陣法的靈氣流動是作不了假的。”
逍遙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用著極其確定的語氣擲地有聲地說道:
“本尊確定靈氣流通的方向是西方,順西方去定能破陣。”
蘇繡用著懷疑的目光朝著西方看去,那裡什麼也沒有,但她感受到的靈氣波動確實西方要弱一些。
算了,姑且信他一回。
順著西方走去,見到了一棵松柏,松柏上掛有一木牌,上面寫道:
“東西西東,南北北南。
上下下上,左右右左。”
字跡入木三分,頗有筆鋒。
不過這木牌所寫的到底寫的什麼鬼,是提示嗎?
“向西方走,可以清楚的感知到靈氣的流動。”
逍遙子慷慨激昂的說道。
蘇繡被他情緒的高漲嚇了一跳,不過現在來看,還是暫時相信他比較好。
順著西方尋去,仔細的去感知靈氣流通的方向,蘇繡走了半個多時辰,又回到了木牌前。
“這就是你說的,定?”
逍遙子滿面尬色,憋紅了的臉使勁的盯著木牌瞧著,隨後在心中得出了一個答案。
“丫頭這是陣中陣,連環陣,所以本尊的判斷才會有誤。”
說完話語後,逍遙子就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再也沒了聲音。
蘇繡微微搖頭,嘆道:
“信人不如信己,穩紮穩打一步一步的破吧,這次回去一定要猛補破陣之法。”
盤膝正坐於木牌前,蘇繡盯著上面的內容有些出神。
木牌上所寫盡是方向,包含上下左右、東西南北。
幻陣雖是能迷惑感官,但它並非是真實存在的。
逍遙子所說的破陣之法並沒有錯,破壞陣眼與尋靈氣流通都是最為基礎的法子,可這陣法顯然十分的高明。
陣內有陣,那老人佈陣的手法比她的要高明太多,這或許是個機遇。
在一邊破陣中感受他那佈陣的手法,從而去學習他。
“東西西東。”
蘇繡從地上坐了起來,她眼中靈光一閃,整個人的身形向著東方疾馳而行。
木牌上的提示並非是寫作好玩,靈氣最弱的地方是西方,向西方走,最後會回到原來的地方,那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東處的靈氣最強,也更加的濃郁,蘇繡穿行了十來息的時間,朝天望去。
烈陽高照,知了蟬鳴。
與剛剛所處明顯不同。
“剛剛的感覺是春日,現在卻像是萬木蔥蘢的夏天。”
太陽的光線照射在蘇繡的臉上,炙熱的溫度讓她下意識的用手遮擋。
其實她還是蠻怕熱。
剛剛一路走來,像是時間流逝,從草木放出嫩芽一直到這裡變作茂盛森林。
一路來並非是季節的變化,其中更多的是講述了時間推移所展示的成長嗎?
又向前走了一炷香的時間,入目的是一塊新的牌匾,上面所寫的為:
“南北北南,上下下上,左右右左。”
怪哉!
蘇繡一路走來不過是從西方向東走,可現在木牌上的前四字卻消失不見,顯然是已經破了前局。
剛剛逍遙子所指方向並沒有錯。
先向西行,見到那處木牌又往東走,破了第一局。
順著木牌的指引前行,大概是能夠破去這個陣法。
蘇繡按照先前的方法,先向著北方行去,在一處拐角處又向著南方折回。
“真是奇妙!明明感覺自己在原地打轉,四周卻呈處季節變化。”
誇讚一番後,蘇繡放出靈氣覆蓋住自己的全身。
天上一片片雪花落在她的肩頭,在白茫茫的天地間,她見到了下一個木牌。
不過她心中也多了些疑問。
如果順著木牌行事並非是破局,而是讓自己一步步掉入死局。
不,也不對,她與那位老人素不相識,他為何要殺自己?<!--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