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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分這事,能不負對方就好了。
想要不負此生真的很難。
“對方正在輸入中……”
“朋友僅顯示最近三天的朋友圈”
“Wa
g.h已開啟了朋友驗證,你現在還不是他(她)朋友,請先發送朋友驗證請求,對方驗證通過後,才能聊天,傳送朋友驗證。”
“您好,你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您好,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劉雅說這是她和他之間的最後的交集。
因為工作的關係,劉雅每天都要接觸很多很多的人,但作為這個社會上幹著最低層工作的她,沒有一個人會注意的到她。
因而諾大的北京城,她沒有一個朋友,甚至是可以說的上話的人都沒有。
電視劇裡說北上廣不相信眼淚,北京這座太古老的城市,實在是承載了太多外來人的夢想,也承載了太多人現實的無奈。
每天都有幾千人,幾萬人,幾十萬人,甚至是幾百萬人口都來到北京,又或者是離開北京。
在擁擠的地鐵中,在高樓大廈的輝映中,在喧囂的人群中,在充斥了昂貴香水味道的奢侈品店中,在散發著陣陣黴味的地下室中,三幾個抱著電吉他,敲著架子鼓的音樂人在歇斯底里唱著有關於夢想的歌曲。
每個人都像是在拖著一條巨大的,孤獨的影子然後遊走在疲憊與無奈之中。
然後在這疲憊中一次次的尋覓關於有關於青春留下的印記。
劉雅說之所以她當初會毅然決然的選擇來到北京打工,有倆個原因,一來是因為北京離家近,她可以照顧弟弟也能方便一些。
再有就是北京有太多的不可能了,像她這樣一窮二白的孩子,沒錢沒權,只能靠著自己的一身蠻力來支撐著,她也就是想著來撞撞運氣,萬一夢想就見鬼實現了呢?
怎麼說呢,就比如說當你走在北京的大街上,即使你是穿著睡衣或者說是裸著出去的,都不會有人會去多看你一眼的。
每個人都行走與地鐵與時間的軌道中,不管你長的好看或是不好看,不管你穿的是名牌還是粗衣爛布,不管你是騎摩拜的還是開寶馬的,不關你是富二代還是農二代,在這裡,沒有人會在意,也不會有人會在意。
在這裡,你可以做你自己,你既可以素面朝天,又可以三天不洗頭,你可以是你,你可以是最真實的你。
“他叫王昊,天津人,如果一開始就知道後來的事情的話,我一定會跳下桌去,我也一定會追出去……”
劉雅說在遇到他之前,她這半生或者是至少在她弟弟唸完書之前她不會去想其他的事情了。
她只想一心一意的賺錢賺錢再賺錢,然後攻讀弟弟上完大學,兒女情長的事情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可能人生就是這樣,對的時間遇到錯的人,不該愛的人,真的會毀了自己。
趙找如此,劉雅亦是如此。
可趙找又不同於劉雅,起碼劉雅真心過,付出過,愛過。
“那你們戀愛了是嗎?”
“是,又不是,姐姐,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你說我還能怎麼辦?”
“可能在感情的方面我無法給你一些細膩的情感建議,可是我會做你永遠的聆聽者,支持者,你只要願意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
事情是這樣的,不過,聽故事的人可不許掉眼淚。
“他比我大5歲,他照顧我,保護我,給我買吃的,給我買穿的,還給我錢讓弟弟上學,不過後來我也是才知道,原來這就叫初戀,原來這就是甜蜜的味道。”
“那你們在一起多長時間了?”
“5個多月,快半年了。”
“上次來家裡吃飯你們就開始談了是嗎?”
“嗯,我當時沒有說,我覺得還不是時候,只是後來再也沒有機會和你和叔叔一起談了。”
“那你們現在分開了是嗎?”
“千山萬水,他鄉故里,遇見他,是我的幸運,也是我的噩夢。”
“小雅,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你變的如此的不像你自己?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他是我在KTV裡認識的,那時候,燒烤店的生意到了冬天就不怎麼樣了,來的客人也少,我也就順理成章的被老闆打發走了,後來就在附近的KTV裡找了一份工作,就是每次客人來了之前我們要帶她們進入包房,然後給她們點酒水之類的工作,就是那個時候,我第一次見到了王昊。”
劉雅說畢竟不是什麼正規大型的遊樂場所,來了誰走了誰除了每天領班的在點名的時候,會發現今天又多出來了一個人之外,沒有人會注意的到,今天她們又添了新的同事。
可是他不是,他和那些染著紅頭髮,綠眼皮,嘴裡吊著香菸的人不一樣。
“我不知道,王昊當初為什麼會對我那麼好,為什麼後來他又那麼殘忍的對我。
那天剛點完名,大家剛背過口號,互相加了油鼓了氣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
經理拿著酒單子過來說,今晚上連著5個包廂都有大人物,你們其中的誰要是能把咱們新進的酒給推出去,除了今晚的提成,這個月的獎金也會比別人高二倍。
聽了這些話,大家都興奮得不得了,誰也都想撿這個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啊,畢竟是夜場,在北京這座大城市裡,能多掙一個就多掙一個。
聽了經理的話後,那些紅男綠女去換了更潮,更露,更酷的衣服出來了,好像妝也更濃了一些。”
劉雅低頭看看自己,沒胸沒屁股,還沒畫什麼妝。
但是自己心裡也想拿到這份錢啊,如果今天能拿下這單的,弟弟下半年的學費甚至是生活費都不用愁了,而且還能在這裡長幹下去。
可誰又能耐得住現實的無奈,又有哪個男人不會去喜歡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誰又能來買這種土裡土氣,一馬平川的單?
想到這裡,劉雅自身的自卑感油然而生,她找到了經理,問經理拿了一支口紅打上了,最起碼她覺得這樣在包廂裡可能會看著有點氣色。
果不其然,那天的劉雅簡直像是有了神的幫助。
那些個露著大半個胸脯的女人竟然一瓶酒都沒有推出去,然後一個個的灰頭土臉的從包廂走了出來。
從包裡吊出一根菸,然後嘴裡罵罵咧咧著,一夥窮光蛋,沒情趣的傢伙。
劉雅其實那個時候是打著退堂鼓的,她只是跟著之前的老人去過包廂見到過一倆次推酒。
碰見好說話的人還行,他們會象徵性買倆瓶,然後讓你拿著好回去交差。
可是萬一碰著不好說話的,還有一點兒色的光著膀子的男人,推不推的出去酒先暫且不說,能保得住節操就算是幸運的了。
不過再想想自己家中的弟弟,父母不在,作為家裡的老大,她不得不咬金牙關來承受這一切,即使她的心裡充滿了恐懼。
“我以為你在北京可以過的好,除了打工時間,你還能去看一看我們偉大的天安門,看一看長城,看一看雷子在歌詞裡唱到過的鼓樓……”
“姐,北京實在是太大了,太到我差點丟失掉了我自己。”
“那後來呢?你的酒也沒有推出去嗎?”
“那天我鼓足勇氣進了包廂,我發現沙發上坐著的那些男人身邊沒有左一個,右一個的抱著那些嘴上打著很紅很紅口紅的女人,他們好像是在聊工作,又好像不是。
總之,我進去時候,一個叔叔正在唱著一首粵語歌,我當時沒有聽過,當然也聽不懂音響裡外放出來的聲音究竟再講著些什麼。
我只記得,那個叔叔放下了手中的麥克風,那些人也停住了喋喋不休的嘴。
可能是因為我不化妝,再加著一副未經世面,然後磕磕巴巴的說著“這是我們店裡新推出的啤酒,還希望各位老闆能夠笑納”
雖然是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可是在我這裡卻顯得那麼的難。
當我說完這幾句話的時候,突然他們都笑了,我以為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我用胳膊蹭了蹭,結果什麼都沒有,我不知道她們在笑些什麼。
我在裡邊簡直是緊張到極點,手裡緊緊的撰著那些啤酒不停的打轉,可能是他們看出了我的緊張,就有一些人開始調侃。
“小妹妹,幾歲了?怎麼穿的這麼多呢?”
這話劉雅根本沒法接!!!
“小妹妹,長的挺可愛啊,推酒怎麼不穿推酒該穿的衣服呢?”
“行了行了,人家只是個來推酒的,又不是跳舞的,你們直接奔入主題成不?”
“這樣吧姑娘,你既然來推酒,你要是能自己連喝這一打,我們就買你的酒,今晚店裡所有的酒我們都包了!”
劉雅心想,果然是大客戶,KTV裡所有的酒,那她豈不是經理還的給她再漲獎金呢,心裡已經開始暗暗竊喜的劉雅,突然想到了,她待會需要喝掉的是―一打的酒!
我靠,是一打的酒欸,喝完會不會掛了。
酒精中毒可能都是小事兒了!
包廂內的氣氛瞬間從冰點達到巔峰,什麼拍手叫好的,打響指的,吹口哨的。
彷彿大家都是準備要觀看一出盛世好戲似的,一個個搬好了小板凳,都在等待著拉開序幕說開始了。
為了心中所想,為了弟弟的學費,為了弟弟的生活費,此時劉雅的腦袋裡只有一個字,喝!喝!喝!往死了喝!
只要是能把酒推出去,弟弟下學期的學費就有指望了,正是這個信念直至後來劉雅喝的爬不起來身子。
從來沒怎麼喝過酒的劉雅,剛吹第一瓶的時候,就給嗆住了,放下酒瓶,鼻涕眼淚的一把抹。
如果真的不是因為沒有父母,如果真的不是因為被生活所逼,一個十幾歲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哪會受的下這份罪啊。
本該安逸的年紀,她卻拿著自己小小的身體和命運死磕著!<!--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