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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塵止住腳步，看向身後的那名掌事，心中有些緊張，臉上裝出茫然地樣子，道：“您是？”

那位掌事臉上露出恭敬的神色，道：“柴小爺路過我們這懷玉堂的門口，怎麼也不進去看上一眼，莫非是看不上懷玉堂的東西？”

“你認識我？”

掌事笑道：“您在瀚海宮靈武別院一拳擊敗傅家少爺的事情，早就傳遍了修煉界了，我身為懷玉堂的掌事，怎麼能不認識柴小爺呢。”

洛塵愣了一下，這訊息傳得也太快了吧，道：“都是謠傳，謠傳。”

掌事看洛塵不想承認，便不再多說此事，扯開話題道：“柴小爺今日前來器市，想必是要挑選一件稱手的武器吧，我懷玉堂可是靈武郡國內的三大商會之一，有著不少上好的武器，柴小爺不妨入內瞧上一瞧，保準有您看得上眼的。”

洛塵還想推脫一下，但掌事盛情難卻，他也不好回絕，便道：“那就看一看吧。”

剪不斷理還亂，洛塵剛入內，便聽到了那一個酥到骨子裡的聲音，看到了那位不想惹上身的林毓姑娘。

掌事讓洛塵稍候，隨即匆匆跑到林毓的身邊，道：“林舵主，這位就是昨日擊敗傅家少爺的柴官人。”

林毓今日穿了一件丹青的素衣，長髮只是簡單的用幾隻髮帶纏在身後，臉上化了淡妝，顯得清麗無比，跟之前洛塵在扶余城見到的妖豔打扮全然不同。

這讓洛塵為之一恍然，不由得在林毓身上多瞧了幾眼。

“是嗎？傅家那登徒子平日本就疏於修煉，全靠丹藥提升，不過能越一級一招敗之，也是位人物了，就讓我看看，又是哪位出蘆的少年。”

林毓朝著掌事所指的方向，往洛塵看去，原本只是略帶好奇的目光隨之一變，轉而美眸璀璨連連，直勾勾地看著洛塵。

林毓笑得很美，露出明眸皓齒，細滑如潺水般的殷紅嘴唇微張，吐出絲絲沁人心脾的芳香，讓一旁的掌事和一些在懷玉堂的人駐足，都不由得沉醉在她的笑顏中。

洛塵心中也看的直直髮慌，被林毓那目不轉睛的眼光看著，有些窘迫，不免別過臉去，目光閃躲，避免與她直視。

“是你？”

林毓有些欣喜，她此前找遍了幾乎靈武郡國所有的出類拔萃的年輕一輩的資料，都不曾與洛塵對上。

她有些心灰意冷，自從與洛塵一見之後，她被他那雙明眸所吸引，洛塵那一雙眼睛看著她，只有那年少待放的羞色之意，而無任何淫邪之色，清澈無比。

之前，洛塵出手闊綽，幾千靈石輕描淡寫地就出去了，讓她以為，也許是王城中隱於其市的哪家子嗣。

有那麼少許人，不喜歡王城俗世的煩擾，而熱衷遊走於各個地方，身上的資源空了，就順手購置些丹藥和物資，然後繼續遊歷，崇尚清淨不入世。

這種閒散方式，就是散修的一種，名為無為而道。

無為而道，自靈武郡國的典籍記載，是一種極其冷門也極其難以成功的修行方式。

這類武者領悟天道，隨行而取，三千大道，任我而遊。

掌事聽到林毓這反應，有些愕然，小心翼翼地問道：“林舵主，您和這位柴小爺認識？”

林毓瞥了一眼掌事，掌事被她那鋒銳的眼神所刺到，身子顫了顫，忙說道：“小人多嘴！”

“這位柴小爺就有我來招呼，你去做其他事情。”

林毓清冷的語氣，冷冷地一個眼神示意掌事退下。

“是！小人告退。”

掌事告罪一聲，慌慌張張地領著其他下人去招呼別的客人去了。

身後的侍女拿著一見靈狐毛做的灰白色裳袍，為林毓披在身上。

林毓看著洛塵拘謹躲避著的模樣，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揚，道：“原來你叫柴官人，真是讓我好找啊！想不到柴公子不僅身手闊綽，連實力都如此強大，以靈氣境中期一招擊敗傅玉堂，真是好生讓奴家驚豔了一番。”

她的聲音不同於剛才的清冷，反而有著一股眉骨如酥的嬌媚，讓洛塵原本就噗通噗通的心跳的更加快，他咳咳兩聲，努力鎮定住，以正常地語氣說道：“林姑娘，真是緣分啊，我們又見面了。”

“是啊，柴公子可讓我好生惦記了許久，沒成想柴公子一表人才，沒想到取得名字卻如此輕浮。”

林毓下身是一抹淡色長裙，她張開腳步，在裙子的開合處隱隱露出一雙白皙嬌豔的長腿，腿型十分精緻，像是被天公精心雕刻而成，讓人賞心悅目。

洛塵見林毓向他走來，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連忙開口道：“林姑娘，言歸正傳，今日我是來做生意的。”

林毓又往前走了幾步，離洛塵只有五步之遙，看到他那生人勿近的神色，道：“我又不會吃了你，你怕什麼？”

“姑娘還是剛才那副清冷的模樣比較正常。”洛塵道。

“怎麼，你喜歡我冷酷的一面啊？”林毓眨了眨眼睛，修長的眼睫毛上下襬動。

見洛塵一臉正色，她收起了調戲之色，道：“柴公子想必是要買一柄劍吧？”

洛塵道：“林姑娘怎知我想買劍？為何不是刀棍之類。”

“柴公子是認為我眼力見不夠嗎？我們做買賣的，無非就是要觀察細微，上次見你的時候，就看到你身後背的劍。”

“你說的不錯，歲末考核就要開始了，我想要一件稱手的劍。”

林毓身後跟著兩位侍女，洛塵走在後面，來到了懷玉堂的內閣中。

內閣很大，擺滿了琳琅滿目的靈器，有刀劍棍棒，鉤槍錘矛，銃鞭鐧撾以及偏於防禦的盾拐牌鐙，甚至還有弓弩環繩。

武器凡多，種類數不甚數。

不過一眼望去，都是些比較低制的八元、九元靈器，甚至是凡器。

洛塵微微掃過，道：“還有別的麼？”

“公子別急。”

林毓朝著侍女使了個眼色，兩位侍女點頭會意，走到內閣盡頭處的牆壁面上，輕輕敲打了幾下。

“轟隆！”

整個空間都顫動了一番，那牆面中央，緩緩地朝兩邊挪移，出現了一道大門。

大門兩端，分別有著兩個圓形盤口，兩個侍女分立在兩側，調動真氣緩緩注入這兩個圓盤中。

頓時，有著機關被轉動喚醒的聲音，鐺鐺作響，那座大門在聲響中被開啟，顯現出一道往下而去的長廊，通往何處不得而知，望去是一片黑暗。

一位侍女指尖燃起一點火光，彈指將火光飛去，將長廊兩側的火把統統點亮，將整個通道都照的透亮。

“火靈根。”洛塵心中暗道，這林毓身邊的小小侍女，都身懷五行之一的火靈根。

長廊過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地下世界，讓洛塵為之一驚。

“你們懷玉堂這是在下面開造了一座地宮啊。”洛塵道。

“這裡的靈器，皆在七元之上，公子可還滿意？”林毓道。

七元靈器，蘊含著超過十萬天道規則，如果能達到一元會，便可以成為六元真器，可以發揮出餐霞境強者的力量。

“懷玉堂不愧是三大商行之一，居然擁有這麼多七元靈器，甚至是六元級別的真器。不過何必要建一座地宮來放置這些武器，不能像其他兩大商會一樣在見光擺放？”

林毓注視著洛塵有些審視的目光，道：“柴公子一針見血，我們這麼做，也是有苦衷的。”

“願聞其詳。”

聽完林毓的話，洛塵有些震驚，原來懷玉堂不同於其他兩大商會，有專門僱傭的鑄器大師，也沒有如其他商會一般，花費大價錢請千手宗的煉器師包攬一部分靈器靈寶的製造。

懷玉堂的大部分高階靈器，都是從死去的武者身上扒來的。

懷玉堂麾下有一支殺手組織，組織中的殺手，都是分別來自於靈武郡國各個地方，甚至是許多餐霞境強者。

其中有一大部分餐霞境強者，皆來自於各個門閥中的強者，甚至是宗門勢力中的長老人物。

“這些強者做這些勾當，不怕汙了自己的名聲嗎？”洛塵道。

“你以為所有的勢力，都能如那三大頂尖宗門一般，佔據著靈鬱寶地，世外靈山嗎？他們有雄厚的修煉資源，自然不屑於去殺人越貨，賺取靈石。而許多弱小的宗門一年的收入也就幾萬靈石，還要分攤給門下的弟子。”

作為長老的年俸，只有數百靈石，多得也不過是數千靈石。要知道，餐霞境武者的修煉所需要的資源，要勝過靈氣境武者的數十倍有餘。靠這些微末的年俸，修煉速度哪能比得上頂級勢力中的長老，差距就會越來越大。

因此，許多宗門都默許自家的長老，加入懷玉堂的殺手組織。替我們奪取一件靈器，就可以獲取豐厚的回報，這種賺靈石的渠道，連一些二品宗門的長老以及門閥高手都為之眼紅。

懷玉堂從不過問殺手的身份，只看重能否利用他們換取靈器來賣。這些二品宗門和門閥中的高手，都願意鋌而走險，去做這種生意。

而懷玉堂也希望這些強者能夠不被發現身份，這樣可以更長期的互利共贏，懷玉堂會指派他們去其他地方獵殺目標，從而更容易隱匿身份。

洛塵聽完後，嘖嘖稱奇，道：“殺人越貨，這種事情，王室怎麼會允許你們懷玉堂肆意妄為下去？”

“靈武郡國官府，每年都會受理數以萬計的此類刺殺案件，知道殺手組織的背後，乃是懷玉堂。在暗地裡會出動國家兵力，去抓捕我們的殺手，在明面上，也會減少與懷玉堂的生意合作來警告。”

“但聽林姑娘的口氣，似乎並不畏懼靈武郡國的施壓。”

林毓臉上十分從容，毫不在乎地說道：“這個世界上，打打殺殺還少嗎？而且懷玉堂的勢力，也不是一個靈武郡國可以撼動的。”

洛塵突然想到了之前在扶余城中的懷玉堂分行，那位叫水子的小胖子對他說過，懷玉堂的背後，貌似是一個叫黑市的組織。

“不知這懷玉堂的背後，可是一個叫黑市的組織？”

林毓瞳孔微微一縮，美眸中有著銳利的神色，洛塵發現了林毓的神色變化，又說道：“看來這話題不該繼續下去了。”

林毓搖頭，有些詫異地說道：“這並不是什麼隱晦的事情，只是不曾想到，柴公子也知道黑市的存在。”<!--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