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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漸深。

墨家宅院裡的客人已經走光了，墨父墨母也已經歇下，整個大廳只有三個人。

墨子辰臉色難看地目送著前妻拉著他同父異母的弟弟離去，沒有勇氣阻攔。

他怕池衿夕一怒之下說出他們已經離婚的事實。更可笑的是，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

墨嶼漆黑的眸盯了池衿夕拉著他衣袖的手片刻，終究是沒有甩開。

走出大門，池衿夕終於撒開了手，她走在前面，一言不發。

走了許久，一聲染著些許顫音的請求被冬天的冷風吹進墨嶼的耳裡。“墨嶼，能麻煩你送我一程嗎？”

墨嶼心頭驀地一抖，他走快上前，扳過女人瘦瘦的肩膀，墨眸裡情緒複雜，“為什麼不離婚？”

路燈下，女人微微上勾的眼尾帶紅，漂亮的杏眸裡溼漉漉的，怎麼看都像是哭過一場。

墨嶼握著池衿夕肩膀的力道加重了，語氣一反常態的衝，“他都渣你了還要留他幹嘛？”

困極了的池衿夕生生忍住想打呵欠的慾望，她被墨嶼說得有些懵，等已經進入睡眠狀態的大腦反應過來，她溫溫吞吞地應道，“留著有用。”

這樣的她，給墨嶼煩躁的心又添了一把怒火。

他面無表情，只是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手臂上暴露的青筋暴露了他的情緒。

直到池衿夕終於忍不住，悠悠地打了個呵欠，看著女人媚眼裡蓄上了少許淚水，墨嶼一愣。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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