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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毅只覺得天地倒轉扭曲,如平靜的湖泊泛起漣漪。
原本幽暗的淮陽城快道消失不見,一側的魁梧老青樹不知何時變成了牆壁,一直綿延到小巷盡頭,燈火通明,隱約間能夠聽到小巷盡頭傳來的喧囂。
紫衣少女祁婉婷有些不確定道;“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裡應該就是內城了,可那兩人到底到底是誰呢,為什麼會這麼做?我們應該沒有什麼交集才對。”
楊毅伸出拳頭狠狠的砸在一側的牆壁上,就只是很普通的一拳,沒有什麼聲勢浩蕩的裂紋出現,反而手部傳來了陣陣疼痛。
他畢竟只是凡人,沒有靈氣,沒有劍氣,連根底都是爛透的存在。
可楊毅心裡很清楚,這一切不過是作者幾個字描繪出來的假象。
如果按照作者以往正常的大綱走下去的話,這個時候或許已經在家族之中獲得了某種神秘秘籍,或者有天上高人下凡相助,步步登天,從一個徹頭徹尾的廢柴成長為絕代天仙。
但楊毅不願意跟著所謂的大綱一路走下去,他不想成為作者筆下的一個敘事牽線木偶,沒有自己的意志,沒有自己的靈魂,只能跟著作者的大綱走一步算一步。
他嘗試這打破大綱,既然這本書是以自己為主角圍繞展開的,那麼只要自己一死,整個大綱的佈局都會巋然崩潰,作者在自己身上搭建的線會隨著大綱不復存在。
可是很明顯,作者不願意自己就這麼死掉,自殺不行,借用外界力量作者卻有各種手段阻礙。
所以他必須找到一個能夠打破作者設下的重重阻撓將自己真正斬殺的人,亦或者怪物。
比如說天峽山的巨猿,又或者是剛才能夠在作者的陣法阻撓下,劍氣撕裂自己衣衫的雙刀劍修。
不過,如果猜想不假,前者早已經被作者利用黃恭望之手設下了重重禁制。
就算自己能夠前往天峽山,能不能進入那片原始叢林都是一個問題。
楊毅心中有些不甘,就差一點了啊,如果那個雙刀劍修能夠再揮出一劍,就能夠如願以償,擺脫作者老賊的牽線掌控。
忽然想起,似乎那位劍修說,只要還在內城,就還會見面。
楊毅深深吸了一口氣,口中呢喃道:“鷹老二……雙刀劍修,內城這麼大,看來不用點手段是不行的了。”
祁婉婷心裡很清楚楊毅想做什麼,趕忙出聲道:“楊公子,這麼做很不妥,公子是黃城主帶來的客人,可能影響到城主與城內大家族之間本就微妙的關係。並且那兩人的身份根本就不明不白,貿然出手很有可能使淮陽城以外的勢力藉此之名做一些文章,婢女雖然只在黃城主身旁待了很短時間,但一些明爭暗鬥婢女是歷歷在目。”
楊毅伸手打斷紫衣少女祁婉婷的言語,輕聲道:“你可以回去了,接下來的事情就和你們黃城主沒有任何關係。”
紫衣少女有些發懵:“啊?公子這……”
楊毅轉過頭來,雙目緊緊的盯著不知所措的祁婉婷,說道:“說到底你也是作者大綱之中的旁支,是為了迎合我劇情發展的一個支線幻想人物,所以我和你之間是有著本質上的區別,不知道你能聽懂嗎。”
祁婉婷似乎有些猶豫,輕聲道:“我只能聽懂婢女和公子之間有本質上的區別,我明白這種區別,我不過是低微的婢女罷了,而公子是黃城主都要隆重託福的大人物,這種區別,婢女是明白的。”
果然嗎……
楊毅輕輕一笑,搖頭道:“錯了,區別不在身份地位,而是我就是我,你們卻只是你們,既然寫書的不願意讓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知道,那我多說也是廢話,你走吧,本身讓你於我前來內城不過是帶路罷了,如此既然已經到了內城,你的作用,或者說作者安排給你的作用也就完成了。”
祁婉婷焦急道:“可是……”
楊毅打斷道:“不必說太多,走了。”
說罷,抬起腳步徐徐走向小巷盡頭。
幽靜的小巷中,一位少女緊緊捏著衣角,輕輕咬著嘴唇,雙目看著有些孤寂的背影,眼眸中流轉著複雜之情,至於是什麼自己都說不出來。
楊毅離開昏暗的小巷後,一股熱浪撲面而來,人流湧動,人聲鼎沸。
楊毅只是隨處看了幾眼,就發現這些路上行人各個都是仙人風姿,就算是與人交談中,都能感受到不同凡響。
有一孩童從楊毅身前蹦跳走過,身形交錯時,孩童看了一眼臉色淡漠的楊毅。
前者眼眸之中綠光乍現,瞳孔之中的紋樣變化,楊毅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暴露無遺,微微蹙眉,有些不悅。
孩童笑眯眯的收回目光,眼眸也恢復原狀,又恢復蹦蹦跳跳的可愛模樣,只是再也沒看楊毅一眼。
楊毅又何嘗會在意,無意間又看到從城門外徐徐走進的一行人。
最前方一位手持摺扇的公子,與一旁的兩人不知道交談著什麼,遠遠聽去,歡聲笑語。
身後跟著數位侍衛,皆是腰後懸配短刀,一手撫在刀柄上,神采奕奕。
手持摺扇輕輕搖曳的公子搖了搖頭笑道:“那位外城掀起風浪的陣法天師沒見到,倒是碰到了只是聽過威名的最強純粹武夫,齊山宗主,當真是捏了一把汗啊,要知道我所在的地方與齊山宗主就只是隔著二十步距離,如果齊山宗主心情不好,指不定就能直接瞬殺了我。”
一旁的青衫公子笑道:“不知傳說中的齊山宗主氣度如何,作為當今為天下武夫正名的最強武夫,渾身上下透漏的英姿肯定不會少。”
手持摺扇的公子輕輕一笑道:“嗯……我覺得吧,沉著穩重或許有點,但英姿猶在這個……不太好評價。”
還真是不好評價加上不敢多說,齊山宗主那般如鄉野農夫模樣的裝束即便自己說出去估計都沒有人信,況且人多耳雜,不該說的言語自然要稍微收斂一些,否則傳入本尊耳朵之中,夠他喝一壺的。
另一側黑衣公子輕笑道:“範兄,何時你也會如此小心謹慎了,莫不是又偷看了齊山宗主的女兒不敢直說?”
雖然在後面使勁的壓低了聲音,但範公子神色還是一凝,緊緊盯著曾經時同窗的黑衣公子,低聲道:“這種話以後少說,保不準那個武夫瘋子會直接跑過來砸爛你,就算是淮陽城,能夠攔下那瘋子的只有寥寥幾人,到時候誰也救不了你。”
黑衣公子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悻悻然閉上了嘴,青衫公子打圓場,抱拳道:“我就替李兄先賠禮個不是,待會的酒錢我包了,你們可莫要跟我爭搶。”
範觀點了點頭,手中摺扇輕輕點了一下青衫公子,笑道:“得了吧,我們三人時隔三年再次相聚,如果光讓一人掏錢豈不是壞了規矩。”
黑衣公子輕笑道:“無妨啊,去龍宮的路途遙遠,就算是遨遊於雲海中的巨船也得有半個月的路程,到時候有的是我們三人敘舊的時候,不急著一時。”
三人大笑,談話間已經來到了楊毅所在的地方。
楊毅絲毫沒有猶豫,直徑的朝著三位氣度不凡的公子走去,範觀有意識到有些反常的楊毅,有些奇怪道:“這位小友,請問有何事情?”
然而,楊毅並沒有回答,反而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一腳狠狠的踩在了範觀印有精緻細膩紋樣的鞋子上,一道腳印觸目驚心。
楊毅又是跳起來一拳掄出,朝著範觀的面門砸去。
範觀抬起胳膊,手中摺扇恰到好處的擋下來楊毅這一拳,輕輕一抖,楊毅身形倒劃出去。
身旁的兩位同窗和身後的侍衛皆是傻了眼,這是什麼情況?<!--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