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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監，你也太會吃了吧！”

白璟樘得意地挑著眉：“瞧你那沒見識的模樣！小時候的冬天，我母親總是會帶著我去吃羊蠍子。這些，都是跟她學的。”

“那阿姨應該是一個很樂觀堅強的人吧？愛吃的人，肯定是活力滿滿的。”

“對啊，她不僅樂觀堅強，她還很溫柔。”說到母親，白璟樘笑了起來，隨後不知道想到什麼，笑容漸漸地淡了。

吃完鍋裡最後一塊嫩豆腐，蘇迢迢滿足地嘆出一口氣。

“吃飽了嗎？要不要再來一點？”

“不用了不用了，”蘇迢迢連連擺手。“我現在已經吃撐了，再吃下去我都要吐了。”

“蘇迢迢，不用你出錢也不用吃這麼猛吧？”

蘇迢迢摸著圓滾滾的肚子，“總監，你這話就不對！是你拿了這麼一大桌子菜過來，我要是不吃完，多浪費啊。”

“合該著請你吃飯還是我的錯了。”

“總監你聽人說話不能這麼斷章取義。”

“行行行，我不和你糾纏這個問題。吃飽了沒？吃飽了就出去透透氣。”

白璟樘帶蘇迢迢來的這家店外頭是沒有停車位的，所以他把車停在了幾百米外的商場停車場裡。

正好，吃飽了飯還能散散步。

兩人走出店門，一股冰冷的夜風就朝著他們撲面而來，吃得渾身冒汗的兩人卻一點兒也不覺得冷。

“剛剛吃飯的時候，我想起以前我媽以前和我說過的一句話。

——

一口滾燙的大鍋被端上了桌，桌前坐著的小小的人兒望著一鍋的肉在流口水。一旁的女人穿著的裙子，滿臉溫柔地給小孩戴手套。

“小樘，好吃嗎？”

小小的人兒用力的點頭，“好吃，以後我要帶我的好朋友都過來吃。”

“小樘的好朋友都有誰啊？”

“有浩浩，小爍，小井和小嘉。”

“還挺多的，那下次吃羊蠍子的時候，小樘就把他們都叫來吧。”

“好耶！”

女人看著高興得手舞足蹈的孩子，忍不住笑了，想到一群小孩張牙舞爪的啃骨頭，那場面一定很有趣。

“不過媽媽，我們每次來吃這個肉肉，為什麼都不帶爸爸啊？”

“因為吃這個肉肉要用手掰開骨頭，還要用牙把黏在骨縫的肉肉咬出來。吃相很醜，媽媽不願意讓爸爸看到媽媽這樣吃肉肉。”

“那要是我把朋友們都請過來了，他們也會看到我醜醜的樣子嗎？”

“對啊，不是所有人都能跟你一起吃羊蠍子，你也不願跟所有人吃羊蠍子。”

“哦。”

小小的白璟樘似懂非懂，只是暗下決心，以後一定要練出吃骨頭也能吃得很好看的本領，他才不能讓別的小朋友笑話他！

——

“什麼話？”蘇迢迢好奇地問道。白璟樘看著蘇迢迢，終於理解了當初母親說的那番話。

哪怕他現在吃相優雅，他也並不是和誰都能來吃羊蠍子。這道菜，可以用來檢驗人與人之間的關係。

“我媽和我說過，不是所有人都能跟你一起吃羊蠍子，你也不願跟所有人吃羊蠍子。”

“哦…”

蘇迢迢想了半天，最後裝作懂了的樣子，迴應了一聲。

她的模樣和當年小小的自己沒什麼區別。

這理解力可真是…白璟樘捲起手指想彈她的腦門，快觸碰到蘇迢迢時，動作一頓，最後把手放在了她的頭頂，揉亂了蘇迢迢的頭髮。

“總監你幹嘛，你手上的靜電讓我的頭髮都飛起來了！”

蘇迢迢護著頭，氣呼呼地看著他。

白璟樘看著蘇迢迢的頭，像把向下展開的扇子，他忍住笑：“我只是看你頭髮被風吹亂了，想給你整理一下。”

這藉口，和第一次見面時一模一樣！

“好啦！彆氣了，”一陣風吹過，身體的熱氣已經發散出去了，蘇迢迢冷得一哆嗦。

白璟樘趁機抓住她被風吹起的圍巾尾端，將蘇迢迢拉向他，“再走下去就要感冒了，我們回去吧！”

車子開進了蘇迢迢的小區，停在她家樓下。

“總監，我走啦！”

“去吧！”白璟樘倚在車的前方，對她揮揮手：“到家了告訴我。”

“好。”

十分鐘後，白璟樘收到了蘇迢迢的簡訊，“總監，我安全到家啦！你開車回家也要注意安全噢！”

放下手機，他靠在車門邊，抬頭看著蘇迢迢的視窗。

今晚多雲，看不見月亮，暖黃的燈光在夜色中亮著，給未歸家的過路人一片關於溫暖的遐想。

不知過了多久，夜色越發濃厚。白璟樘的外套上裹了一層淡淡的溼意，蘇迢迢視窗的燈終於熄滅了，白璟樘鑽進車中，驅車離開。

躺在床上的蘇迢迢一掃這麼多天的愁緒，久違地感受到寧靜，睡得特別踏實。自從被網路曝光以後，她的心總是懸著，心驚膽戰。

看來吃肉真是治癒情緒的好方法。

由於睡得好，第二天蘇迢迢的精神狀態一改這段時間的萎靡，迅速地好了起來。儘管還是會有不斷的騷擾簡訊和電話，但她現在能以另一種心態去面對了。

手機靜音，安心工作！

一天又這麼過去了，下班時間，白璟樘在自個的辦公室悄悄拉開了一條門縫，觀察蘇迢迢的動靜。

蘇迢迢已經在收拾東西，他急忙回到自己的座位，開始快速收拾，這樣才能跟在蘇迢迢的身後。

“前輩！”

東西收拾到一半，葉景蕪敲著門進來了。

“前輩，這是星垂下個月的行程，你看看怎麼樣？”

白璟樘接過來，漫不經心地翻了幾頁，不住點頭，“這樣的安排很好，就這樣吧。”

“前輩，你都還沒看完呢。”

“我看前面幾頁就知道後面錯不了了，這是我對你的信任。”白璟樘把資料夾遞給葉景蕪，主動問道：“景蕪，你還有沒有別的事，沒有的話我......”

“今晚一起吃晚飯吧前輩，我們好久都沒聚過了。”

“啊這個，景蕪，今晚我有點事，晚飯不能一起吃了，下次吧，下次我請你。”

白璟樘一遍收拾東西一邊說，沒等葉景蕪有所反應，留下她一個人就走了。

葉景蕪在原地看著白璟樘急衝衝的背影，“可是前輩，今天是我入職的四週年啊。”

她站在白璟樘平日眺望的窗前，看著他走出大門，消失在視線當中。

白璟樘追出來時，蘇迢迢已經不見了蹤影。

沿著蘇迢迢平日裡回家的路一路找，終於發現了蘇迢迢，她的手上又多了一份小混沌。

“這丫頭，今天怎麼又吃混沌，這是和混沌槓上了嗎？”白璟樘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無聲地跟在蘇迢迢身後。“怪不得這麼瘦，成天吃得這麼素，就不能想著點肉嗎？”

白璟樘掏出手機，“蘇迢迢，在哪？”

“總監，我已經快回到家了。”

“怎麼每天都下班這麼早？”他故作嚴肅，打算嚇唬嚇唬蘇迢迢。

“總監，我是有原因的，前幾天有私生粉找上我了，所以我就想著天黑前回到家，會安全一點。”

“你今天有個事沒做好，回來修改一下。等會兒我送你回家吧。”

“嗯…好吧。”

工作沒做好，蘇迢迢只得原路返回。她看著手中的打包盒：“小混沌呀小混沌，看來今天我又吃不成你了。”

在靠近工作室的一個十字路口，白璟樘已經停著車在那等著蘇迢迢了。

他看著蘇迢迢過了馬路，目視前方一直走，對他的車視若無睹。就要擦肩而過時，白璟樘按響了喇叭。

“嘀嘀！”

蘇迢迢嚇了一大跳，她扭頭看向發出聲響的車，這車看著怎麼有點眼熟啊？

蘇迢迢彎著腰，對著擋風玻璃眯著眼朝裡看，白璟樘坐在駕駛位上抱著胸，臉上一副看白痴的表情。

“總監！您怎麼在這？”蘇迢迢繞到車窗邊：“您不是要回公司改文案嗎？”

“改什麼文案，上車！”

雖然不知道白總監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蘇迢迢還是乖乖的上了車。

幫她繫好安全帶，白璟樘啟動他的跑車。

“總監，我們去哪？”

“還能去哪，去吃炸雞。”

“您剛剛在電話裡說的那個文案，不改了嗎？”

“肚子餓了，先吃飯。”

和昨晚吃羊蠍子的氛圍不同，炸雞店內，全是扎堆的年輕人。有學生，也有剛畢業的小情侶。

也對，垃圾食品只有年輕人愛吃。

“老闆，要三對辣翅，三對蒜香烤翅，一隻蜜汁烤雞，外加兩杯可樂。

辣翅端上來，炸物的香縈繞鼻尖。給醃好的雞翅抹一層蛋液，裹上一層面粉，放入滾燙的油裡，“滋滋滋”的油聲在耳邊盪漾開來。

濾掉油後，薄而香脆的金黃外皮，護著裡頭鮮辣多汁的雞肉。一口同吃，脆皮和肉汁在口腔裡混合，辣得爽快。

徒手抓著食物大口咬著吃，是現代人最簡單的解壓方式。

吃得有點膩了，蘇迢迢吸溜一口加了少量冰塊的可樂，哪怕在冬天冷得一激靈，也有一種獨特的快樂。

“總監，這個店的雞好好吃，雞肉一點兒也不柴。”

“這是我經常來吃的炸雞店，他們用得雞都不是飼料雞。”

店裡扎堆的學生，時不時因為簡單的事在店裡肆無忌憚大聲地笑。

看著這些單純的笑臉，蘇迢迢覺得，人生就是那麼一回事。<!--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