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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通撲通。”雪塊陣陣的從屋簷上滑砸落下去,而化成水的冰順著屋簷滴滴答答地歡呼雀躍著。
寒冷的北方令人在風中不斷地哆嗦著,牙齒也不聽由自己的掌控,不停地上下打著架。放眼望去,襄王府四周冷冷清清,一片白雪皚皚模樣遮蓋住了這府門背後的陰暗。
門前有幾個掃雪小廝拿著掃帚漫不經心地對著地板比劃著,他們的耳朵被刺骨的風颳得通紅通紅,身上也只是簡單的穿了幾件破舊的袍子。相比之下他們與朝著襄王府走過來的一群人則是天朗之別,這群人綾羅綢緞穿著,貂皮狐衣披著,可謂是富貴之極。
其中一個掃雪小廝佇立在門前也不去掃雪了只是呆呆地望著他們,他們在襄王府前大聲喧鬧打破了這難得的一份寧靜。
“呵!你們是何人?敢在襄王府前喧鬧,不要命了?”門前那個掃雪的小廝也不掃雪了停下手來對他們大聲呵斥道。
他們中的一個太監模樣的人走了出來站在前頭,他倒也是不怕指著那小廝的鼻子罵道:“瞎了你的狗眼,這些可都是襄王找來的貴人,還不快滾開。”
小廝立馬賠了個笑臉說道:“大人,小的這就去向襄王稟告。”他說完頭也不敢回直接丟下掃帚便往府裡面跑了進去。
不過這些人也還是識趣,只是敢對幾個小廝大吼大叫的,他們也不敢擅自跨進這襄王府。
過了約莫幾盞茶的功夫那掃雪小廝又風風火火地跑了出來說道:“各位請進吧由小的帶諸位進去,襄王已經在書雨亭下等諸位了。”
那小廝點頭哈腰的走在眾人的前面,方才那太監模樣的人見他機靈便悄悄地塞給他了幾兩銀子。
這是為何?這太監本就是襄王派到宮裡面的。相當於是襄王在宮城裡的一個眼線罷了。這遠離主子的地方肯定不如在主子跟前來得好,那些個鬼話讒言還是得靠眼前這個掃地的小廝說來方便些。
那小廝也不推讓手疾眼快地便將銀子揣進了褲腰裡。
“到了,襄王就在那邊坐著等諸位了。”掃雪小廝朝著亭子看了一眼示意眾人自己朝著那邊走過去。
眾人低頭慢慢地朝著亭子靠了過去,亭子內端放著幾盆火盆,火似乎燒的很大,火苗一直想要逃出火盆,火盆裡不時地發出滋滋的聲響。
“曹大人還得是你辦事我放心。”襄王的聲音帶著些乾澀,但絲毫不帶有一絲情感。
那太監二話不說直接跪倒在地上說道:“為襄王辦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襄王從靠椅上轉過身來,他那一雙鷹一般的眼睛惡狠狠地看著曹太監。
他將自己的手伸出慢慢地把曹公公低下的下巴抬起緩緩地說道:“你看我這火盆燒的可暖和?”
那太監也不敢回話直嚇得渾身抖索。
“你當我真是誇你呢?”襄王從靠椅上站了起來,椅子還在慢慢地來回搖擺著。
他撿起了地上的火鉗夾了一塊黑木炭朝著它吹了口氣,木炭上的灰被吹得四處散去,但它的模樣卻變得愈加通紅。
“你說那西域的姑娘會跑到哪裡去了呢?”襄王把弄著手中的火鉗一副天真相地問道。
眾人也不敢直視他的眼睛都默默地低頭看著地板瑟瑟發抖著。
“你們這些姑娘都是我千里挑一選出來的,本王送你們進宮讓你們一輩子吃食無憂還不滿足嗎?你們到底想幹嘛?”
襄王說道激動之處一腳揣翻了火盆,然後將那曹公公的衣領舉起,那曹公公早就被嚇得魂飛魄散了,他本想著今日來這襄王府能夠領到不小的功勞,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萬萬沒想到的是這襄王竟然如此在意一個西域的姑娘。
“罷了,你看見那兩個人了沒有。”襄王慢慢地將曹公公放了下來,他用一隻手捂著自己的臉,另一隻手則指著亭子的另一端。
曹公公順著手指的方向遠遠地望了過去。只見遠處的樹梢上綁著兩個壯漢,那兩個壯漢也倒還有幾口氣在,只是被打得皮開肉綻怕是沒個幾月靜養好轉不來。
這倆人是誰?便是當初追趕溫允的那倆彪漢。這大漢本是襄王派去接那西域女人的但因為他們把那女人給弄丟了,他們回到襄王府時受盡了府裡的酷刑成了現如今的這般模樣。
曹公公嚇得褲子溼了一片,這人也是膽小如鼠,平日裡怕只是個狐假虎威的小人罷了。
襄王冷笑道:“本王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個是南下把那西域的女人找到,第二個是你看見那邊還有一個樁子嘛?你自己選吧!”
這哪是給他選擇的機會,曹公公跪在地上不斷地磕著頭,地板發出怦怦聲響:“小人選擇南下,小人選擇南下,小人選擇南下。”曹公公不斷地重複著這話語-略帶哭腔似的。
“不過,你若是尋不到……”
曹公公哪裡顧得了那麼多能過應付著這眼下的情況才要緊他感激涕零地說著:“若是尋不到小人便永遠消失。”
襄王扭過頭去兩手揹著,他望著亭子遠處的湖水將自己的手舉起揮了兩下示意這些人可以退下了。
曹公公鬆了口氣從地板上緩緩地站了起來就在他打算帶著這些女人離開時襄王又突然開口說道:“對了!”
這曹公公又被嚇得驚魂失魄跪倒在冰冷堅硬的地板上。
“這些女人先別帶進宮裡了,先找個地方安頓起來吧。”
襄王頓了一會兒又道:“還有,到了泉州城內替本王向於儉的兒子於瑞問聲好,你知道該怎麼做的。”
曹公公連忙點頭應聲:“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曹公公跪在地上見襄王又不言語了便偷瞄著他的背影直到確定沒事以後他便又緩緩地起身離開了襄王府。
不日,皇帝的秘詔遞到了曹公公的手中那秘詔上寫著的是讓他去南邊購置一些歲幣所需的絹絲茶葉。
與他同行的還有兩個郎中,這兩人一個名為郭俊財一個名為聶樹立,這郭俊財雖說不是襄王的人但對於攀炎附勢這一套也是熟悉得如掌中之物翻手便可來。
郭俊財賊眉鼠眼的模樣讓人一看便知曉他是個小人,與之相比下的曹公公雖說也是個攀炎附勢之徒但好歹樣貌比他端正了許多。
“曹大人可謂是人中翹楚啊,這肥得流油的差事官家都交給曹大人來做可見曹大人是深得聖心啊。”
郭俊財趕著馬車也不忘諂媚兩句。
曹公公也經不住他人的亂語只聽得喜從心來,他高聲說道:“這都得是託了襄王的福。”
“那大人您看我怎麼樣,我有沒有福氣也能到襄王跟前服侍服侍。”
這郭俊財也是個嘴快的人,人家曹公公自己都沒在襄王跟前呢還想輪到你?
“你啊~專心趕你的馬車吧。”曹公公也不再理會他了,他心裡想著自己這次定要把事情辦成,若是自己能夠到襄王跟前伺候著別說在皇宮裡了就是到天宮裡他也不換。
聶樹立將這一切都看見眼裡,他默默無言地趕著馬車。
約莫來年仲夏的時候他們便能夠抵達泉州城了,這一行人又將把泉州城給掀起波濤駭浪,至於於府和於瑞他們又將如何,還是個未知數。<!--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