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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鐵不成鋼道,“人生在世,要麼隨心所欲,要麼步步為營,縱然有再大的難處,你躲了避了難道就有用了?” 蘇誨想起早年自己為家中事不願科舉,還是劉繒帛勸解,最終才得以下場,不由得又是鬱郁,便故作淡然道,“恩師多慮了,我並未為情所困,尚還知曉自己在做什麼。” 蘇景明也不是追根究底之人,今日關切他這許多,已是極其難得,便也繞開這些話題,挨個點評起朝中群臣來。他本就是個寫慣了傳奇話本的,又是個言笑無忌的性情,風雲詭譎的朝中秘事到了他嘴裡都如小兒科般,讓蘇誨又是歆羨,又是好笑。 蘇誨又陪著他坐了一個時辰,便告辭了。 回去時已是日暮,還未到巷口就見劉綺羅左顧右盼。 “蘇哥哥!”劉綺羅如往常一般向他奔過來,快至面前時又頓住腳步,看他的神情極其古怪。 “綺羅?”蘇誨挑眉,有些不祥的預感。 劉綺羅左右看看,將他拉到巷口深處,低聲問道,“你與大哥到底……” 蘇誨悚然而驚,抬眼看他。 劉綺羅緩緩從袖口取出張紙,蘇誨眼睛霎時瞪得滾圓——那正是他趕考時在破廟中所畫的劉繒帛的小像。 若僅僅是幅小像倒也罷了,關鍵是那小像底下還題了首詩,正是劉繒帛赴任前所留——北風其喈,雨雪其霏。惠而好我,攜手同歸…… 正是那首北風。 蘇誨默然半晌,低聲道,“你未告訴嬸孃罷?” “所以是真的?”劉綺羅深吸一口氣。 蘇誨對上他的眼,淡淡道,“不錯。”他仔細端詳他的神色,想從他面上看出些不屑鄙夷,然而劉綺羅只是愣怔片刻,隨即道,“難怪我一直覺得你與阿兄交往過密,就算是手足兄弟亦有些過了。原來竟是這般麼?” 他從小性子跳脫,不喜功名,每日盡愛看些稗官野史、遊記傳奇,加上本朝南風盛行,對此事他倒不似那些迂夫子般食古不化。 “先別告訴你阿孃,”蘇誨面無表情道,“何去何從,我尚在思量。” 劉綺羅撓了撓腦袋,忽而狡黠一笑,“我是不想去考舉子的,若你能說動阿孃放我雲遊天下,我便尋機幫你和阿兄私奔,你以為這樁買賣如何?” 蘇誨一巴掌拍在他腦殼上,冷笑,“很不如何!” 劉綺羅極委屈地看他,換來蘇誨一個白眼,“長本事了,曉得拿捏你阿兄的把柄來要挾我……” “哪裡是阿兄的把柄,分明是你的把柄。”劉綺羅不知死活。 蘇誨似笑非笑地看他,“哦?” 劉綺羅打了個寒戰,立時站直身子,憂心忡忡道,“雖然阿孃為人慈和,可到底沒怎麼見過世面,在有些事上比常人古板些,你與阿兄……” 蘇誨心亂如麻,走了幾步回身對他道,“那幅小像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今日阿孃吩咐我掃塵,為你與阿兄收拾床褥時只覺枕中有異物。”見蘇誨面上青一陣紅一陣,他便識趣地不再多說。 他與劉繒帛自相識以來,便日日形影不離,從未有那段時日分隔如此之久。 難耐相思,蘇誨便將那小像藏在枕中,想的狠了便取出來看看,也能換得一日好眠。 想不到這卻將他賣了個徹底。 “蘇哥哥,你們可是來真的?” 蘇誨伸手摸摸他頭,“若是嬸孃知曉,定會很難過罷?” 劉綺羅躊躇半晌,還是老老實實地點頭,“她慣來以阿兄為傲,這些日子已然為他的親事急了。” “先別說劉繒帛是個孝子,”蘇誨緩緩道,“就是我也不忍見你阿孃痛心。” 如今看來,若是當日他能忍住那點綺念,離劉繒帛遠遠的,是否便不會讓他夾在母親與自己間為難,最後落得個孝悌情義不得兩全。 “這事怪不得旁人,只怪我自己情不自禁。”蘇誨按住劉綺羅的肩,“你阿兄那裡,你只當你一無所知,明白?” 劉綺羅清楚他慣來能做劉繒帛的主,便乖順地點了點頭,跟著蘇誨往前走。 默默無語地走了一路,快至大門時,蘇誨忽然頓住腳步,苦笑道,“若能收放自如,那還是情麼?” 不等劉綺羅接話,他便推開大門。 子時已過了三刻,蘇誨依舊躺在榻上毫無睡意。 當時看宅子時,劉繒帛便說要買張寬敞些的床榻,彼時二人雖都心懷鬼胎,面上都還是清風明月般的手足情義,就算躺在一處也不敢有半分逾越,只各自心猿意馬。 直至後來,二人唯一的一次雲雨過後,劉繒帛摟著懷裡又羞又惱的蘇誨,突然邀功道,“晏如,這榻買的可好?” 當時自己許是反唇相譏,許是惱羞成怒,現下是全然記不清了。只記得當日溫存,銷魂蝕骨。 大約是十五,榻上盡是如練月光,蘇誨忍不住伸手去夠榻的另一半,觸手冰涼。 蘇誨深吸一口氣,緩緩翻身到劉繒帛睡慣了的那側,將被褥擁在懷裡。 他的餘味已極其淺淡,可仍能縈繞過鼻尖,再絲絲縷縷地蔓延到心底去。 蘇誨想著劉繒帛,終是在天光將亮時睡著了。 第37章 繼續糾結 劉繒帛人未歸來,信卻是到了。 蘇誨捏著這封信,遲遲不敢開啟,卻問宋錦道,“那些畫像你家大人可看了?” 宋錦趕緊搖頭,“大人一開始不明所以翻開了第一卷,之後的便一眼都未看過。” 他抖若篩糠,不知道的還以為蘇誨怎麼欺負他了,可想而知他臨行時,劉繒帛是如何的耳提面命。 “老夫人的信,劉繒帛也看了?” “是。” 蘇誨蹙眉道,“他可回了?” 宋錦遲疑道,“大人只提筆寫了一短箋,讓我回稟老夫人,待他回來之後再與她老人家仔細分說。” 蘇誨闔了闔眼,擺擺手,“你先下去罷。” 劉繒帛的秉性他最是瞭解,相識這些年來從未見他說過半句虛言,此番回京述職或許就是打著向劉母和盤托出的心思。 劉繒帛有事做事便是這般,認準了一件事就是撞破南牆也不回頭,他既已決意與蘇誨在一處,若劉母問起,他便不會再欺瞞。 蘇誨完全可以想象彼時場景——劉繒帛跪在地上,向劉母坦誠他二人的私情,隨即劉母會先是愣怔,然後厲聲問他說的可是真的,劉繒帛一定會說是他先起意糾纏的蘇誨,隨即劉母定然會讓他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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