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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不必了,該考校的都考校了。” 今日春闈放榜,剛被准許中書省行走的皇太子便提議要來看榜,順便先行探看這些新科進士們的品貌德行。於是暗衛們支了個茶棚,供往來舉子們歇息談天。 “冕兒,你今日……”顧秉思來想去,還欲再絮叨下去,軒轅冕卻道,“不過亞父,孤方才那般問有孤自己的用意。” 顧秉蹙眉,“哦?” 軒轅冕勾起唇角,“昨日與父皇手談,說起均田策,父皇只對孤說了兩個字。” “制衡。” 他並未說透,顧秉卻已然懂了,幽幽一聲長嘆,“總歸是個忠直的人才,還是保住的好。小門小戶的,方中了舉便惹上這等事情,真不知該說他幸還是不幸。” 軒轅冕撇嘴,半真半假道,“是是是,之前父皇不還說亞父可以挑選幾個門生,我看亞父就喜歡這般缺根弦的老實人,不如就他吧,簡直快把孤都比下去了。” 顧秉有些好笑地看他,捏捏他臉,“誰都比不過你成了吧?” 軒轅冕笑彎了眼,“那父皇呢?” 顧秉輕咳一聲,顧左右而言他道,“還是早些回宮罷。” 軒轅冕有些沒趣,看著顧秉上了馬車,對身旁暗衛道,“海鷹,你派個人跟著那劉繒帛,一旦他被人構陷……” “是,屬下定護他周全。” “錯了,”軒轅冕理理袖口,“讓他在裡面呆一會,你留住證據,時機到了,孤會知會你。” 第26章 好拖沓的行文 劉繒帛慢悠悠地走回玄都觀,已有些落第舉子開始收拾行囊。 自從向正心下獄後,和他搭話的舉子也少了不少,這景況絲毫未因他中了進士而改變分毫。廟裡甚至給了他一個雅間,說是給進士的關照,其實誰人不知,如今各個想與他撇清關係,誰還願和一個勾結了罪人、得罪了世家的鄉巴佬多說半句話? 劉繒帛也不以為意,徑自坐在案邊提筆謄抄,或是坐在窗邊穿針引線。 蘇誨並未去看他,反而見了崔珉幾次。如今遷都,崔氏自然也搬入了門閥聚集的永寧坊之中。 “你說這裴家,也不把自家的佃客看好了。”崔珉搖頭嘆氣,“本來皇上徵突厥,士族獻糧獻銀,關係已是緩和不少,結果這均田策一出,若是置之不理,定會讓人覺得我士族無人,任人欺凌;若是趁機發難,先前的努力又會付諸東流,更會惹得天家不喜……唉,真是兩敗俱傷。” 蘇誨不置可否,“趙相怎麼看?” “還能怎麼看?隱而不發唄,當年連史黨都投過的人物,怎麼可能這麼沉不住氣?但我倒是覺得此事,絕不可能這麼善了。”崔珉蠻不在意道。 蘇誨看著袖口上的魚鱗紋發呆,趕考前許是過於勤勉,竟是將袖口生生磨壞了,還是劉繒帛抽空為他縫補好的,繡魚鱗紋怕是也取了鯉魚躍龍門的寓意。 如今兩尾錦鯉一同躍過曾覺得高不可攀的龍門,只是為何卻相背而去,愈行愈遠了呢? 這時,崔珉的小廝匆忙進來,在他耳邊低語幾句,面上難掩喜色。 崔珉起身,臉色一白,“竟有此事?” 小廝見他憂懼,茫然道,“這不是好事麼?” “蠢材!”崔珉忍不住敲了他一個爆慄,“人言可畏,現在還不知人家寒門背地裡是怎麼編排的呢。” 蘇誨敲著茶盞,眼神放空地看著窗外春光,“向正心出事了?在獄中自我了斷了?” 崔珉驚詫看他,“表兄如何知曉?” 蘇誨冷笑一聲,“向正心就怕事鬧不大,他竟然能破釜沉舟上京趕考,自然就有他的道理。我只是想不通,他為何如此急切。” “唉,”崔珉嘆息,“可惜啊,那均田策我讀過,還是頗有幾分見地的。” 蘇誨瞥他眼,“哦?” 崔珉隨手剝了個貢桔,“此番我並未下場,聽聞潁川鍾氏一共去了五個子弟,竟只有一人中了,還是三甲末。父親說我世家這百年來,有人為我們耕田,什麼都不做靠保舉蔭封也能混個官身,安逸得太久,別說銳氣,就連生氣都快磨光了。越這樣越想保住佔田,越保住佔田,子孫就越沒出息,這樣下去,怎麼得了?” “說的不錯,”崔銘從外間步入,看著蘇誨,面上似有欣慰之意,“先前聽聞你寄居於一繡戶家中不思進取,我還曾為你母親失望過,如今看來,三娘她當年……” 他哽了哽,上下打量蘇誨,“到底還是值得的。” 蘇誨對他恭恭敬敬地行了禮,“當年大恩如同再造,誨還不曾謝過舅舅。” 崔銘笑笑示意他們都坐下,“向正心之事,你二人都不用插手,十四郎你勉勵進學,他日如你表兄一般金榜題名。” “是!”崔珉應的響亮。 蘇誨低頭笑笑,心知瀾滄長公主約莫不太想見自己,便推卻了午膳,早早告辭了。 “父親,為何母親對錶兄如此不喜?” 崔銘苦笑,“你母親未出閣時與蘇貴妃交惡,彼時險些就要被嫁去裴氏當填房,若不是陛下對你母親還有些兄妹情誼,恐怕如今便沒有你了,你說你母親對蘇氏能不恨之入骨麼?” 崔珉悠悠嘆息,“表兄雖是聰慧,可性子也太清冷了些,只怕是個冷面冷心、不擇手段的,我有些怵他。” “唉,”崔銘慈愛看他,“你還年幼,看人許是不太準,你表兄那人……嗯,雖是年少時遭了變故,有些清高傲物、憤世嫉俗,但好在還未失了本心。” “對了,父親,”崔珉猛然想起一事,“那被羈押的向正心彷彿與表兄相識,向正心與那繡戶的兒子過往叢密,他三人還是一道進的西京!” “啊?”崔銘心下莫名一沉,“應該無妨吧……” 蘇誨離開永寧坊,卻並未回客棧,而是繞道去了玄都觀。 劉繒帛並不在,以蘇誨對他的瞭解,此刻他要麼在大理寺監牢探看向正心,要麼便去驛站託人轉寄家書了。 玄都觀裡不見當時熱鬧,中舉的大多搬去客棧,落第的也早已還鄉。院中那棵孤松依舊挺得筆直,冷眼看著世間悲喜。蘇誨抿抿唇,最終還是抬腿走了進去。 廂房裡空空蕩蕩,只餘劉繒帛的幾件物什,桌上筆墨還未收好,蘇誨瞥了眼,硯中墨跡尚溼,可見劉繒帛並未離開許久。 蘇誨眼神暗了暗,開始在房內翻找起來,他與劉繒帛相交日久,自是明白以劉繒帛的秉性會將東西藏在何處,不出一會便如願以償。蘇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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